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

五 谷 、 果 蓏 、 菜 茹 非 中 国 物 产 者

五 谷 一 甘 蔗 二 一 益 智 四 一 稻 二  二 二 桶 四 二 禾 三 棪 二 三 ● 子 四 三 麦 四 刘 二 四 豆 蔻 四 四 豆 五 郁 二 五 榠 四 五 东 墙 六 芡 二 六 余 甘 四 六 东 蓏 七 𫉄 二 七 蒟 子 四 七 枣 八 薁 二 八 芭 蕉 四 八 桃 九 杨 梅 二 九 扶 留 四 九 李 一 0 沙 棠 三 0 菜 茹 五 0 梨 一 一 柤 三 一 竹 五 一 柰 一 二 椰 三 二 笋 五 二 橙 一 三 槟 榔 三 三 荼 五 三 橘 一 四 廉 姜 三 四 蒿 五 四 甘 一 五 枸 橼 三 五 菖 蒲 五 五 柚 一 六 鬼 目 三 六 薇 五 六 椵 一 七 橄 榄 三 七 萍 五 七 栗 一 八 龙 眼 三 八 石  五 八 枇 杷 一 九 椹 三 九 胡 荾 五 九 椑 二 0 荔 支 四 0 承 露 六 0 凫 茈 六 一 鹿 葱 八 八 缃 一 一 五 堇 六 二 蒌 蒿 八 九 娑 罗 一 一 六 芸 六 三 藨 九 0 榕 一 一 七 莪 蒿 六 四 藄 九 一 杜 芳 一 一 八 葍 六 五 覆 葐 九 二 摩 厨 一 一 九 苹 六 六 翘 摇 九 三 都 句 一 二 0 土 瓜 六 七 乌 蓲 九 四 木 豆 一 二 一 苕 六 八 ● 九 五 木 堇 一 二 二 荠 六 九 荆 葵 九 六 木 蜜 一 二 三 藻 七 0 窃 衣 九 七 枳 柜 一 二 四 蒋 七 一 东 风 九 八 朹 一 二 五 羊 蹄 七 二 ● 九 九 夫 栘 一 二 六 菟 葵 七 三 ● 一 0 0 ● 一 二 七 鹿 豆 七 四 莓 一 0 一 木 威 一 二 八 藤 七 五 荁 一 0 二 榞 木 一 二 九 藜 七 六  一 0 三 韶 一 三 0 ● 七 七 木 一 0 四 君 迁 一 三 一 薕 七 八 桑 一 0 五 古 度 一 三 二 蘧 蔬 七 九 棠 棣 一 0 六 系 弥 一 三 三 芺 八 0 棫 一 0 七 都 咸 一 三 四 茿 八 一 栎 一 0 八 都 桷 一 三 五 蕵 芜 八 二 桂 一 0 九 夫 编 一 三 六 隐 荵 八 三 木 绵 一 一 0 乙 树 一 三 七 守 气 八 四 欀 木 一 一 一 州 树 一 三 八 地 榆 八 五 仙 树 一 一 二 前 树 一 三 九 人 苋 八 六 莎 木 一 一 三 石 南 一 四 0 莓 八 七 槃 多 一 一 四 国 树 一 四 一 楮 一 四 二 ● 母 一 四 五 乌 臼 一 四 八  一 四 三 五 子 一 四 六 都 昆 一 四 九 梓 棪 一 四 四 白 缘 一 四 七

五谷(一)、果蓏、菜茹非中国物产者(二)

聊以存其名目,记其怪异耳。爰及山泽草木任食,非人力所种者,悉附于此。

(一)

「谷」,原作「●」,沿讹字。「谷」从「●」,由于和「●」形很相近,很早就有这样写法的。本卷内「五谷〔一〕」及「禾〔三〕」的各「谷」字,也都写作「●」,兹一并改作正写。

(二)

「五谷、果蓏、菜茹非中国物产者」,本卷仅此一篇,在全书中是第九十二篇。贾氏自序称:「凡九十二篇,束为十卷」,这就是最后一卷的最后一篇。照以前九十一篇例,篇题下应有「第九十二」字样,除渐西本加这四字外,他本都没有,现在保留两宋本的原样不加。卷内共一四九个小标题,不能称「篇」,我们叫它作「目」。

所谓「非中国物产者」,指不是中国北方(主要是后魏疆域)所生产;「非人力所种」,当然是野生。但卷内所记,并不完全符合这个原则。例如卷六《养羊》篇有种芰、芡、藕等法,而本卷有「?〔二二〕」、「芡〔二六〕」二目及「菜茹〔五0〕」的「荷」条,既是北方原有,也不能以野生于南方来解释。另外,即使在一四九个项目的本身,也有重复的地方。

五谷一(一)

《山海经》曰:「广都之野,百谷自生,冬夏播琴。」郭璞注曰:「播琴,犹言播种,方俗言也。」「爰有膏稷、膏黍、膏菽。」郭璞注曰:「言好味,滑如膏。」

《博物志》曰(二):「扶海洲上有草,名曰「?「一」」。其实如大麦,从七月熟,人敛获,至冬乃讫。名曰「自然谷」,或曰「禹余粮「二」」。」

又曰(三):「地三年种蜀黍「三」,其后七年多蛇。」

(一)

本卷列举各种草木多至一四九目,为眉目清楚和便于引称,本书在标目下一律加上一、二、三……的数号。

(二)

《博物志》(《丛书集成》排印《指海》本,下同)卷六所记是:「海上有草焉,名?,其实食之如大麦,七月稔熟,名曰「自然谷」,或曰「禹余粮」。」(《指海》本《博物志》以黄荛圃影刊连江叶氏宋本为主,再补辑他书所引,但我们所引录,仍去其辑补部分,以存其较早本的原样。)《太平御览》卷八三七「谷」、卷九九四「草」引《博物志》基本同《要术》,惟均多「食之」二字。又《御览》卷九八八「余粮」,及《图经本草》「禹余粮」引《博物志》亦有「食之」二字。

(三)

《博物志》卷二所载同《要术》,但上有「《庄子》曰」三字,作为引自《庄子》,但今本《庄子》中并无此语,《太平御览》卷八四二「黍」及卷九三四「蛇」两引《博物志》亦无「庄子曰」三字,有问题。又《御览》二处所引,「地」下均多「节」字,作:「地节三年种蜀黍,其后七年多蛇」(《要术》「」是「蛇」的俗写)。地节是汉宣帝的年号(三年是公元前六七年),这就有很大差异。

「一」

「?」,音师,即莎草科的?草,多年生草本,生海滨砂地。

「二」

在本草书上,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始著录有「?草实」:「出东海洲岛,似大麦,秋熟,一名禹余粮,非石之余粮也。」按禹余粮同名异物的有三种,这是一种。另二种,一种是百合科的麦门冬,见《名医别录》;一种是属褐铁矿类的矿石,可用为止血药,《神农本草经》已有记载。

「三」

「蜀黍」,即高粱。

稻二异物志曰(一):「稻,一岁夏冬再种,出交趾。」

俞益期《牋》曰(二):「交趾稻再熟「一」也。」

(一)

《太平御览》卷八三九「稻」引《异物志》是:「交趾稻,夏冬又熟,农者一岁再种。」《初学记》卷二七引作杨孚《异物志》,除少「稻夏」二字外,余同《御览》。按《隋书?经藉志》著录有后汉杨孚《异物志》,《御览》所引,当亦出杨孚。但《御览》用书总目中别有曹叔雅《异物志》、宋膺《异物志》、陈祁畅《异物志》,《文选》左思《蜀都赋》刘渊林注引又有谯周《异物志》。五种《异物志》均已失传。《要术》引文与《御览》有异,不能肯定是哪一种。

(二)

《太平御览》卷八三九引俞益期《牋》是:「交趾稻再熟,而草深耕重,收谷薄。」《水经注》卷三六「温水」记载俞益期事迹和给韩康伯的信。《要术》引文,即采自该信,参看注释「一」。

「一」

俞益期所称「稻再熟」,即《异物志》所载的「夏冬再种」。《水经注》卷三六「温水」章「东北入于郁」下记载:「豫章俞益期,性气刚直,不下曲俗,容身无所,远适在南。与韩康伯书曰:……九真太守任延,始教耕犁,俗化交土,风行象林。知耕以来,六百余年,火耨耕艺,法与华同。名「白田」,种白谷,七月大作,十月登熟;名「赤田」,种赤谷,十二月作,四月登熟:所谓两熟之稻也。至于草甲萌芽,谷月代种,穜稑早熟,无月不秀。耕耘功重,收获利轻,熟速故也。米不外散,恒为丰国。」任延,东汉初人,事见《要术》自序。俞益期与韩康伯同时,东晋时人,自任延至俞益期,最多只有三百多年(六百多年到了隋唐了),「六百余年」应是「三百余年」之误。

禾三《广志》曰(一):「梁禾,蔓生,实如葵子。米粉白如?,可为𫗴粥「一」。牛食以肥。六月种,九月熟。」

「感禾,扶疏「二」生,实似大麦。」

「扬禾(二),似藋「三」,粒细。左折右炊,停则牙生。此中国巴禾——木稷「四」也。」

「大禾,高丈余,子如小豆,出粟特国。」

《山海经》曰:「昆仑墟,……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郭璞曰:「木禾,谷类也。」

《吕氏春秋》曰(三):「饭之美者,玄山之禾,不周之粟,阳山之穄。」

《魏书》曰(四):「乌丸「五」地宜青穄。」

(一)

自「梁禾」至「大禾」,均《广志》文。《太平御览》卷八三九「禾」引《广志》「梁禾」作「渠禾」,「大禾」作「火禾」(《要术》金抄、明抄作「大禾」,他本亦作「火禾」),「似藋」作「实似藋」,「左折」脱「左」字,「左折右炊」,指随折随炊,「左」字必须有。《艺文类聚》、《初学记》未引到。

(二)

「扬禾」,「扬」,金抄从手,他本及《太平御览》引均从木作「杨」。

(三)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文同。末后尚有「南海之秬」句,《要术》未引。《本味》篇假托伊尹对汤陈说边远各地的各种美食,包括鸟、兽、鱼、菜、禾、果,《要术》分引在本卷有关各目中。

(四)

《魏书》,晋王沈撰(不是《二十四史》之一的北齐魏收撰的《魏书》),已亡佚。此句《三国志?魏志?乌丸传》裴松之注有引到,参看「东墙〔六〕」校记(四)。

「一」

「𫗴」,音毡,《说文》:「糜也。……周谓之𫗴,宋谓之糊。」《礼记?檀弓》「𫗴粥之食」孔颖达疏:「厚曰𫗴,稀曰粥。」

「二」

「扶疏」,与「枎疏」同。《说文》:「枎疏,四布也。」

「三」

「藋」,有二义:音调,所谓「蔏藋」、「灰藋」,是藜一类,不会像禾本科植物,非此所指;音狄,即「荻」字,又木稷名「藋粱」,亦名「荻粱」,即高粱,荻与高粱均属禾木科,这里应同「荻」字。《广雅?释草》:「藋粱,木稷也。」可能是高粱见于文献的最早记载。

「四」

「木稷」,即高粱,也叫「蜀黍」。程瑶田《九谷考》、王念孙《广雅疏证》以高大释「蜀」(不是指蜀地),和高粱是相合的。但巴、蜀都在四川,这里「巴禾」恰和「蜀黍」暗合,而且也是「木稷」,故暂读为「木稷」是「巴禾」的别名。

「五」

乌丸即乌桓,汉代一少数民族的名称,因居于乌桓山而得名。汉末灵帝时主要在今辽宁省辽阳以西至河北省怀来一带。

麦四《博物志》曰(一):「人啖麦橡,令人多力健(二)行。」

《西域诸国志》曰(三):「天竺十一月六日为冬至,则麦秀。十二月十六日为腊,腊麦熟。」

《说文》曰(四):「麰,周所受来麰「一」也。」

(一)

《博物志》卷二作:「啖麦稼,令人力健行。」《太平御览》卷八三八「麦」引《博物志》作:「啖麦,令人多力。」

(二)

「健」,宋以后刻书多有作「?」的,这里明抄也是这样,兹据他本改正。

(三)

《太平御览》卷八三八引《西域诸国志》同《要术》,惟「腊麦熟」作「则麦熟」。吾点据《御览》引改为「则」,渐西本从之。

(四)

《初学记》卷二七引《说文》同《要术》;《太平御览》卷八三八引亦同,惟「来麰」作「来牟」。但今本《说文》此句在「来」字下,是:「来,周所受瑞麦来麰,……。」「麰」字下则是:「来麰,麦也。」分开来,「来」指小麦,「麰」指大麦,如《广雅?释草》:「大麦,麰也。小麦,?也。」

「一」

《诗经?周颂?思文》:「思文后稷,……贻我来牟。」是说周族的麦是后稷时代传下来的。因此作颂歌来纪念他。这「来」《说文》所称本此。

豆五《博物志》曰(一):「人食豆三年,则身重,行动难「一」。恒食小豆,令人肌燥麤理「二」。」

(一)

见《博物志》卷二,分列二条,一条是:「人啖豆三年,则身重,行止难。」另一条是:「人常食小豆,令人肥肌麤燥。」《太平御览》卷八四一「豆」引同《要术》,惟「肌燥」作「肥燥」,「行动难」衍误作「行止动难」。《博物志》及《御览》两「肥」字,应均系误字。

「一」

《名医别录》:「生大豆,……久服令人身重,」唐孟诜《食疗本草》:「大豆,……每食后,净磨拭,吞鸡子大,令人长生。初服时,似身重,一年已后,便觉身轻。」很明显,是指生吃大豆,而且是指「服食法」。则《博物志》所谓「身重,行动难」,应指此种吃法,未必是什么「记其怪异」的豆。

「二」

《神农本草经》「赤小豆」陶弘景注:「小豆,性逐津液,久服令人枯燥矣。」宋寇宗奭《本草衍义》:「赤小豆,食之行小便,久则虚人,令人黑瘦枯燥。」与《博物志》所说相同,则是根据本草书赤小豆行水利湿的作用来的,也不是什么「怪异」的东西。

东墙六《广志》曰(一):「东墙「一」,色青黑,粒如葵子;似蓬草。(二)十一月熟。出幽、凉、并「二」、乌丸地。」

河西语曰(三):「贷我东墙,偿我田粱。」

《魏书》曰(四):「乌丸地宜东墙,能作白酒。」

(一)

《太平御览》卷八四二「东蔷」引《广志》作:「东蔷,色青黑,粒如葵子。幽、凉、并皆有之。」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引《广志》则作:「东𪪞之子,似葵,青色。并、凉间有之。河西人语:「贷我东𪪞,偿尔田粱。」」所称「河西人语」,与《要术》大异,参看校记(三)。

(二)

