湛若水的诗文

牧牛四方亦无着，牧牛东原爱朝暾。

西北幽昧不可居，南方离火残牛群。

善牧牛者随牛意，牛不能言臆自申。

手攀扶叶折牛箠，蹊人之田即鞭之。

若然不蹊亦不鞭，此牛与我同无为。

丈人牧牛从养性，行往坐卧吾无疑。

驯致白牛露迥迥，勿令斗伤扶桑枝。

扶桑枝伤亦未恶，扶桑日出无光辉。

颇忆江西变，微公人恐非。

论功犹众典，超逸与群疑。

贞度僚须肃，精忠帝合知。

会应为前席，南国尚疮痍。

钟山郁苍苍，依佩丽且光。

侯今万里去，谁与予翱翔。

君心江月白，我念滇云长。

云龙乘大泽，油然生霈雱。

西郊久不雨，帝念施远方。

柔远以能迩，此道自虞唐。

忆昔江门游，圣途共相将。

一日期千里，衰老未升堂。

各自笃初敬，之夷不可忘。

永言谁孝思？孝思思维则。

其则亮不远，反求自天德。

大孝终身慕，自慕终自身。

手足未启前，履薄如临深。

跬步一或忘，不孝与不仁。

不仁者违天，不孝者违亲。

违亲斯不孝，违天斯不人。

望山山可怜，到山已忘山。

问我到山意，此意亦忘言。

忘言是忘我，安知山为大。

山上不属山，空中一鸟过。

我目无全画，翻怜影弄儿。

相怜无了日，相弄无穷期。

山人手新编，造我新泉源。

一语尽今古，微言入冥玄。

何以为冥玄，心性维一圈。

非隐亦非显，宇宙何超全。

君今领略后，宇宙在乎手。

万化与万事，敛之亦无有。

有无常相通，一体靡先后。

如彼天地然，高明与博厚。

山人吾爱焉，为爱山之泉。

源泉锡山下，蟹眼长涓涓。

送子归山去，观泉无观澜。

心性如自得，浩浩同渊渊。

稍稍将船去，倏尔度三辰。

朝去暮知还，多愧山中云。

迢迢涉江去，江介生凄风。

涉之将奚为，南湖采芙蓉。

美人在远道，我心忧忡忡。

登山足夔魅，蹈海多鱼龙。

俯仰天地内，去子谁予从。

秋月缺复圆，客行久不还。

不还岁亦暮，念子屡长叹。

叹罢继以歌，歌竟泪如泉。

何时得会晤，所怀万一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