《本草拾遗》:「东𪪞,……苗似蓬,子似葵。」《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引录《子虚赋》「东蔷、雕胡」下,裴骃《集解》引徐广说:「乌桓国有蔷,似蓬草,实如葵子,十月熟。」唐司马贞《索隐》引《广志》说:「东蔷子,色青黑。」综合诸说,《要术》这整句该是:「东墙,似蓬草,粒如葵子,色青黑。」原引有倒错。

(三)

「河西语」条,《要术》原亦提行,但「河西语」如果作为书名,不见于各家书目。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引作「河西人语」(见校记(一)),大可注意,因为这样说明此条原系《广志》文,由于《要术》提行另列,却变成了书名。《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贞《索隐》则引作「河西记」,原文是:「《广志》云:「东蔷子,色青黑。河西记云:贷我东蔷,偿尔白粱也。」」司马贞和陈藏器均系唐时人,「河西记」疑系「河西语」之误。《太平御览》卷八四二又引作「西河语」,实系据《要术》采入。「西河」、「河西」自无不可,问题在《西河记》自有其书,《隋书?经籍志》等有记载,可是「西河语」,「河西语」均不见各家书目。据此,《要术》的「河西语」,当非书名,其所记实系谚语,「河西语曰」,犹言「河西谚曰」,等于《本草拾遗》的「河西人语」,下文「堇〔六二〕」引《广志》正有「语曰」可为佐证。所以这条实在应该接在上条下面,归入《广志》文,但由于原系提行,姑仍其旧。

(四)

《三国志?魏志》卷三十《乌丸传》裴松之注引《魏书》:「乌丸者,……地宜青穄、东墙。东墙,似蓬草,实如葵子,至十月熟。能作白酒。」《要术》是节引,并将「青穄、东墙」原系连文者分引于「禾〔三〕」及本目。《太平御览》卷八四二引《魏书》,「东蔷,似蓬草,实如葵子,子十月熟」,列在「乌丸地宜东蔷」下作为注文,无「能作白酒」句。

「一」

「东墙」,也写作「东蔷」、「东𪪞」、「东蘠」,又叫做「登相」、「登厢」、「登粟」,都是记音的字。现在甘、凉一带俗名「沙米」。清高士奇《天禄识余》:「瀚海……沙中生草,名「登相」,可食。按《辽史》:西夏出「登厢」。《一统志》:鞑靼产东𪪞,似蓬草,实如穄子,十一月始熟。……今甘、凉、银夏之野,沙中生草,子细如罂粟,堪作饭,俗名「登粟」,一名「沙米」。」清福临(顺治名)《御制格物编》:「沙蓬米,凡沙地皆有之,鄂尔多斯所产尤多,枝叶丛生如蓬,米似胡麻而小。性暖,益脾胃,易于消化,好吐者食之,多有益。作为粥,滑腻可食,或为米,可充饼饵茶汤之需。」《保德州志》:「登相子,沙地多生,一名沙米,作羹甚美。」清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卷八记载亦颇详。陈嵘《中国树木分类学》定为是蒺藜科的,是一种矮灌木。

「二」

幽州,魏晋时约有今河北省及辽宁省西部地。凉州,约有今甘肃省地。并州,汉有今山西省及陕西省北部地,魏晋时有变迁,但主要是山西省。

果蓏七《山海经》曰(一):「平丘,……百果所在。」「不周之山,……爰有嘉果:子如枣,叶如桃,黄花赤树,食之不饥。」

《吕氏春秋》曰(二):「常山之北,投渊之上,有百果焉,群帝所食。」「群帝,众帝先升遐(三)者。」

《临海异物志》曰(四):「杨桃「一」,似橄榄(五),其味甜,五月、十月熟。谚曰:「杨桃无蹙「二」,一岁三熟。」其色青黄,核如枣核。」

《临海异物志》曰:「梅桃子(六),生晋安侯(七)官县「三」,一小树,得数十石。实大三寸,可蜜藏之。」

《临海异物志》曰:「杨摇(八),有七脊「四」,子生树皮中。其体虽异,味则无奇。长四五寸,色青黄,味甘。」

《临海异物志》曰:「冬熟,如指大,正赤,其(九)味甘,胜梅。」

「猴闼子「五」,如指头大,其味小苦,可食。」

「关桃子,其味酸。」

「土(十)翁子,如漆子大,熟时甜酸,其色青黑。」

「枸(十一)槽子,如指头大,正赤,其味甘。」

「鸡橘子「六」,大如指,味甘(十二)。永宁「七」界中有之。」

「猴总子「八」,如小(十三)指头大,与柿相似,其味不减于柿。」

「多南子「九」,如指大,其色紫,味甘,与梅子相似。出晋安(十四)。」

「王坛子「一0」,如枣大,其味甘。出侯官越王祭太一坛边有此果(十五)。无知其名,因见生处,遂名「王坛」。其形小于龙眼,有似木瓜(十六)。」

《博物志》曰(十七):「张骞使西域还,得安石榴、胡桃、蒲桃。」

刘欣期《交州记》曰(十八):「多感(十九)子,黄色,围一寸。」

「蔗子,如瓜大,亦似柚「一一」。」

「弥子「一二」,圆而细,其味初苦后甘,食皆甘果也。」

《杜兰香传》曰(二十):「神女降张硕(二一)。常食粟饭,并(二二)有非时果。味亦不甘,但一食,可七八日不饥。」

(一)

见《山海经》卷八《海外北经》及卷二《西山经》「西次三经」。《山海经》卷十四《大荒东经》有「百谷所在」,郭璞注:「言自生也。」《要术》的「在」,自是所据不同,不是「生」字之误。

(二)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小注是高诱注。正注文均同《要术》。《本味》篇这一段的开头是:「果之美者,沙棠之实」,在《要术》所引的下面还有:「江浦之橘,云梦之柚。」《要术》分别引在「橘〔十四〕」、「柚〔十六〕」、「沙棠〔三0〕」。

(三)

「遐」,明抄、湖湘本等误作「过」,据金抄、渐西本及《吕氏春秋》高诱注改正。

(四)

自本条「杨桃」至「王坛子」条共十二种果子,均引自《临海异物志》。「临海」犹言沿海,非指临海郡。《太平御览》将这十二种果子,每种分列一目,均冠以「《临海异物志》曰」,全部引录在卷九七四中,次序先后同《要术》,文字也基本相同。

(五)

「似橄榄」,《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杨桃」引作「似南方橄榄子」。

(六)

「梅桃子」,《太平御览》(以下均为九七四卷)引作「杨桃子」,因此这条也列在「杨桃」项下,显然有误。

(七)

「侯」,金抄、明抄、湖湘本误作「候」,据《津逮》本、清刻本及《御览》引改正(下文「王坛子」条的「侯官」,亦然)。

(八)

金抄作「杨摇」,他本作「杨榣」(《御览》引同)。

(九)

「其」,各本无,据金抄及《御览》引补。又,以「冬熟」为果名(《御览》引同),不像,疑上面有脱文。

(十)

明抄及《御览》引作「土」,他本作「士」。

(十一)各本作「枸」,金抄作「拘」,《御览》引作「狗」。

(十二)各本作「味甘」,《御览》引同;金抄作「不甘」,当误。上文「大如指」,《御览》引作「如指头大」。下文「永宁」下《御览》引多「南」字。

(十三)《御览》引无「小」字。

(十四)「出晋安」,《御览》引作「晋安侯官界中有之」。

(十五)「出侯官越王祭太一坛边有此果」,《御览》引作:「晋安侯官越王祭坛边有此果」。侯官是汉时闽越王的都城。

(十六)「有似木瓜」下《御览》引尚有「七月熟,甘美也」句。

(十七)黄荛圃刊叶氏宋本《博物志》只是:「张骞使西域还,乃得胡桃种。」但《初学记》卷二八「石榴」引《博物志》同《要术》,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六「蒲桃」引《博物志》也有安石榴、胡桃、蒲桃三种,《太平御览》引同(分引在卷九七十「石榴」、卷九七一「胡桃」及卷九七二「蒲萄」项下,别卷中还有附带引到)。张骞通西域后引种进来的植物据《汉书?西域传》上记载只有葡萄和苜蓿二种。

(十八)刘欣期《交州记》,书已佚。本条及「蔗子」、「弥子」二条应同出《交州记》。各书未见引到。

(十九)「感」,金抄作「咸」,他本作「感」。下文引《南方草物状》有「都咸〔一三四〕」,恐非一物,暂从他本作「感」。

(二十)《艺文类聚》卷八二「菜蔬」、《太平御览》卷九六四「果」引到此条,文句有异。又《类聚》卷八一「药」及《御览》卷九八四「药」、卷九八九「𫉄藇」引有曹毗《杜兰香传》,所记较详。《要术》所引,当亦出此传。曹毗,晋人,《晋书》有传。

(二一)「张硕」,金抄作「张愿」,《晋书?曹毗传》及各书所引均作「张硕」,金抄误。

(二二)「并」,明抄、湖湘本误作「井」,据他本及《类聚》、《御览》引改正。

「一」

酢浆草科的杨桃,也写作「阳桃」,亦名「五敛子」,又名「羊桃」),果实两头尖,未熟时果皮青绿色,熟时黄绿色。一年开花数次,自夏至秋,相继不绝。和这里所描写的「杨桃」很相像,可能就是杨桃。古人描写植物形态的所谓「似」什么,往往只是指某方面或某些方面的相像,如这里「似橄榄」,只是指它两头尖的形状,不是连它的棱和太小。

「二」

「蹙」是迫促;「无蹙」,意即谓不必急在一时,也就是不愁缺乏的意思。

「三」

晋安,作为郡名,始置于晋,故治在今福建省闽侯县。侯官,汉置冶县,后汉改侯官,故治在今闽侯县冶山山麓。

「四」

「七脊」,有七道棱。《本草纲目》卷三三附有不知性状的「诸果」,其中有「杨摇子」,也只引《临海异物志》这条作说明(与《要术》所引,内容相同,文字有异)。清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卷八「杨摇子」:「生闽越。其子生树皮中,体有脊,形甚异,长四五寸。味甘,无毒,通百脉,强筋骨,和中益气,润肌肤,好颜色。」陈淏子《花镜》卷四又称:「……无核。」所谓「子生树皮中」,实际就是「实从皮中出」(见「槃多〔一一四〕」、「古度〔一三二〕」)的意思,指从叶腋间生出隐头状花序所结的果实,则所谓「杨摇」,可能是无花果属的一种。

「五」

赵学敏《本草纲目拾遗》卷八记载有「猴闼子」,引《宦游笔记》说:「出临海深山茅草中,土名「仙茅果」,秋生冬实,樵人采食,并可磨粉。其性温补。然城市亦无食之者。」但未详是何种植物。

「六」

鼠李科的枳椇,形像鸡距,俗有「鸡距子」之名,《本草纲目》卷三一「枳椇」记载滇人称为「鸡橘子」,则此处「鸡橘子」应该就是枳椇(见「枳柜〔一二四〕」)。惟「大如指」,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三「山橘子」引《临海异物志》作「如指头大」(《御览》引同),因此段公路怀疑就是「山橘子」。如果段引无误,那却是金柑属的一种了。

「七」

永宁,县名,汉置,在今浙江省永嘉县。

「八」

「猴总子」,《本草纲目拾遗》卷八「猴闼子」条:「又临海出猴总子,一名「土柿」,每年九、十月间生,形与红柿同。」并指明它和「猴闼子」以及《本草纲目》卷三三所附录的「猴骚子」,「皆非一物」。据《要术》所引及《拾遗》所说,这「猴总子」,也许是柿树科君迁子(俗名「牛奶柿」)一类的植物。

「九」

陈藏器《本草拾遗》最先收有「石都念子」,说「子如小枣」,也叫「都念子」、「倒捻子」。《东坡杂记》说:「子烂紫,可食,殊甘美。」清郭柏苍《闽产录异》卷二「果属」记载有「冬年」说:「即「逃军粮」。产漳州、泉州、龙岩。以其可以度年,故名「冬年」。花淡红。结子如妇人乳头,倒黏于树,未熟色赤味涩,既熟色紫味甘。按《齐民要术》曰:「多南子,……出晋安。」即此果也。兴化呼丹黏子,又名倒黏子。粤东亦产,取以酿酒,名「稔酒」。」说明「多南子」即「倒黏子」、「都念子」,都是记音字。可能下文「多感子」也是同类异名。但不能肯定是哪一种植物。

「一0」「王坛子」,即芸香科的黄皮。南宋张世南《游宦纪闻》卷五:「果中又有黄淡子,……大如小橘,色褐,味微酸而甜。……《长乐志》曰「王坛子」。旧记又云:「相传生于王霸坛侧。」」范成大《桂海虞衡志》及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也说:「黄皮子,如小枣」。清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黄皮果,大如龙眼,又名「黄弹」。」郭柏苍《闽产录异》卷二:「黄弹子,其色黄,大如弹,或呼黄皮果。」所记都和这里的「王坛子」相符。大概「王坛子」的名称是由「黄弹子」或「黄淡子」附会来的。

「一一」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四记载有藤本的「冬荣子」说:「大如柚子,中有瓤,瓣瓣相叠,白如猪脂,炙食,皆甘美。」录此以存参考。

「一二」「弥子」,《本草纲目》卷三三附录不知性状的「诸果」有「系弥子」,只引《广志》一条作说明:「状圆而细,赤,软如枣。其味初苦后甘,可食。」如果所引没有问题,「弥子」即是「系弥子」(参看「系弥〔一三三〕」校记(一))。

枣八《史记?封禅书》曰:「李少君尝游海上,见安期生食枣,大如瓜。」

《东方朔传》曰(一):「武帝时,上林献枣。上以杖击未央殿槛,呼朔曰:「叱叱,先生来来,先生知此箧里何物?」朔曰:「上林献枣四十九枚。」上曰:「何以知之?」朔曰:「呼朔者,上也;以杖击槛,两木,林也;朔来来者,枣也;叱叱者,四十九也。」上大笑。帝赐帛十匹。」

《神异经》曰(二):「北方荒内,有枣林焉。其高五丈,敷张枝条一里余。子长六七寸,围过其长。熟,赤如朱。干之不缩。气味甘润,殊于常枣。食之可以安躯,益气力。」

《神仙传》曰:「吴郡沈羲,为仙人所迎上天。云:「天上见老君,赐羲枣二枚,大如鸡子。」」

傅玄《赋》曰(三):「有枣若瓜,出自海滨;全生益气,服之如神。」

(一)

《隋书》及《旧唐书?经籍志》均著录有《东方朔传》八卷,无作者姓名,书已佚,《要术》所引即此书,不是《汉书》上的《东方朔传》。《艺文类聚》卷八七「枣」及《太平御览》卷九六五「枣」均引到此条,文字稍异,内容相同。

(二)

《要术》所引《神异经》、《神仙传》、《甄异传》、《列异传》、《玄中记》、《汉武内传》、《汉武故事》等书,都是怪诞不经的书,本书非必要时概不作校释。

(三)

「傅玄《赋》」,据《初学记》卷二八「枣」所引,是傅玄的《枣赋》。

桃九《汉旧仪》曰:「东海之内度朔山上,有桃,屈蟠三千里。其卑枝间,曰东北鬼门,万鬼所出入也。上有二神人:一曰「荼」,二曰「郁?(一)」,主领万鬼:鬼之恶害人者,执以苇索,以食虎。黄帝法而象之,因立桃梗于门户,上画荼、郁?,持苇索以御凶鬼;画虎于门,当食鬼也。」(?音垒(二)。《史记》注作「度索山」(三)。)

《风俗通》曰:「今县官以腊除夕,饰桃人,垂苇索,画虎于门,效前事也。」

《神农经》曰:「玉桃,服之长生不死。若不得早服之,临死日服之,其尸毕天地不朽。」

《神异经》曰:「东北有树,高五十丈,叶长八尺,名曰「桃」。其子径三尺二寸,小核,味和,食之令人短寿。」

《汉武内传》曰:「西王母以七月七日降,……令侍女更索桃。须臾以玉盘盛仙桃七颗,大如鸭子,形圆色青,以呈王母。王母以四颗与帝,三枚自食。」

《汉武故事》曰:「东郡献短人,帝呼东方朔。朔至,短人因指朔谓上曰:「西王母种桃,三千年一著子。此儿不良,以三过偷之矣。」」

《广州记》曰(四):「庐山有山桃,大如槟榔形,色黑而味甘酢。人时登采拾,只得于上饱噉,不得持下,——迷不得返。」

《玄中记》曰:「木子大者,积石山之桃实焉,大如十斛笼。」

甄异传曰:「谯郡夏侯规亡后,见形还家。经庭前桃树边过,曰:「此桃我所种,子乃美好。」其妇曰:「人言亡者畏桃,君不畏邪?」答曰:「桃东南枝长二尺八寸向日者,憎之;或亦不畏也。」」

《神仙传》曰:「樊夫人与夫刘纲,俱学道术,各自言胜。中庭有两大桃树,夫妻各?其一:夫人?者,两枝相斗击;良久,纲所?者,桃走出篱。」

(一)

「荼」、「郁?」,亦作「神荼、郁垒」,读「伸舒、郁律」的音。

(二)

「?音垒」,金抄、明抄、湖湘本作大字正文,他本改作双行小注,应是小注,兹改正。

(三)

这是指《史记》注对「度朔山」的异文,疑系后人加注。原注见《史记?五帝本记》「帝颛顼」下「东至于蟠木」句裴骃《集解》引《海外经》。

(四)

《广州记》有裴渊撰和顾微撰二种,均已亡佚。此条《太平御览》卷九六七引作裴渊《广州记》。

李一0《列异传》曰:「袁本初时,有神出河东,号「度索君」。人共立庙。兖州苏氏母病,祷。见一人著白单衣,高冠,冠似鱼头,谓度索君曰:「昔临庐山下,共食白李;未久,已三千年。日月易得,使人怅然!」去后,度索君曰:「此南海君也。」」

梨一一《汉武内传》曰:「太上之药,有玄光梨。」

《神异经》曰:「东方有树,高百丈,叶长一丈,广六七尺,名曰「梨」。其子径三尺,割之,瓤白如素。食之为地仙,辟谷,可入水火也。」

《神仙传》曰:「介象,吴王所征,在武昌。速求去,不许。象言病,帝以美梨一?赐象。须臾,象死。帝殡而埋之。以日中时死,其日晡时,到建业,以所赐梨付守苑吏种之。后吏以状闻,即发象棺,棺中有一奏符。」

柰一二《汉武内传》曰:「仙药之次者,有圆丘紫柰,出永昌。」

橙一三《异苑》曰:「南康有?石山,有甘、橘、橙、柚。就食其实,任意取足;持归家人噉,辄病,或颠仆失径。」

郭璞曰〔一〕:「蜀中有「给客橙」,似橘而非,若柚而芳香。夏秋华实相继,或如弹丸,或如手指。通岁食之。亦名「卢橘」「一」。」

(一)

「郭璞曰」云云是郭璞注司马相如《上林赋》「卢橘夏熟」文。李善注《文选》自称:「旧注是者,因而留之,并于篇首,题其姓名。」今《文选》李善注本(嘉庆胡克家重刊宋淳熙本)卷八《上林赋》下即题「郭璞注」。但「卢橘夏熟」下并无郭氏此注,则此注已被李善舍而不录。《太平御览》卷九六六「橘」引《上林赋》「卢橘夏熟」下却有此条郭注,是:「郭璞注曰:「蜀中有给客橙,即此也。冬夏华实相继也。」」但不是全文。全文见于《史记?司马相如列传》裴骃《集解》引,是:「郭璞曰:「今蜀中有给客橙,似橘而非,若柚而芬香。冬夏华实相继,或如弹丸,或如拳,通岁食之。即卢橘也。」」几与《要术》全同。又《御览》卷九六六引有《魏王花木志》一条,与郭说相同:「卢橘。蜀土有「给客橙」,似橘而非,若柚而香。冬夏华实相继,或如弹丸,或如拳,通岁食之。亦名「卢橘」。」《魏王花木志》据现存文献所引,其所描述魏王花木,多是杂采他书所载,本条当亦采自郭说。

「一」

《说文》:「栌,……《伊尹》曰:「果之美者,箕山之东,青凫之所,有栌橘焉,夏熟也。」」《文选》司马相如《上林赋》「卢橘夏熟」应劭注引作《伊尹书》,说同《说文》,而「栌橘」作「卢橘」。《吕氏春秋?本味》篇:「箕山之东,青岛之所,有甘栌焉。」「甘栌」即《说文》的「栌」,也就是「卢橘」。但都没有任何说明。这里郭璞所说和《魏王花木志》所记(见校记(一))相同,也和《博物志》逸文所说成都等六县所产的「金橙」相同(见卷四《种桃柰》篇校记(二四)《御览》所引),这个「卢橘」应是金柑属的一种,不是唐宋以后所指的枇杷。

橘一四《周官?考工记》曰(一):「橘逾淮而北为枳「一」,……此地气然也。」

《吕氏春秋》曰(二):「果之美者,……江浦之橘。」

《吴录?地理志》曰(三):「朱光禄为建安郡「二」,中庭有橘,冬月于树上覆裹之,至明年春夏,色变青黑,味尤绝美。《上林赋》曰:「卢橘夏熟」,盖近于是也。」

裴渊《广州记》曰(四):「罗浮山「三」有橘,夏熟,实大如李;剥皮噉则酢,合食极甘。又有「壶橘」,形色都是(五)甘,但皮厚气臭「四」,味亦不劣。」

《异物志》曰(六):「橘树,白花而赤实,皮馨香,又有善味。江南有之,不生他所。」

《南中八郡志》曰(七):「交趾特出好橘,大且甘;而不可多噉,令人下痢。」

《广州记》曰(八):「卢橘,皮厚,气、色、大如甘,酢多。九月正月□色(九),至二月,渐变为青,至夏熟。味亦不异冬时。土人呼为「壶橘」「五」。其类有七八种,不如吴、会「六」橘。」

(一)

这是节引《周礼?考工记》文,文同。

(二)

这是节引《吕氏春秋?本味》篇文,参看「果蓏〔七〕」校记(二)。

(三)

《吴录》,晋张勃撰,《隋书》、《旧唐书?经籍志》并著录,今已佚。《艺文类聚》卷八六、《初学记》卷二八、《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均「橘」条)均引到此条,「朱光录为建安郡,中庭有橘」,《类聚》作:「朱光为建安太守,有橘」,《初学记》只是:「建安郡中有橘」,《御览》同《要术》;「卢橘夏熟」下《初学记》有「卢,黑色也」、《御览》有「卢,黑也」句;「味尤」和「绝美」之间,《类聚》插入「酸正裂人牙」五字,系由其上引魏文帝诏文中错入。《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贞《索隐》引《吴录》是:「建安有橘,冬月树上覆裹,明年夏色变青黑,其味甚甘美。」

(四)

《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引裴渊《广州记》止于「实大如李」。

(五)

「甘」,这里指「柑」,渐西本无「是」字,是把「甘」当作「甜」,黄麓森已指出其错误。

(六)

《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引《异物志》除个别虚词相差外,同《要术》,但末了尚有「交趾有橘,置长官一人,秩三百石,主岁贡御橘」。《艺文类聚》卷八六、《初学记》卷二八亦引到,无「江南有之,不生他所」句,末后也都有在交趾设官掌贡橘的记载。「橘树」,《类聚》无「树」字,较好;《初学记》、《御览》均作「橘为树」。又《初学记》所引,题作「曹叔《异物志》」,「曹叔」应是「曹叔雅」之误(参看「稻〔二〕」校记(一)),则此条应出曹叔雅《异物志》。

(七)

「南中」,泛指西南边区等地。《南中八郡志》已亡佚。此条各书未引到。

(八)

《广州记》此条,类书未引到,《史记?司马相如列传》司马贞《索隐》所引较简略,是:「卢橘,皮厚,大小如甘,酢多。九月结实,正赤,明年二月更青黑,夏熟。」

(九)

「九月正月□色」,「□」,明抄、湖湘本空一格,金抄空二格,渐西本补「赤」字,他本连空等也取消了。按《史记》《索隐》引作「九月结实正赤」,《要术》所引恐不只是脱字的问题,怀疑还有其他错误,如「正月」应作「正赤」,可能《索隐》所引是原文无误。

「一」

枳,也叫「枸橘」。

「二」

建安郡,汉末建安间(一九六至二一九年)吴置,故治在今福建省建瓯县。

「三」

罗浮山,在广东增城县东,连博罗县界,绵?数百里。

「四」

《本草纲目》卷三十「柚」:「其味甘,其气臭。」又说:「柚乃柑属,故其皮粗厚而臭,味甘而辛。」说明古人所谓「臭」,除葱、蒜荤气外,又指一种强烈刺激的辛香气。

「五」

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一「金橘」:「冬时色黄,经春复青,或即以为卢橘。」《本草纲目》卷三十「金橘」:「此橘生时青卢色,黄熟则如金,故有金橘、卢橘之名。……或云,卢,酒器之名,其形肖之故也。」是「卢橘」就是「壶橘」。本目引《吴录?地理志》、裴渊《广州记》及《广州记》所记,其实都是金柑属的某些种,和上目引郭璞所记同类,不过郭璞所记又名「给客橙」,故《要术》列入「橙」目。

「六」

「吴、会」,指吴郡与会稽郡,但「吴会」则指吴县,这里当是指前者。

甘一五《广志》曰(一):「甘有二十一核(二)。有成都平蔕甘,大如升,色苍黄。犍为南安县「一」,出好黄甘。」

《荆州记》曰(三):「枝江「二」有名甘(四)。宜都郡「三」旧江北有甘园,名「宜都甘」。」

《湘州记》曰(五):「州故大城「四」内有陶侃(六)庙,地是贾谊故宅「五」。谊时种甘,犹有存者。」

《风土记》曰(七):「甘,橘之属,滋味甜美特异者也。有黄者,有赪(八)者,谓之「壶甘」「六」。」

(一)

《艺文类聚》卷八六、《初学记》卷二八、《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均「甘」条)均引到此条,首句互异(见校记(二));「有成都……色苍黄」句同《要术》;「犍为……黄甘」句《初学记》、《御览》缺「好」字,《类聚》全缺(从「色苍黄」以下空白三行)。

(二)

「核」,明抄作「●」(无此字),湖湘本作「粒」,当均系「核」字之误;《津逮》本及清刻本作「种」,湖湘本校记也说「粒作种」,似乎「种」字很合适;金抄则空白二格。这句《御览》引作「甘有二十一核」,《类聚》引作「有甘一核」,《初学记》引作「有黄甘,一核」,都是「核」,不是「种」,兹作「核」。按《广志》列举各种品名时,常是「有什么种,这个种怎么样」连列,则《类聚》的「有甘一核」,或《初学记》的「有黄甘,一核」,与「有成都平蔕甘……」并列,和《广志》的体例符合。《本草纲目》卷三十记载「乳柑」说:「一颗仅二三核,亦有全无者,……为柑中绝品也。」浙江黄岩、江西南丰所产乳橘和福建漳州市、广东潮州一带所产蕉柑,都只有一二颗种子,品质甘美。这类好柑,正是《广志》所要记的。而「甘一」很容易错成「廿一」,再错就变成「二十一」了。所以「甘有二十一核」,应如《类聚》所引,作「有甘一核」,前二字又倒错了。

(三)

《荆州记》有多种,均已佚。《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引《荆州记》同《要术》;《初学记》卷二八引无「枝江有名甘」句,下句缺「有」字。

(四)

「甘」,各本无,吾点据《御览》引补「甘」字,渐西本从之。兹据《御览》补入。惟黄麓森认为:「建安中魏取荆州,分南郡枝江以西为临江郡。赤壁之败,临江入蜀,改宜都郡。……是以枝江又名宜都旧郡。「有」本通「又」。」则此句应读成:「枝江有(又)名宜都旧郡,江北有甘园,」「郡旧」要倒作「旧郡」。

(五)

《湘州记》有多种,均已佚。《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引《湘州记》同《要术》。

(六)

「侃」,原作「?」,《唐韵》:「同侃」,兹改从今写。

(七)

《初学记》卷二八引作周处《风土记》,文同。《艺文类聚》卷八六、《太平御览》卷九六六引《风土记》亦同,惟《类聚》「壶甘」作「胡甘」,《御览》则「赪者」重文,即「壶甘」专指「赪者」。《南方草木状》卷下有和《风土记》相同的记载,「赪者」也重文。金抄「壶」字的地位是空白二格,可能原是「赪者」二字脱去。

(八)

「赪」,音称,赤色或浅赤色,明抄作「?」(《类聚》、《初学记》同),俗字;湖湘本作「赭」,虽也是赤色,应是误字;金抄、《津逮》本等均作「赪」(《御览》同),《南方草木状》有因袭《风土记》的可能,也是「赪」,故从金抄。

「一」

南安县,汉置,南朝宋齐以后废,故治在今四川省夹江县。

「二」

枝江,县名,汉置,晋宋因之,故治在今湖北省江陵县西。

「三」

宜都郡,三国蜀置,故治在今湖北省宜都县西北。

「四」

「州」,指湘州州治,在今长沙。湘州在东晋咸和三年(三二八年)并入荆州,至义熙八年(四一二年)再设立,其后或并或析,常有变更。所称「故大城」,可能是在再设州之后指称其旧城。

「五」

贾谊不是长沙人,但曾在长沙任事。陶侃曾封为长沙郡公,死于东晋咸和七年(三三二年)。

「六」

崔豹《古今注》卷下:「甘实形如石榴者,谓之「壶甘」。」古时对于某些瓜果,以其形状略似壶,每有「壶」名,如葫芦迳称为「壶」,也叫「壶卢」(「卢」也是一种盛酒的容器),上锐下大的枣叫「壶枣」(见《尔雅?释木》郭注),金柑属的「卢橘」也叫「壶橘」(见「橘〔一四〕」注释「五」)等。《本草纲目》卷三十「柑」记载有一种「近蒂起如馒头尖」的「馒头柑」,也像壶形。

柚一六《说文》曰(一):「柚,条也,似橙,实酢。」

《吕氏春秋》曰(二):「果之美者,……云梦「一」之柚。」

《列子》曰(三):「吴楚之国,有大木焉,其名为「?」音柚,碧树而冬青,生实丹而味酸。食皮汁,已愤厥「二」之疾。齐州珍之。渡淮而北,化为枳焉。」

裴渊《记》曰(四):「广州别有柚,号曰「雷柚「三」」,实如升大。」

《风土记》曰(五):「柚,大橘也,色黄而味酢。」

(一)

「似橙,实酢」,《说文》作「似橙而酢」。郭璞注《尔雅?释木》「柚,条」也是「似橙,实酢」,和《要术》所引的《说文》相同。

(二)

这是节引《吕氏春秋?本味》篇文,参看「果蓏〔七〕」校记(二)。

(三)

见《列子?汤问》篇,除无「青」字及「食」下多「其」字,「化」上多「而」字外,同《要术》。「冬青,生」《艺文类聚》卷八七「柚」及《太平御览》卷九七三「柚」引《列子》(《类聚》误作「列传」)均无「生」字,而《列子》无「青」字,此句作「碧树而冬生」,「生」应是「青」字之误,或脱「青」字。「音柚」的音注,《列子》注亦有。

(四)

「裴渊《记》」,《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引作「裴渊《广州记》」,《要术》省去或脱去「广州」二字。但文中「广州」二字,《御览》引又没有,则《要术》是从书名窜入正文内,也有可能。

(五)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引《风土记》「色黄而味酢」作「赤黄而酢也」,余同《要术》。

「一」

云梦,古泽薮名,在今洞庭湖及其以北地区。

「二」

「愤厥」,愤懑厥逆。「已」,除去,治疗。

「三」

《本草纲目》卷三十「柚」:「《广雅》谓之「镭柚」,镭亦壶也。」(今本《广雅》无此语。清徐寿其《品芳录》也说:「《广雅》谓之「镭」」,可能依据《本草纲目》。)《字汇补》:「镭柚,大橘也。见《临海志》。」《广韵》:「镭,瓶也,壶也。」是所谓「镭柚」或「雷柚」,和「壶柑」、「卢橘」同样,都以形状相似得名。

椵一七《尔雅》曰(一):「𪲮,椵也。」郭璞注曰:「柚属也。子大如盂,皮厚二三寸,中似枳,供(二)食之,少味。」

(一)

见《尔雅?释木》,无「也」字。本卷引《尔雅》各条多有「也」字,和今本《尔雅》不同,这可能也是如《颜氏家训?书证》篇所说出于「俗学」所加。「𪲮」音废,「椵」音贾。

(二)

郭璞注同《要术》,惟无「供」字,《太平御览》卷九七三「椵」引郭注亦无,有费解,《要术》衍。而清邵晋涵《尔雅正义》引作「实」,则「枳实」连文,或系以意改。

栗一八《神异经》曰:「东北荒中,有木高四十丈,叶长五尺,广三寸,名「栗」。其实径三尺,其壳赤,而肉黄白,味甜。食之多,令人短气而渴。」

枇杷一九《广志》曰(一):「枇杷,冬花。实黄,大如鸡子,小者如杏,味甜酢。四月熟。出南安、犍为、宜都「一」。」

《风土记》曰(二):「枇杷,叶似栗,子似●「二」,十十而丛生。」

《荆州土地记》曰(三):「宜都出大枇杷。」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枇杷」引《广志》缺「黄」字,产地无「南安」、「宜都」。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风土记》「子似●」作「子似杏」,「十十而丛生」作「小而丛生」,末了多「四月熟」句。

(三)

《艺文类聚》卷八七「枇杷」引也是《荆州土地记》,《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则引作《荆州记》。引文均同《要术》。

「一」

南安,与犍为、宜都并列,可能是郡名(不是「甘〔一五〕」的南安县)。南安郡有三处,二处均南朝宋置,在《广志》的作者晋郭义恭以后;另一处后汉置,有今甘肃省陇西县等地,应是这里所指。犍为郡约有今四川省犍为宜宾等县地。宜都郡见「甘〔一五〕」注释「三」。

「二」

「●」,即「●子」,见本卷「●子〔四三〕」。

椑「一」二0《西京杂记》曰(一):「乌椑,青椑,赤棠椑。」

「宜都出大椑。(二)」

(一)

《西京杂记》卷一在「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名果异树,亦有制为美名,以摽奇丽」的下面记列著各种「名果异树」。关于椑是:「椑三:青椑,赤叶椑,乌椑。」「赤叶」或系「赤棠」之误。

(二)

「宜都出大椑」这句原接写在「赤棠椑」下面,变成《西京杂记》文,但《西京杂记》无此句,也不可能有,而正文并没有提到「大椑」,也不像是注文。《太平御览》卷九七一「椑」引此句标明出自《荆州土地记》,可能《要术》脱去「《荆州土地记》曰」的题称。虽然《御览》引书,常有错列出处等毛病,其正确性,颇有可疑,但在没有其他资料前,也只能认为是出自《荆州土地记》的。

「一」

「椑」,见卷四《种柿》篇注释「四」。

甘蔗二一《说文》曰(一):「𫉄蔗也。」按书传曰(二),或为「芋蔗(三)」,或「干蔗(四)」,或「邯●」,或「甘蔗」,或「都蔗」,所在不同。

雩都县(五)土壤肥沃,偏宜甘蔗,味及采色,余县所无,一节数寸长(六)。郡以献御。

《异物志》曰(七):「甘蔗,远近皆有。交趾所产甘蔗特醇好,本末无薄厚「一」,其味至均。围数寸,长丈余,颇似竹。斩而食之,既甘;迮取汁为(八)饴饧,名之曰「糖」,益复珍也。又煎而曝之,既凝,如冰,破如博棋(九),食之,入口消释,时人谓之「石蜜」者也。」

《家政法》曰:「三月可种甘蔗。」

(一)

《说文》:「𫉄,𫉄蔗也。蔗,𫉄蔗也。」都是「𫉄蔗」连文,《要术》引作「𫉄蔗也」,是省去上面的单字,迳承标目「甘蔗」作释。《要术》中这样的引法颇多,如「●〔九九〕」「●〔一00〕」引《字林》等都是这样。古代文献上甘蔗或称「𫉄蔗」、「诸蔗」或「诸柘」,但没有称为「𫉄」的,所以这里应「𫉄蔗」连文,不是掉了一个「𫉄」字。

(二)

「按书传曰」云云,是贾氏摘录文献所载关于甘蔗的异名。「干蔗」见于曹丕《典论》、袁子《正书》(见《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及《南方草木状》等;「都蔗」见于曹植诗、张协赋等(见《御览》卷九七四引);「邯●」,《神异经》作「●●」(见同《御览》引);「甘蔗」最多,晋南北朝以后,渐趋统一,多称「甘蔗」。

(三)

「芋蔗」,各本同,未见文献记载;甘蔗古有称为「竿蔗」(如服虔《通俗文》,见《说文》「𫉄」字段注引),可能「芋」是「竿」字之误。不过考虑到「芋蔗」和「𫉄蔗」、「都蔗」字音都相近,贾氏所见古文献上或许有称为「芋蔗」的,姑仍其旧。

(四)

「干蔗」,金抄作「于蔗」,明抄、湖湘本作「千蔗」,均系形近而讹,他本作「干蔗」,兹改正。

(五)

雩都县,今江西省于都县,汉置,梁陈间废,隋复置。这一条和「椑〔二0〕」的「宜都出大椑」一样,也是脱去书名的。

(六)

「数寸长」,仅明抄如文,金抄「数寸」作「数十」,「长」空白,他本作「数拾长」,显系由「寸」的残文「十」转误成「拾」,兹据明抄改正。

(七)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甘庶」引《异物志》「其味至均」作「其味甘」,不如《要术》;「迮取汁」作「生取汁」;自此以下则极简,只是:「生取汁,为饴饧,益。煎而暴之,凝如冰。」

(八)

「为」,原作「如」,《太平御览》引《异物志》作「为」,另外引《吴录?地理志》一条,和《异物志》大同小异,也是「笮以为饧」,「如」显系「为」字之误,兹改正。因为甘蔗汁未经加工煎制不可能「如饴饧」,那只能是「蔗浆」。宋王灼《糖霜谱》:「自古食蔗者,始为蔗浆,宋玉《招魂》所谓「……有柘浆些」是也。其后为蔗饧,孙亮使黄门就中藏吏取交州献甘蔗饧(按事见《江表传》,《艺文类聚》卷八七、《御览》卷九七四均有引到)是也。其后又为石蜜,《广志》云:「蔗饧为石蜜」,《南中八郡志》:「笮甘蔗汁,曝(「曝」上应脱「煎」字)成饧,谓之石蜜」……是也。」可见蔗汁只是蔗汁,古人也本来没有和蔗饧等同起来。

(九)

「博棋」,原作「塼其」,固然不通,即使将这二字拆开,读成「破如塼,其食之」,同样费解。《太平御览》卷八五七「蜜」引《异物志》有同样记载交趾甘蔗的一条,全文是:「交趾草滋(按应是「竿滋」即甘蔗的异名之误),大者数寸。煎之,凝如冰,破如博棋,谓之「石蜜」。」又卷九七四「甘蔗」引《吴录?地理志》有相似记载:「……曝之,凝如冰,破如博碁,入口消释。」均作「博棋」(或碁),《要术》显然是此二字之误,兹改正。

「一」

「薄厚」,指甜味的浓淡。

?二二《说文》曰(一):「?「一」,芰(二)也。」

《广志》曰(三):「巨野大?(四),大于常?。淮汉之南,凶年以芰为蔬,犹以预「二」为资也。巨野,鲁薮「三」也。」

(一)

《说文》作:「蔆,芰也。……楚谓之「芰」,秦谓之「薢茩」。」又:「芰,蔆也。」均从水作「蔆」。《艺文类聚》卷八二「菱」引《说文》则作:「菱,?也。」按「蔆」,或作「?」,《广雅?释草》:「?、芰,薢茩也。」

(二)

「芰」,音技,即菱角,明抄误作「芡」,明清刻本又误作「茨」,据金抄及《说文》改正。

(三)

《艺文类聚》卷八二、《太平御览》卷九七五「菱」均引到《广志》此条。《御览》无「犹以预为资」句。《类聚》此句作「犹以橡为资也」。

(四)

「大?」下原有「也」字,不通;《类聚》、《御览》引均无,应无。下文「为资」下原无「也」字,《类聚》引作「为资也」。比照二书所引,《要术》「大?」下「也」字原应在「为资」下,兹为移正。

「一」

「?」即「蔆」字,现在写作「菱」,即菱角。但菱、芡都是北方早有的,《要术》本身也有「种芰法」,并明说「一名菱」,「俭岁资此,足度荒年」(见卷六《养鱼》篇)。这里重出「?」目,和本卷采列原则不合。另方面,《尔雅?释草》有「薢茩,芵茪」,郭璞解释是决明,和《说文》解释:「蔆,……秦谓之薢茩」,同名异物。如果贾氏理解《说文》、《广志》的「?」为豆科的决明,事实上不可能。因为决明不生于薮泽,而且种子含有大黄泻素,只能作药用,不能作为蔬菜或粮食吃。

「二」

「蓣」,古时写作「预」,所以「薯蓣」也写作「署预」。这里「预」即是指薯蓣,即山药之类的植物。《艺文类聚》卷八二引《广志》「预」作「橡」,则是橡子。二字必有一误,「预」也写作「豫」,错成「橡」字比较容易。

「三」

「薮」,音叟,是浅水易涸的沼泽。《孔子家语?致思》篇:「放牛马于原薮。」王肃注:「泽无水曰薮也。」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十四的卷十三「林薮」:「泽无水曰薮;又亦大泽水希者是也。」巨野,古大泽名,在今山东省巨野县北。

棪二三《尔雅》曰(一):「棪「一」,●其也。」郭璞注曰:「棪,实似柰,赤可食。」

(一)

见《尔雅?释木》,无「也」字。郭注同《要术》。

明清刻本只有「棪」的标目,正文全脱,又脱下文「刘」的标目,因此「棪」下所记,全是「刘」的内容。只有金抄、明抄是现在的样子,没有脱误。湖湘本眉批上录有「景」的校记说:「《尔雅》:「棪,●其。刘,刘杙。」此脱「棪」文一条,当从《尔雅》补;又当补「刘」目一行。」所校极为正确。渐西本是根据这个经过景校的湖湘本校刻的,可是没有采用它,因此该本也就承误未改。

「一」

「棪」,音剡,又用作橄榄的「榄」字(如《百川学海》本《南方草木状》即作「橄棪」),未详所指是何种植物。「●」音速。

刘二四《尔雅》曰(一):「刘「一」,刘杙也。」郭璞曰:「刘子,生山中。实如梨,甜酢,核坚。出交趾。」

《南方草物状》曰(二):「刘树,子大如李实。三月花色,仍连著实「二」。七八月熟,其色黄,其味酢。煮蜜藏之,仍甘好。」

(一)

见《尔雅?释木》,无「也」字。郭璞注「甜酢」作「酢甜」,余同《要术》。

(二)

《南方草物状》,《隋书?经籍志》等不著录,惟《艺文类聚》、《太平御览》常引到。这不是嵇含(?)的《南方草木状》,是另一部书。《要术》引《南方草物状》多条,除「益智〔四一〕」一条外,都和嵇含(?)《南方草木状》完全两样,并且有多条为嵇含书所不载。另方面,《御览》卷九三七、卷九三九鱼类引有徐衷《南方草物状》的「白?」和「水猪鱼」条,卷卷九八八石药类引有该书的「土赤」条,《南方草物状》的范围显然兼及动物、矿物,不仅限于草木,要比《南方草木状》广泛。但《御览》用书总目中则题作「徐衷《南方草木状》」,而书中所引又「《草物》」、「《草木》」互见,其内容则均与《要术》引《南方草物状》相同或基本相同,实际只是徐衷《南方草物状》一书。至于嵇含(?)《南方草木状》,《御览》总目中没有,各家书目所载,始见于南宋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二三「橄榄」引唐陈藏器转引有《南方草木状》,但其文与嵇含书绝异,而颇像节引自《南方草物状》(见「橄榄〔三七〕」校记(三))。《要术》在「鹿葱〔八八〕」引到嵇含的《宜男花赋序》,却没有引到他的《南方草木状》,说明贾氏也没有见到此书。不但没有见到,而且《宜男花赋序》的内容,还有和今传《南方草木状》矛盾的地方。因此嵇含《南方草木状》这部书,我们怀疑是后人假托的。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刘」引《南方草物状》较简约,是:「刘,三月华,七月八月熟,其色黄,其味酢。出交趾、武平、兴古、九真。」

「一」

「刘」,亦作「榴」。《文选》左思《吴都赋》:「棎、榴御霜。」刘渊林注:「榴,榴子树也。出山中,实如梨,核坚,味酸美。交趾献之。」与《尔雅》郭注相同。但不是安石榴,未详是何种植物。

「二」

「三月花色,仍连著实」,《南方草物状》在提到花和实时,几乎全是这样说法。看来有些费解,所以吾点改「色」为「包」(通「苞」),则「苞仍连著实」为句,但问题在不致都错成「色」字。这应是《南方草物状》的习用语。「色」,应理解为显现,展放;「仍」,魏晋南北朝间常作「乃」字用(下文「仍甘好」,还是作乃字用),至唐也还有这样用法。这整句应该是说,三月开始展放花朵,随后不久也接著(「连」)开始结果了。

郁「一」二五《豳?诗义疏》曰(一):「其树高五六尺。实大如李,正赤色,食之甜。」

「《广雅》曰(二):「一名雀李,又名车下李,又名郁李,亦名棣「二」,亦名薁李。」《毛诗?七月》:「食郁及薁。」」

(一)

「《豳?诗义疏》」,指《诗经?豳风》部分的《诗义疏》。《太平御览》卷九七三「郁」引到《诗义疏》这条。《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下孔颖达疏未引陆玑《疏》,但引有刘稹(据清惠栋考证应是刘桢)《毛诗义问》,文字与《御览》引《诗义疏》全同,也就是除无关重要的「其」、「色」二字外,全同《要术》。因此,在清代有人认为《要术》的《诗义疏》就是刘桢的书。但我们认为还待研究,但它不是陆玑的《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似可肯定。

(二)

引《广雅》云云和《广雅》体例迥异,今本《广雅?释木》的这一条,即使依《广雅疏证》所校补的,也只是:「山李、爵某(按「爵」同「雀」,「某」同「?」,即「梅」字)、爵李,郁也。」《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引《广雅》除同《要术》外,在「食郁及薁」下面还有:「即郁李也,一名棣也」的申说,显得重沓累赘,《广雅》不会这样噜苏。

《要术》引《诗义疏》对照《诗经》本文的方式有二种:一种是先引《诗经》原句,接著引《诗义疏》;另一种是先引《诗义疏》,后面殿以《诗经》原句。前一种方式是《要术》自己先引《诗经》,再引《诗义疏》作说明的;后一种方式,见于本卷,可能是《诗义疏》原来的方式,也就是说是《诗义疏》的原文。本目「郁」,开头是「《豳?诗义疏》曰」,最后是「《毛诗?七月》」的原句,很像是属于后一种方式的。因此,我们怀疑本目所引,实际只是《诗义疏》一条,而被「《广雅》曰」原来提行另写的格式割成二条,也就是说,《广雅》云云,是《诗义疏》所引,但只录其异名,改换了《广雅》原来的行文式样。这类引文方式,在古人是很平常的(参看卷二《种芋》篇校记(二)及本卷「胡荾〔五九〕」校记(二))。另外,也可能是《诗义疏》误题书名为《广雅》,而实际引自他书,《广雅疏证》就没有采用此条校补《广雅》,王念孙等也有怀疑。总之,这段话是《诗义疏》原引,不是《要术》所引。但原系提行,姑存其原式。

「一」

「郁」,通「郁」,即蔷薇科的郁李。

「二」

「棣」有「唐棣」和「常棣」(均始见于《诗经》)。古人对这二者的说法,纷纭交杂。一说以为常棣即是郁李,唐棣是枎栘(如《尔雅》郭注及李时珍等);一说以唐棣为郁李,而常棣是另一种(如陆玑等。《植物名实图考》也说唐棣是郁李);又一说以二者同为郁李一类(如段玉裁等)。李时珍并指斥陆玑等以唐棣为郁李是错的(《本草纲目》卷三五「枎栘」)。《尔雅?释木》:「常棣,棣」,这里引《广雅》单名「棣」作为郁李的异名,是以常棣当郁李。另外还有一个「棠棣」,参看「棠棣〔一0六〕」及校注。枎栘见「夫栘〔一二六〕」。

芡「一」二六《说文》曰(一):「芡,鸡头也。」

《方言》曰(二):「北燕谓之?音役,青、徐、淮、泗谓之芡,南楚江、淅(三)之间谓之鸡头、鴈头。」

《本草经》曰(四):「鸡头,一名鴈喙。」

(一)

《说文》与《要术》所引同。

(二)

见《方言》卷三(《四部丛刊》影印双鉴楼藏宋刊本),全文是:「●、芡,鸡头也。北燕谓之●,青、徐、淮、泗之间谓之芡,南楚江、湘之间谓之鸡头,或谓之鴈头,或谓之乌头。」「●」,字书未收,各书引《方言》均同《要术》作「?」,疑双鉴楼宋本《方言》误。

(三)

「江、浙」,《方言》作「江、湘」。按「淅」是淅水,即今淅河,在河南省淅川县东,是汉水的小支流,不与长江相称;「浙江」虽已见于《山海经?海内东经》(郭璞注:「今钱唐浙江是也」),但《方言》没有「江浙」并称的,可是连称「南楚江、湘」的很多,「淅」疑是「湘」字之误。

(四)

《神农本草经》卷一是:「鸡头实,……一名鴈喙实。」

「一」

芡(音俭),是睡莲科的。卷六《养鱼》篇有「种芡法」,和这里所记完全是同样东西,不是「非中国物产者」,本卷内不必采录。

𫉄二七《南方草物状》曰(一):「甘𫉄「一」,二月种,至十月乃成卵。大如鹅卵,小者如鸭卵。掘食,蒸食,其味甘甜。经久得风,乃淡泊。出交趾、武平、九真、兴古「二」也。」

《异物志》曰(二):「甘𫉄似芋,亦有巨魁。剥去皮,肌肉正白如脂肪。南人专食,以当米谷。蒸、炙皆香美。宾客酒食亦施设,有(三)如果实也。」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甘𫉄」引《南方草物状》作:「甘𫉄,民家常以二月种之,至十月乃成。卵大者如鹅,小者如鸭。掘食,其味甜。经久得风,乃淡泊耳。出交趾、武平、九真、兴古。」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作陈祁畅《异物志》,除个别无关重要字外,同《要术》,惟「蒸炙」以下作正文。

(三)

「有」,金抄无,他本有,《御览》引亦有。

「一」

「甘𫉄」,不是现在俗名「山薯」、「红苕」的,而是薯蓣科薯蓣属的植物。

「二」

兴古,郡名,晋置,宋齐因之,有今贵州省普安、盘县等地。

薁二八《说文》曰(一):「薁「一」,樱也。」

《广雅》曰(二):「燕薁,樱薁也。」

《诗义疏》曰(三):「樱薁,实大如龙眼,黑色,今「车鞅藤实」是。《豳诗》曰:「六月(四)食薁。」」

(一)

《说文》作:「薁,婴薁也。」「婴」,徐锴《说文系传》加草头作「蘡」。

(二)

《广雅?释草》作:「燕薁,蘡舌也。」「舌」,《太平御览》九七四「燕薁」引《广雅》同;《要术》引作「薁」,可能是正确的。

(三)

《诗义疏》条《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未引到,但引有《魏王花木志》转引《诗疏》:「《诗疏》一名「车鞅藤」」,或即指《诗义疏》。《诗经?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下孔颖达疏没有引到陆玑《疏》,当是陆《疏》没有关于「薁」的解释。由于孔颖达没有见到《诗义疏》,因此根据《晋宫阁铭》并列著的「车下李」和「薁李」,推测这里的「薁」也是「薁李」,变成和「郁」同是郁李一类的东西,引起以后的纷乱(参看注释「一」)。

(四)

「六月」这句《诗》,是节引《诗经?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的,但「六月」各本均误作「十月」,只渐西本据吾点校已改为「六月」。兹据《诗经》改正。

「一」

「薁」,曹宪注《广雅?释草》「燕薁」,音「奥」。《诗经?毛传》解释:「蘡薁也。」即是葡萄科的蘡薁,藤本,俗名野葡萄、山葡萄。但字又音郁,和「郁」同音,因此「薁」又为郁李的异名,也就是「郁〔二五〕」引《广雅》所称的「薁李」。由于「薁」同时又指郁李,孔颖达没有见到《诗义疏》对于这个蘡薁的具体描述,因此将毛《传》明白指为「蘡薁」的,也误认为是郁李一类。关于这点,《广雅疏证》段玉裁都有辨证。从这里似可推知《诗义疏》在唐时已佚失。

杨梅二九《临海异物志》曰(一):「其子大如弹子,正赤,五月熟,似梅,味甜酸。」

《食经》藏杨梅法(二):「择佳完者一石,以盐一升(三)淹之。盐入肉(四)中,仍出,曝令干熇「一」。取杬皮二斤,煮取汁渍之,不加蜜渍。梅色如初,美好,可堪数岁。」

(一)

《艺文类聚》卷八七、《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杨梅」均引到《临海异物志》此条,文字基本相同,「似梅」作「熟时似梅」,《御览》「甜」上衍「甘」字。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食经》藏杨梅法是:「取完者一斛,盐渍之。曝干。别取杬皮二斤,煮汁,盐渍之,不加蜜渍。梅色如初,美好,可留数月。」

(三)

「升」,各本作「斗」,兹从金抄作「升」。

(四)

「肉」,明抄误作「内」,他本均作「肉」。

「一」

「熇」,燥的意思,不是火烤。

沙棠「一」三0《山海经》曰(一):「昆仑之山,……有木焉,状如棠,黄华赤实,味如李而无核,名曰「沙棠」。可以御水,时使不溺。」

《吕氏春秋》曰(二):「果之美者,沙棠之实。」

(一)

见《山海经?西山经》「西次三经」,文句略同。

(二)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参看「果蓏〔七〕」校记(二)。

「一」

「沙棠」,除本目所引外,文献所记,尚见于《广志?南越志》等。《艺文类聚》卷八七「沙棠」引《广志》:「如棠,味如李,无核。」《太平御览》九七二「沙棠」引《南越志》:「宁乡果多沙棠。」引竺法真《登罗浮山疏》:「罗浮山有沙棠,华黄实赤,味甘如李。」李时珍也说:「今岭外宁乡、泷水、罗浮山中皆有之。木状如棠,黄花赤实,其味如李而无核。」并说:「食之,却水病」(本草纲目卷三十「沙棠果」)。未详是何种植物。惟据《本草纲目》卷三十「海红」引沈立《海棠谱》说:「棠有甘棠、沙棠、棠梨」,可能是蔷薇科属或Pyrus属的植物。

柤三一《山海经》曰(一):「盖犹之山,上有甘柤,枝干皆赤黄,白花黑实也。」

《礼?内则》曰(二):「柤「一」、梨、姜、桂。」郑注曰:「柤,梨之不臧者,……皆人君羞。」

《神异经》曰:「南方大荒中有树,名曰「柤」。二千岁作花,九千岁作实。其花色紫。高百丈,敷张自辅。叶长七尺,广四五尺,色如绿青。皮如桂,味如蜜;理如甘草,味饴。实长九围,无瓤、核,割之如凝酥。食者,寿以万二千岁。」

《风土记》曰(三):「柤,梨属,内坚而香。」

《西京杂记》曰(四):「蛮柤「二」。」

(一)

见《山海经?大荒南经》,是:「有盖犹之山者,其上有甘柤,枝干皆赤,黄叶,白华,黑实。」《要术》似脱「叶」字(渐西本从吾校据《山海经》补「叶」字)。

(二)

《礼记》(阮元校刊《十三经注疏》本)《内则》「柤」作「楂」,字同。郑玄注则作:「椇,蔾之不臧者。自牛修至此三十一物(按这里的上下文共记有三十一种食物),皆人君燕食所加庶羞也。」《要术》是摘引。「庶」是众多,「羞」是好食品。「椇蔾」,据阮元《校勘记》是「柤梨」之误。

(三)

《风土记》,《御览》等未引。「内坚」,可能是「肉坚」之误(《观象庐丛书》本《要术》改作「肉坚」)。

(四)

引《西京杂记》,属于上林苑献果的同一条(参看「椑〔二0〕」校记(一)),是:「查三:蛮查,羌查,猴查。」

「一」

「柤」,通「樝」,即「楂」字,古又写作「查」。《尔雅?释木》:「樝、梨曰钻之。」郭璞注:「樝,以梨而酢涩。见《礼记》。」邢昺疏:「今之所谓樝子者是也。」即蔷薇科的楂子。《风土记》的「柤」,也是这个。楂子的果实是梨果,有些像梨。郑玄认为「柤」是不好(「不臧」)的梨,其实不是梨。

「二」

唐陈藏器《本草拾遗》:「榠樝,一名蛮樝。」《本草纲目》卷三十「榠樝」:「生于吴越,故郑樵《通志》谓之「蛮樝」,俗呼为木梨,则榠樝盖蛮樝之讹也。」是「蛮柤」即榠楂,见「榠〔四五〕」注释「一」。

椰三二《异物志》曰(一):「椰树,高六七丈,无枝条。叶如束蒲,在其上。实如瓠,系在于巅(二),若挂物焉。实外有皮如胡卢。核里有肤,白如雪,厚半寸,如猪肤,食之美于胡桃味也。肤里有汁升余,其清如水,其味美于蜜「一」。食其肤,可以不饥;食其汁,则愈渴。又有如两眼处「二」,俗人谓之「越王头「三」」。」

《南方草物状》曰(三):「椰,二月花色,仍连著实,房相连累,房「四」三十或二十七、八子。十一月、十二月熟,其树黄实,俗名之为「丹」也。(四)横破之,可作?;或微长如栝蒌子「五」,从破之,可为爵「六」。」

《南州异物志》曰(五):「椰树,大三四围,长十丈,通身无枝。至百余年。有叶,状如蕨菜,长丈四五尺,皆直竦指天。其实生叶间,大如升,外皮苞之如莲状。皮中核坚。过于核「七」,里肉正白如鸡子,著皮,而腹内空:含汁,大者含升余。实形团团然,或如瓜蒌,横破之,可作爵形,并应器用,故人珍贵之。」

《广志》曰(六):「椰出交趾,家家种之。」

《交州记》曰(七):「椰子有浆。截花「八」,以竹筒承其汁,作酒饮之,亦醉也。」

《神异经》曰:「东方荒中,有「椰木」,高三二丈,围丈余,其枝不桥。二百岁,叶尽落而生华,华如甘瓜。华尽落而生萼,萼下生子,三岁而熟。熟后不长不减,形如寒瓜,长七八寸,径四五寸,萼覆其顶。此实不取,万世如故。取者掐取,其留下生如初。其子形如甘瓜。瓤,甘美如蜜,食之令人有泽;不可过三升,令人醉,半日乃醒。木高,凡人不能得;唯木下有多罗树,人能缘得之。一名曰「无叶」,一名「倚骄」。」张茂先注曰:「骄,直上不可那也。」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椰」引《异物志》无「若挂物焉」及「核里有肤,……食之美于胡桃味也」等句;末句作「俗号椰子为「越王头」」;「愈渴」误作「增渴」;其他除虚词差别外,尚有「巅」字,见校记(二)。

(二)

「巅」,原作「山头」,不通,渐西本从吾点校改作「树头」(《文选》左思《吴都赋》「椰叶无阴」刘渊林注引薛莹《荆扬已南异物志》是「系在树头」,《御览》卷九七二引《广志》是「悬在树头」,吾校当本此)。《御览》卷九七二引《异物志》则作「系之巅」,「巅」也就是「树头」,则「山头」显系「巅」字拆成二个错成,兹改正。

(三)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作《南方草木状》,但与嵇含(?)《南方草木状》截然不同,实际应是《南方草物状》(参看「刘〔二四〕」校记(二))。所引止于「长如栝楼子」,以下脱;「房相连」作「房房连」,「其树黄实」脱「实」字,此外基本同《要术》。

(四)

「其树黄实,俗名之为「丹」也」,椰子外果皮黄色或褐色,这该是指果实,但文句勉强,疑「其树黄实」应作「其实黄」。

(五)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南州异物志》「十丈」作「六七丈」,无下一「丈」字,「状如蕨叶」作「叶状如蒲」,无「大如升」句,「皮中核坚。过于核,里肉……」作「皮肉硬过于核中肉……」,当有脱误,余为无关重要小差异。

(六)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广志》是先描述椰子的形态,最后是:「出交阯,家种之。」其形态描述与《异物志》等大同小异,大概因此《要术》略而不引。《艺文类聚》卷八七「椰」引《广志》等条,割裂错漏,至不可读。

(七)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交州记》除个别无关重要字外,同《要术》。

「一」

「椰」即?榈科的椰子。关于椰子果实的描述,文献记载颇多,而以《图经本草》最为详确:「实大如瓠,垂于枝间,如挂物。实外有?皮,如?包;次有壳,圆而且坚;里有肤,至白,如猪肪,厚半寸许,味亦似胡桃;肤里有浆四五合,如乳,饮之冷而氛醺。人多取壳为器,甚佳。」椰子果实外皮黄色或褐色,中果皮为厚纤维层,即所谓「如?包」,乃至「如大腹子」的「?皮」(《岭表录异》);内果皮即内壳,角质,坚硬,即所谓「核」或「壳」;再内为果肉(即胚乳),为含有脂肪及水液的白色肉质层,即所谓「肤」;里面藏著富含糖分的乳液,即所谓「如乳」的「汁」或「浆」。说明古人观察相当精细。

「二」

「两眼处」,指内果皮上的圆孔。

「三」

「越王头」这句,《御览》引作「俗号椰子为「越王头」」,则是指整个椰子。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下关于「越王头」的神话传说:「云昔林邑王与越王有故怨,遣侠客刺得其首,悬之于树。俄化为椰子。林邑王愤之,命剖以为饮器。南人至今效之。当刺时,越王大醉,故其浆犹如酒。」

「四」

「房」,可以是以一个果实为一房,如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二二「房穗」解释说:「房,居也,言子居其中也」;也可以是以一整串为一房,如卷四《种桃柰》篇称葡萄的「全房」。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椰」:「房房连累,一累二十七八实,或三十实。」这里「房相连累,房三十或二十七八子」,前一「房」字是指一个果实,后一「房」字就是李调元所说的「一累」。

「五」

「栝蒌子」,即栝楼的果实。下文引《南州异物志》的「瓜蒌」,也是栝楼的异名。「从」,古「纵」字。

「六」

关于破椰子取壳为用器,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中记载:「椰子,太如瓯杯。外有?皮,如大腹子。次有硬壳,圆而且坚,厚二三分。有圆如卵者,即截开一头,砂石磨之,去其皴皮,具斑斓锦文,以白金装之,以为水罐子。」顾●《海槎余录》:「今行商悬带椰瓢,是其壳也。又有一种小者,端圆,堪作酒盏。」清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其壳为?,最小者为酒杯,尤贵。相传入蛊乡,用椰器,遇毒即裂。今皆镶而用之。」

「七」

「核」,指内果皮,即硬壳;「过于核」,是说核的里面。下文「著皮」,仍指此内果皮。

「八」

「截花」,切断花梗,取汁酿酒。《梁书?诸夷传》「扶南国」下记载:「有顿逊国,……顿逊之东界,通交州……。有酒树,似安石榴。采其花汁,停瓮中数日,成酒。」越南的水椰子(尾巴棕),花梗中含有很多糖分,切开花梗,收集液汁,可以酿酒并制糖。一亩水椰子,能制「椰糖」六百公斤左右,产量很高。

槟榔三三俞益期《与韩康伯牋》曰(一):「槟榔,信「一」南游之可观:子既非常,木亦特奇,大者三围,高者九丈。叶聚树端,房构(二)叶下,华秀房中,子结房外。其擢穗似黍,其缀实似谷。其皮似桐而厚,其节似竹而穊「二」。其内空,其外劲,其屈如覆虹,其申如缒绳「三」。本不大,末不小;上不倾,下不斜:调直(三)亭亭,千百若一。步其林则寥朗(四),庇其荫则萧条,信可以长吟,可以远想矣。性不耐霜,不得北植,必当遐树海南;辽然万里,弗遇长者之目,自令人恨深。」

《南方草物状》曰(五):「槟榔,三月花色,仍连著实,实大如卵。十二月熟,其色黄;剥其子,肥强可不食(六),唯种作子。青其子「四」,并壳取实曝干之,以扶留藤、古贲灰「五」合食之,食之(七)即滑美。亦可生食,最快好。交阯、武平、兴古、九真有之也。」

《异物志》曰(八):「槟榔,若笋竹生竿,种之精硬(九),引茎直上,不生枝叶,其状若柱。其颠近上未(十)五六尺间,洪洪肿起,若瘣黄圭切(十一)。又音回。木「六」焉;因坼(十二)裂,出若黍穗,无花而为实,大如桃李。又生(十三)棘针,重累其下,所以卫其实也。剖其上皮,煮其肤,熟而贯之「七」,硬如干枣。以扶留、古贲灰并食,下气及宿食、白虫,消谷「八」。饮啖设为口实。」

《林邑国记》曰(十四):「槟榔树,高丈余(十五),皮似青桐,节如桂竹「九」,下森秀无柯,顶端有叶。叶下系数房,房缀数十子「一0」。家有数百树。」

《南州八郡志》曰(十六):「槟榔,大如枣,色青,似莲子。彼人以为贵异,婚族好客,辄先逞(十七)此物;若邂逅不设,用相嫌恨。「一一」」

《广州记》曰(十八):「岭外槟榔,小于交阯者,而大于●子「一二」,土人亦呼为「槟榔」。」

(一)

《水经注》卷三六「温水」章「东北入于郁」下引豫章俞益期《与韩康伯书》将槟榔的描状全部删去,只是:「惟槟榔树,最南游之可观。但性不耐霜,不得北植,不遇长者之目,令人恨深。」《艺文类聚》卷八七「槟榔」引作喻益期《牋》,除「黍」作「禾」,无「其屈如覆虹,其申如缒绳」句及校记(三)外,和《要术》基本相同。《太平御览》卷九七一「槟榔」引作俞益期《与韩康伯牋》,除「黍」亦作「禾」,无「叶聚树端,……子结房外」及「本不大,……千百若一」等句,以及个别字小差异外,「木亦特奇」下尚多「云温交州时度之」句。这句是说在交州时曾经度量过树干的大小高矮,「云温」,有误。《要术》张步瀛校本录有「平丈」校勘《御览》的校语说:「一本作「予在」」,《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十五引俞《牋》作「余在」,则「云」是「予」字的残误,而「温」是「过」字形近而讹,「云温」实系「予过」之误。

(二)

「构」,明抄讹作「●」(他本则作「生」),据金抄及《类聚》引改正。

(三)

「调直」,原作「稠直」,误,《类聚》引作「调直」,《本草纲目》卷三一「槟榔」引喻益期《与韩康伯牋》同,「调直」犹言匀直,兹改正(并参看校记(十四)《御览》引《林邑记》)。

(四)

「朗」,各本及《类聚》、《御览》、《本草纲目》引均同,吾点校记:「一作廓。」

(五)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南方草物状》只是:「槟榔树,三月开花,仍连著实,大如鸡卵,十一月熟。」

(六)

「肥强可不食」,不好讲,疑是「脆强不可食」之误。

(七)

「食之」,重复,疑应作「煮之」,在上文「取实」下,应作「取实煮之,曝干」,而「曝干之」,衍「之」字。下文有「亦可生食」,此处应作「煮之」。下条引《异物志》亦有「煮其肤」,《本草纲目》卷三一亦称「煮其肉而干之」。这样的处理是为了便于贮藏,《图经本草》记载:「其实春生,至夏乃熟。然其肉极易烂,欲收之,皆先以灰汁煮熟,仍火焙熏干,始堪停久。」

(八)

《艺文类聚》卷八七引《异物志》无「种之……其颠」十八字,「黍穗」作「黍秀」,「又生棘针」作「天生棘」,「贯之」作「实之」,「并食」下多「则滑美」,无「白虫」及最末句,其余尚有个别讹字及小差别。《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异物志》无「不生枝叶,……其颠近上」十二字,「煮」讹作「空」,「贯」亦作「实」,「扶留」下有「藤」字,无「白虫」,「饮啖」作「饮食」,余为个别字小差别。

(九)

「种之精硬」,费解,李时珍的记述是:「初生若笋竿,积硬引茎直上」(《本草纲目》卷三一),意谓积渐坚硬,引茎直上,「种之」,应是「积久」之误。

(十)

金抄、湖湘本等及《类聚》引作「未」,明抄及《御览》引作「末」。

(十一)金抄作「切」,他本作「反」。

(十二)金抄作「坼」,明抄、湖湘本等及《御览》引均作「拆」,《类聚》引作「折」,应依金抄作「坼」。

(十三)「生」,各本无,依金抄及《御览》引补。

(十四)《隋书?经籍志》著录有《林邑国记》一卷,无撰人姓名。书已佚。《太平御览》等题作《林邑记》,即《林邑国记》。《御览》卷九七一《林邑记》,较《要术》为详:「槟榔树,大围丈余,高十余丈,皮似青桐,节如桂竹,下本不大,上末不小,调直亭亭,千万若一。森秀无柯,端顶有叶。叶似甘蕉,条派开破,仰望沙沙(按《类聚》引及《南方草木状》作「眇眇」,应是),如插藂(按即「丛」字)蕉于竹杪,风至独动,似举羽扇之扫天。叶下系数房,房缀十数子。家有数百树。云(按应是「虚」)疏如坠绳也。」《艺文类聚》卷八七引《林邑记》与《御览》引大同小异。可以看出《林邑国记》有些句子和俞益期《牋》相像。而嵇含(?)《南方草木状》关于槟榔的记载(文多不引),却是综合《林邑记》、《异物志》及《南中八郡志》等书写成的。

(十五)「高丈余」,与事实不符,《类聚》、《御览》所引及《南方草木状》因袭《林邑国记》文所记均作「高十余丈」,俞益期《牋》亦称「高者九丈」,《要术》有脱字。

(十六)《南州八郡志》,《艺文类聚》卷八七、《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均引作《南中八郡志》,《要术》「橘〔一四〕」亦引有《南中八郡志》。《类聚》引有节略,只是:「槟榔上(应是「土」)人以为贵,款客必先进;若邂逅不设,用相嫌恨。」

(十七)「逞」,《类聚》、《御览》引及《南方草木状》因袭《南中八郡志》文均作「进」。

(十八)《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广州记》无「者」字,两「于」字均作「如」,有误。而《艺文类聚》卷八七引作顾徽(应是「微」)《广州记》的,和《要术》不同,全文是:「山槟榔,形小而大于●子。●子,土人亦呼为槟榔。」《御览》卷九七四「●」另引有顾微《广州记》一条,就是《类聚》所引的,但有脱误。则《要术》所引,如无乖误,似出自裴渊《广州记》。裴书所记,参照《图经本草》所说,当是指「山槟榔」(见「●子〔四三〕」注释「一」)。

「一」

「信」,确实,诚然。

「二」

「其节似竹而穊」,指矗挺的树干上密生的多数环纹。

「三」

「缒绳」,绳的一端垂挂著重物,形容挺直不阿,《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林邑记》即作「坠绳」。

「四」

「青其子」,指果实还是绿色时采下来,作为咀嚼料。

「五」

「扶留藤、古贲灰」,均见「扶留〔四九〕」。「贲」音汾。

「六」

「瘣木」,《尔雅?释木》:「瘣木,苻娄。」郭璞注:「谓木病尪伛瘿肿无枝条。」指树木被菌类寄生而发生的肿瘤。这里当是形容树冠下部的叶鞘间长著的肉穗花序。

「七」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云南记》:「云南有大腹槟榔,……有剖之为四片者,以竹串穿之,阴干则可久停。」这里「贯之」是指串挂起来,然后阴干,但无「阴干」等字,可能省去,或者有脱漏。

「八」

「下气及宿食、白虫,消谷」,槟榔含有多种生物碱,果实用为健胃剂,又为有力的驱虫药;果皮有治腹胀、消水肿等药效。

「九」

「桂竹」,见「竹〔五一〕」引《山海经》。

「一0」「叶下系数房,房缀数十子」,槟榔每一干上结著数穗,每一穗上可以多至三四百颗果实。

「一一」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食槟榔」:「自福建下四川与《广东西路》,皆食槟榔者。客至不设茶,唯以槟榔为礼。」顾●《海槎余录》:「槟榔产于海南,……每亲朋会合,互相擎送以为礼。」

「一二」「●子」,见「●子〔四三〕」注释「一」。

廉姜「一」三四《广雅》曰(一):「蔟葰相维切(二),廉姜也。」

《吴录》曰:「始安「二」多廉姜。」

《食经》曰(三):「藏姜法:蜜煮乌梅,去滓,以渍廉姜,再三宿,色黄赤如琥珀。多年不坏。」

(一)

《广雅?释草》作:「廉姜,葰也。」《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廉姜」引《广雅》同《要术》(也有「相维切」的音注)。

(二)

金抄作「相维切」,《御览》引同;明抄作「相维反」;湖湘本、《津逮》本作「相继反」。按「葰」音绥,吾点校湖湘本:「《玉篇》作「相维切」,继误。」渐西本据以改为「相维切」,与金抄合。

(三)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食经》「藏」讹作「廉」,脱「以渍」二字,无「多年不坏」句,余同。《吴录》条未引到。

「一」

「廉姜」,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五:「三藾,一名山柰,亦曰廉姜,可为兖。」段玉裁、徐灏等亦以为即是「药中三柰」。「三柰」即「山柰」,亦名沙姜、山辣、三藾,即蘘荷科山柰属的山柰。

「二」

汉置始安县,三国吴兼置始安郡,故治在今广西壮族自治区桂林市。

枸橼三五裴渊《广州记》曰(一):「枸橼「一」,树似橘,实如柚大而倍长,味奇酢。皮以蜜煮为糁「二」。」

《异物志》曰(二):「枸橼,似橘,大如饭筥「三」。皮有香(三)。味不美。可以浣治葛、苎,若酸浆「四」。」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枸橼」引裴渊《广州记》无「实」字,余同《要术》。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异物志》「似橘」作「实如橘」,「苎」作「纻」,余除校记(三)外,同《要术》。

(三)

「皮有香」,原作「皮不香」,误,据《御览》引改正。

「一」

「枸橼」(音矩缘),即芸香科的枸橼,俗名香橼。它的变种佛手柑,始见于《格物麤谈》(旧题苏轼撰,元范断为后人所伪托,大约最迟也是南宋的作品)。李时珍始谓枸橼即佛手柑(见《本草纲目》卷三十)。吴其濬亦称:「枸橼……即佛手」,并称:「有指爪者为枸橼,无指爪者为香橼」(见《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一「枸橼」及「蜜罗」条)。

「二」

「糁」,这里是蜜饯果食,和前面各卷用于腌藏和烹调的米糁不同。字亦写作「?」,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二「食目」崔龟图注引颜之推说:「今以蜜藏杂果为粽。」「粽」是「?」字之讹(参看「木威〔一二八〕」校记(三))。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二三《大乘成业论》及卷二四《阿毗达磨俱舍论》「枸橼」均引《广志》称:「似橘,而大如饭●。可以浣濯沤葛纻也。今出番禺以南。缕切,蜜渍为糁,食之甚佳。」《本草纲目》卷三十「枸橼」也说:「南人……作蜜煎果食。」《要术》本卷内「草昧子……亦可为糁用」(「鬼目〔三六〕」);「南人以为糁」(「橄榄〔三七〕」);「益智……取外皮蜜煮为糁」(「益智〔四一〕」);「三薕……蜜为糁」(「薕〔七八〕」)等,都是指蜜渍果食。这些果实都有酸、涩或辛辣味。

《图经本草》:「枸橼,……肉甚厚,切如萝卜,……古作五和糁所用。」所谓「五和糁」,《名医别录》「豆蔻」下陶弘景注:「其五和糁中物,皆宜人:廉姜温中下气,益智热,枸橼温,甘蕉、麂目小冷尔。」这个五和糁,枸橼也是材料之一,未知是否也是蜜渍。

「三」

「筥」,音举,《说文》:「●,饭筥也,受五升。」是一种竹制的长圆形小容器(汉一升约合今二合)。

「四」

「酸浆」是酸味的饮浆。「若酸浆」,利用枸橼所含多量的有机酸来沤制葛、苎。

鬼目三六《广志》曰(一):「鬼目「一」似梅,南人以饮酒。」

《南方草物状》曰(二):「鬼目树,大者如李,小者如鸭子。(三)二月花色,仍连著实。七八月熟。其色黄,味酸;以蜜煮之,滋味柔嘉。交阯、武平、兴古、九真有之也。」

裴渊《广州记》曰(四):「鬼目、益知「二」,直尔不可噉;可为浆也。」

《吴志》曰(五):「孙皓时有鬼目菜「三」,生工人黄耇家。依缘枣树,长丈余,叶广四寸,厚三分。」

顾微《广州记》曰(六):「鬼目,树似棠梨,叶如楮,皮白,树高。大如木瓜,而小邪倾,不周正,味酢。九月熟。」

「又有「草昧子「四」」,亦如之。亦可为糁用。其草似鬼目。」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果部「鬼目」引《广志》「以」下多「之」字,余同《要术》。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作《南方草木状》,但文字和《要术》比较,除校记(三)外,只有个别虚词差别,仍应是《南方草物状》,参看「刘〔二四〕」校记(二)。嵇含(?)《南方草木状》不载此条。

(三)

「大者如李,小者如鸭子」,有误字。《御览》引作「大者如木子,小者如鸡子。」「木子」如非「李」字割裂错成,则下文引顾微《广州记》有「大如木瓜」,李时珍引刘欣期《交州记》也说「大者如木瓜,小者如梅李」(见校记(六)),也许是「木瓜」之误。否则「大」、「小」倒错了,应是:「小者如李,大者如鸭子」。又上文「树」字,疑衍,或者「树」下有脱文。

(四)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裴渊《广州记》「知」作「智」,「可」讹作「敢」,余同《要术》。

(五)

《三国志?吴志?孙皓传》:「天纪……三年……八月,……有鬼目菜,生工人黄耇家。……」下面同《要术》,但「叶」作「茎」。《晋书?五行志》并载其事,「叶」亦作「茎」。《太平御览》卷九九八百卉部「鬼目」引《吴志》作:「建邺有鬼目菜,于工人黄狗家生。依枣树,长丈余,茎广四寸,厚二分。」「茎」均应是「叶」字之误。

(六)

顾微《广州记》此条《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作《交州记》,内容全同(「昧」作「眯」,「用」误「因」)。《本草纲目》卷三一果部「麂目」引有刘欣期《交州记》一条,内容则有异(似杂有《南方草物状》文句,如「二月生花,仍连著子」),全文是:「鬼目,出交趾、九真、武平、兴古诸处。树高大,似棠梨,叶似楮而皮白。二月生花,仍连著子。大者如木瓜,小者如梅李,而小斜,不周正。七八月熟,色黄,味酸。以蜜浸食之佳。」

「一」

「鬼目」,《本草纲目》卷三一果部「麂目」:「鬼目有草木三种,此乃木生者。其草鬼目,别见草部白英下。又羊蹄菜,亦名鬼目:并物异名同。」是李时珍以木本鬼目指为麂目,而以白英和羊蹄二种为草本鬼目。「麂目」是「五和糁」的材料之一(见「枸橼〔三五〕」注释「二」),唐陈藏器《本草拾遗》最先著录,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广东诸果」称:「一曰鬼目子,大如梅李,皮黄肉红,味甚酸,人以为蔬。以皮上有目,名鬼目,一曰麂木。」《要术》引《广志》、《南方草物状》等条所称鬼目,即是麂目,但未悉是何种植物。又《神农本草经》:「石南,……名鬼目。」《图经本草》:「樗木,……江东人呼为鬼目。」石南是蔷薇科的石楠,樗木即臭椿,是黄楝树科,虽然也都是木本鬼目,可是和这里不相干。「白英」,参看注释「三」。「羊蹄」,见「羊蹄〔七二〕」(别名鬼目,已见于神农本草经)。

「二」

「益知」即「益智」,见「益智〔四一〕」。

「三」

李时珍认为《吴志》的「鬼目菜」,即是草本鬼目之一的白英(见《本草纲目》卷十八「白英」)。吴其濬也这样认为,并说:「老根生者,叶大,有五桠,……《吴志》所云「……叶广四寸,厚三分」,不足异也。」因指出《要术》将《吴志》的「鬼目菜」与「岭南鬼目果」同列为误(见《植物名实图考》卷二二「白英」,但也没有说明「鬼目果」是什么)。「白英」,《神农本草经》已有记载,自后本草书认为即是《尔雅?释草》的「苻,鬼目」,也就是郭璞注《尔雅》所称的「鬼目草」。茄科的白英,和《吴志》所述有些相像。

「四」

「草昧子」,未详何物。但从下文「亦如之」,可知其「味酢」,所以和木鬼目同样,也可以和蜜为「糁」。下文「其草似鬼目」,这个草本鬼目,所指也不明,也无从推测是白英还是羊蹄。

橄榄三七《广志》曰(一):「橄榄,大如鸡子,交州以饮酒。」

《南方草物状》曰(二):「橄榄子,大如枣,大如鸡子(三)。二月华色,仍连著实。八月、九月熟。生食味酢,蜜藏仍「一」甜。」

《临海异物志》曰(四):「余甘子,如梭且全反「二」形。初入口,舌涩;后饮水(五),更甘。大于梅实核,两头锐。东岳呼「余甘」、「柯榄」,同一果耳。」

《南越志》曰(六):「博罗县「三」有合成树,十围(七),去地二丈,分为三衢:东向一衢,木威(八),叶似楝(九),子如橄榄而硬,削去皮,南人以为糁。南向一衢,橄榄。西向一衢,「三丈」(十)。三丈树,岭北之猴□(十一)也。」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橄榄」引《广志》同《要术》。

(二)

《南方草物状》此条,《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未引到,但引有《南州草木状》(《御览》总目无此书)一条,内容大同小异,全文是:「橄榄子,大如枣。二月华,八九月熟。生食味酸,蜜藏乃甜美。交阯、武平、兴古、九真有之。」

(三)

「大如枣,大如鸡子」,《御览》引《南州草木状》无「大如鸡子」句,此句应是袭上文《广志》而衍。《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二三「橄榄」引陈藏器转引《南方草木状》:「橄榄子,大如枣。八月熟。出交趾。」亦无「大如鸡子」句,衍。

(四)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橄榄」引《临海异物志》是:「余甘子,梭形。初入口,舌涩酸,饮水乃甘。又如梅实核,两头锐,呼为「余甘」、「橄榄」,同一物异名耳。」卷九七三「余甘」引《临海异物志》则作:「余甘子,如梭形。出晋安侯官界中。余甘、橄榄,同一果耳。」《要术》「余甘」、「柯榄」之间,似应有「为」字,应作「东岳呼「余甘」为「柯榄」」。「东岳」指泰山。

(五)

「饮水」,金抄、明抄作「饭水」,误,据他本及《御览》引改正。

(六)

《南越志》,南朝宋沈怀远撰,书已佚。《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南越志》自「南向一衢,橄榄」以上除校记(九)外,同《要术》;以下只是「西向一衢,橄榄」六字(南、西同是「橄榄」,误),无下文。唐段公路《北户录》也有引到,见校记(八)。

(七)

「围」,明抄误作「园」,据他本及《御览》引改正。

(八)

「木威」原只一「木」字,据下述资料补「威」字。梁萧绎《金楼子》(《知不足斋丛书》本)卷五《志怪篇》:「有树名「独根」,分为二枝:其东向一枝是木威树,南向一枝是橄榄树。」其说与《南越志》同,点明「东向一衢」是「木威树」。此树在本草书中最早见于《本草拾遗》:「生岭南山谷。树叶似楝。子如橄榄而坚,亦似枣也」(《政和本草》卷二三转载)。《本草纲目》卷三一「木威子」引《本草拾遗》末了尚有「削去皮,可为?食」句。则与《南越志》所说及「木威〔一二八〕」引《广州记》所记完全相同,已可肯定「东向一衢」确是木威树。后见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三「橄榄子」引《南越志》更确指为「木威」,则《要术》脱「威」字无可怀疑,故予补正。《北户录》的引文是:「博罗县有合成树。树去地二丈,为三衢:东向一衢为木威,南向一衢为橄榄,西向一衢为「玉文」。」《本草纲目》的「?」是「?」字之误,参看〔一二八〕目校记(三)。

(九)

「楝」,原作「练」,《御览》引及《本草拾遗》所描状均作「楝」,故改正。

(十)

「三丈」,《北户录》引《南越志》作「玉文」,未知孰是?可能后者更像原文。无论三丈或玉文,均不见他书记载,未详何种植物。

(十一)「猴□」,金抄、明抄、湖湘本均空白一格(湖湘本「猴」作「候」),他本两个字的地位只是一个「候」字,无空格。按「岭北之猴□也」,是说这个「三丈树」就是岭北「猴□」树在岭南的异名。空格虽无从推测是什么字,「果蓏〔七〕」引《临海异物志》有「猴闼」、「猴总」的果名,故从金抄作「猴□」存疑。

「一」

「仍」,作「于是」解释,即作「乃」字用(《御览》引正作「乃」字,见校记(二))。《南方草物状》常这样用,如「刘〔二四〕」等。

「二」

「且全反」,金抄作「旦金反」,湖湘本作「日全反」,均误,应依明抄等作「且全反」。但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在这个音注本身误解了「梭」的涵义。吾点校记:「梭,《玉篇》音「且全切」者是木名。《类篇》:「木如余甘」,似因《临海异物志》文而误下注。按该《志》云「如梭形」,又云「两头锐」,则当作「先和切」,织具也。」完全正确。按这里「余甘」,即指橄榄,其果形正像织布的梭,则「梭」字应读蓑音,注作「且全切」是误解为木名的「梭木」,殊误。

「三」

博罗县,即今广东省博罗县。本卷内常提到的罗浮山,即在该县西北。

龙眼三八《广雅》曰(一):「益智,龙眼也「一」。」

《广志》曰(二):「龙眼树,叶似荔支,蔓延,缘木生。子如酸枣,色黑,纯甜无酸。七月熟。」

《吴氏本草》曰(三):「龙眼,一名「益智」,一名「比目」。」

(一)

见《广雅?释木》,文同。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龙眼」引《广志》,「子」下有「大」字,「黑」讹作「异」,无「七月熟」句,余为小差别。

(三)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引《吴氏本草》只是:「龙眼,一名比目」,无「一名益智」句,但《神农本草经》有「一名益智」。

「一」

「益智,龙眼也」,龙眼别名「益智」,和下文〔四一〕目的「益智」是同名异物。《唐本草》注:「龙眼一名益智,而益智非龙眼也。」《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十三「龙眼」:「《本经》云「一名益智」者,盖甘味归脾,而能益智,非今「益智子」尔。」「益智子」即〔四一〕目的「益智」。

椹三九《汉武内传》:「西王母曰:「上仙之药,有扶桑「一」丹椹。」」

「一」

《梁书》卷五四「扶桑国」记载:「齐永元元年(公元四九九年),其国有沙门慧深来至荆州,说云:「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扶桑,叶似桐,而初生如笋,国人食之。实如梨而赤。绩其皮为布,以为衣,亦以为绵。……有文字,以扶桑皮为纸。」」又记载:「文身国在倭国东北七千余里。……大汉国在文身国东五千余里。」据此推算,扶桑国在日本东三万余里。十八世纪时就有外国的汉学家说扶桑国就是现在的墨西哥。据朱谦之考证,也说是现在的墨西哥,并说慧深是中国人,是世界上最早至美洲的人,比哥伦布发现新大陆早一千年。墨西哥还有不少汉文物出土(见《人民日报》一九六二年六月三日)。

荔支四0《广志》曰(一):「荔支,树高五六丈,如桂树,绿叶蓬蓬,冬夏郁茂。青华朱实,实大如鸡子,核黄黑,似熟莲子,实(二)白如肪,甘而多汁,似安石榴,有甜酢者。夏至日将巳时「一」,翕然「二」俱赤,则可食也。一树下子百斛。」

「犍为僰(三)道、南广「三」荔支熟时,百鸟肥。其名之(四)曰「焦核」「四」,小次曰「春花」,次曰「胡偈」:此三种为美。似(五)「鳖卵」,大而酸,以为醢和。率生稻田间。」

《异物志》曰(六):「荔支为异(七):多汁,味甘绝口,又小酸,所以成其味。可饱食,不可使厌。生时,大如鸡子,其肤光泽。皮中食(八),干则焦小,则肌核不如生时奇。四月始熟也。」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荔枝」引《广志》「有甜酢者」讹作「有甜味」,「百斛」讹作「万斛」,「僰道、南广」作「僰道南」,当脱「广」字,「胡偈」作「朝偈」,「似鳖卵」作「次鳖卵」,此外小差别。《艺文类聚》卷八七「荔支」引《广志》止于「一树下子百斛」,无下段;上段的「夏至日将巳时」作「至日将中」,余为小差别。又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下关于描状荔枝形态的一段,与《广志》上段同,「夏至日」句亦为「至日将中」。

(二)

「实」,各本及《类聚》、《御览》引均同。这里是指鲜荔枝的果肉(假种皮),古人常称果肉或瓜瓤为「肤」或「肌」,疑应作「肤」。

(三)

「僰」,明抄、湖湘本、《津逮》本讹作「?」,据金抄、《学津》本、渐西本及《御览》引改正。

(四)

「之」,各本及《御览》引均同,应误。过去校勘者在这里多有校改,如黄廷鉴在「其」字下加「小核者」三字,黄麓森改「之」为「大」,均有未妥,惟吴其濬《植物名实图考长篇》卷十七「荔枝」引《要术》改「之」为「上」,比较合理。「焦核」是当时最好的品种,「上」与「小次」(意即稍次)、「次」相应,疑系「上」字之误。

(五)

「似「鳖卵」,大而酸」,「鳖卵」是比「春花」等更次的又一品种,「似」,误。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三「无核荔支」引《广志》:「焦核、胡偈,此最美。次有鳖卵焉。」《御览》引亦作「次」。「似」应是「次」或「又次」之误。《植物名实图考长篇》卷十七引徐《荔枝谱》记载泉州有「鳖卵」的品种说:「皮红,大如鳖卵,核如米粒。」虽和「大而酸」不同,但说明是有这个品种名称的。

(六)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异物志》除「焦」作「醮」外,全同《要术》。

(七)

「荔枝为异」,「为异」,各本及《御览》引均同,虽可领会,实不成文,《植物名实图考长篇》卷十七引《要术》改作「为果」,可能原是「果」字,《要术》袭书名「《异物志》」而误写。

(八)

「皮中食」,各本及《御览》引均同,有问题,「皮」、「食」二字,必有一误。上文既说鲜荔枝的果肉很好吃,这里不应反说仅仅「中食」,错在「食」字的可能性较大。《植物名实图考长篇》卷十七引《要术》改「食」为「实」,颇为合理,很可能是同音误写的。

「一」

「夏至日将巳时」,意谓夏至日将终了时。《类聚》引《广志》作「至日将中」,《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竺法真《登罗山疏》称:「夏至日,子始赤。」

「二」

「翕」音吸,「翕然」,犹言全然,一下子。

「三」

僰道,县名,犍为郡郡治,晋以前故城在今四川省宜宾县西南。「僰」音匐。南广,县名,汉置;晋置南广郡,故治在今宜宾县南的珙县。

「四」

「焦核」,《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竺法真《登罗山疏》:「其细核者,谓之「蕉核」,荔枝之最珍也。」大概是当时最好的品种。自后唐刘恂《岭表录异》、宋苏颂《图经本草》及宋玨《荔枝谱》引《浪斋便录》等都有提到,《图经本草》并说:「味更甜美。」

益智四一《广志》曰(一):「益智「一」,叶似蘘荷「二」,长丈余。(二)其根上有小枝,高八九寸,无华萼(三),其子丛生著之,大如枣,肉瓣黑,皮白(四)。核小者,曰「益智(五)」,含之隔涎濊「三」。出万寿「四」,亦生交阯。」

《南方草物状》曰(六):「益智,子如笔毫,长七八分(七)。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八)。五六月熟。味辛,杂五味中,芬芳。亦可盐曝。」

《异物志》曰(九):「益智,类薏苡「五」。实长寸许,如枳椇子「六」。味辛辣,饮酒食之佳。」

《广州记》曰(十):「益智,叶如蘘荷,茎如竹箭。子从心中出,一枚有十子。子内(十一)白滑,四破去之,取外皮(十二),蜜煮为糁(十三),味辛。」

(一)

《艺文类聚》卷八七、《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及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均引到《广志》此条,除个别无关重要字互异及各有明显的错字外,「无华萼」均作「无叶萼」,「肉瓣黑」均作「中瓣黑」,「隔」《类聚》及《本草拾遗》作「摄」,余各同《要术》。《图经本草》记述益智子的形态是:「……其根傍生小枝,高七八寸,无叶,花萼作穗生其上。(实)如枣许大,皮白,中人黑。人细者佳。含之摄涎唾。」所谓「中人黑」,应指带壳的种仁,因其种皮是棕黑色的。

(二)

「长丈余」,《要术》各本、《类聚》、《御览》、《本草拾遗》引《广志》乃至陈藏器引顾微《广州记》(见校记(十))以及《图经本草》所记述,均同。按益智草植株高二米左右,叶片狭披针形,长可至一尺左右,「丈余」既承叶而言,疑是「尺余」之误。

(三)

「无华萼」,有误。按益智草,茎丛生,直立,圆锥形总状花序顶生,花萼筒状。《东坡手泽》(一百卷《说郛》本):「海南产益智,花实作长穟(按同「穗」),而分为三节。」《图经本草》亦称:「无叶,花萼作穗生其上。」《要术》引《南方草物状》亦明言:「二月花色,仍连著实。」所谓「无华萼」,应有脱误。

(四)

益智草的果实呈纺锤形或椭圆形,果皮淡棕色;果实分三室,中轴胎座,每室含种子六至十一粒,种皮棕黑色。这里说「肉瓣黑,皮白」,「肉瓣」,实际是指种子,《类聚》等引作「中瓣」,则「肉瓣」可能是「内瓣」之误;「皮白」,勉强。

(五)

「核小者」曰「益智」」,各本及《类聚》、《御览》等所引均同,但和开头即标明「益智」不协调。在药用上,《图经本草》以为「人细者佳」,可能《广志》是指药用的「益智子」,则有脱误,应作:「核小,名曰「益智子」。」

(六)

《艺文类聚》卷八七引《南方草物状》除校记(八)及末了多「出交趾、合浦」句外,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此条也是《南方草物状》,作:「益智,如笔毫,长七八分。二月华,五月六月熟。味辛,中芬香。出交趾、合浦。」「中」上脱「杂五味」三字。

嵇含(?)《南方草木状》所记,没有一条不和《南方草物状》迥异,可是这条却完全一样,其文全同《类聚》所引《草物状》,只是后面添上一段不相干的张津送给曹操「益智子粽」的故事,似有因袭《草物状》的痕迹。

(七)

「分」,明抄、湖湘本等讹作「九」,据金抄等及类书引改正。

(八)

《南方草物状》「某月花色,仍连著实」的特殊用语,《要术》所引,全是这样。《御览》所引,除少数相同外,大多有变易,或作「某月开花,仍连著实」,或作「某月花,花仍连著实」,本条干脆只是「二月华」。而《类聚》所引,本条则是:「二月华,色似莲,著实。」奇怪的是《南方草木状》也是这样(「似」作「若」)。其实此句仍是《南方草物状》的「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只是最初「仍」错成「似」,后又改「连」为「莲」,就变成《类聚》所引的那样,而伪造《南方草木状》的人又改「似」为「若」。这个托伪的痕迹颇为明显,而其时期不会在《类聚》以前。

(九)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作陈祁畅《异物志》,除无「实」字及「辣」讹作「刺」外,同《要术》。

(十)

《艺文类聚》卷八七、《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及《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十四均引到此条,并均题作顾微《广州记》(「微」,《类聚》误作「徽」)。其所引,「枚」均作「枝」,「糁」均作「粽」,《类聚》、《政和本草》无「中」字,「取」《政和本草》作「或」,「味辛」《御览》作「子味辛」。《本草纲目》卷十四「益智子」引陈藏器转引顾微《广州记》则大异,全文是:「其叶如蘘荷,长丈余。其根上有小枝,高八九寸,无花萼,茎如竹箭,子从心出。一枝有十子丛生,大如小枣。其中核黑而皮白。核小者佳,含之摄涎濊。或四破去核,取外皮,蜜煮为粽食,味辛。」有和《广志》相同的内容,似出后人串连在一起的。

(十一)「内」,各本同,但《类聚》、《御览》及《政和本草》引均作「肉」,似应是「肉」字。

(十二)「四破去之,取外皮」,除金抄「取外」二字是一格空白外,他本及《类聚》、《御览》、《政和本草》引均如文(《政和本草》「取」作「或」),《本草纲目》卷十四引陈藏器转引顾微《广州记》亦作「或四破去核,取外皮」,疑均有误,应作「四破取之,去外皮」。

(十三)「糁」,这字只《要术》所引是正确的;各书引《广州记》均作「粽」,是「?」字之误。

「一」

「益智」,即蘘荷科豆蔻属的益智草。其种子供药用,名「益智仁」。

「二」

蘘荷,卷三有《种蘘荷芹●》篇。

「三」

「涎濊」,口中涎唾多。现在益智仁亦作此用。「濊」音悔。

「四」

万寿,县名,晋置,在今贵州省福泉县。

「五」

薏苡,俗名米仁。

「六」

「枳椇子」即枳椇的果实。《要术》写作「枳柜」,见「枳柜〔一二四〕」。

桶「一」四二《广志》曰(一):「桶子,似木瓜,生树木。」

《南方草物状》曰(二):「桶子,大如鸡卵。三月花色,仍连著实。八九月熟。采取,盐酸沤之,其味酸酢;以蜜藏,滋味甜美。出交阯。」

刘欣期《交州记》曰(三):「桶子如桃。」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桶子」引《广志》脱「生」字。金抄「生」字空白一格。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南方草物状》「大」讹作「木」,「三月花色」以下简略作:「三月花,八月九月熟。味酸酢,或以蜜藏,滋味甜美。出交阯。」嵇含(?)《南方草木状》不载此条。

(三)

「曰」,金抄、明抄、湖湘本无,依他本补入。《太平御览》卷九七二引刘欣期《交州记》只有「如桃」二字。

「一」

「桶」,应是「桷」字之误。《太平御览》卷九七二「桶子」项下共引书四条,除引《广志》等三条已见校记外,尚引有陈祁畅《异物志》一条是:「馨子之树,枝叶四布。名同种异,实味甜酢。果而无核,里面如素。析酒止醒(按应是「酲」),更为遗赂。」文内有小注,是:「与作纸榖名同,而实大异也。」从注中说明与榖树同名异物,反证「馨子」是「榖子」之误(「榖」,讹体写作「●」,辗转误为「馨」)。《御览》将此条与《广志》等三条同列「桶子」项下,也说明《异物志》所称的「榖子」,同于《广志》等所称的「桶子」,可是「桶子」是「桷子」之误。因为桶子没有丝毫和榖子相涉的地方,只有「桷」字与「榖」字同音,《要术》下文引《南方草物状》正有「都桷树」(「都桷〔一三五〕」),而「桶」、「桷」字形极像,极易致误。《本草纲目》卷三一引陈祁畅《异物志?赞》,文同《御览》所引,惟「馨子」作「构子」,「构」也就是「榖」,尤足佐证。「榖」,容易和榖树引起混淆,故《广志》等别称为「桷」。吾点校语:「此与「都桷」,疑是一物。」李时珍则指实「都桷」别名「构子」,也就是《御览》「传写之讹」的「桶子」(见《本草纲目》卷三一「都桷子」)。「桷」与「都桷」,乃至〔一四九〕目的「都昆」,极可能是同一种植物。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广东诸果」中,还记载有「榖子」的名称,说:「榖子,大如橄榄而长,初亦苦涩,后甘。嫩者蜜渍之,可食。」也许就是这里的「桷」。但究竟是何种植物,未详。

●子四三竺法真《登罗浮山疏》曰(一):「山槟榔,一名「●子「一」」。干似蔗,叶类柞。一丛十(二)余干,干生十房,房底数百子。四月采。」

(一)

竺法真《登罗浮山疏》,《艺文类聚》、《太平御览》或题作竺法真《登罗山疏》,罗浮山是罗山和浮山二山的合称,实际《登罗山疏》就是《登罗浮山疏》。原文已佚。《御览》引此条在卷九七一「槟榔」项下,不在卷九七四「●」项下。引文除「干」作「每干」及校记(二)外,同《要术》;惟末后尚多「树似栟榈。生日南者,与槟榔同状。五月子熟,长寸余」一段。《本草纲目》卷三一「槟榔」引该《疏》则后段与前段交错著串合在一道,作:「山槟榔,一名●子。生日南。树似栟榈而小,与槟榔同状。一丛十余干,一干十余房,一房数百子,子长寸余。五月采之。味近苦甘。」无「干似蔗」等句。可能据他书所引,也可能出李氏改并。

(二)

「十」,原作「千」,误。《御览》及《本草纲目》引均作「十」,应是「十」字之误,兹改正。

「一」

「●子」,据《图经本草》记载:「槟榔,……此有三四种,有小而味甘者名「山槟榔」,有大而味涩、核亦大者名「猪槟榔」,最小者名「●子」」。李时珍则据竺法真所记,直指「山槟榔即●子,猪槟榔即「大腹子」」(《本草纲目》卷三一「槟榔」)。所称「●子」,应是?榈科槟榔属的一种。

豆蔻四四《南方草物状》曰:「豆蔻「一」树,大如李(一)。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子相连累。其核根(二)芬芳,成壳。七月八月熟。曝干,剥食,核味辛,香(三)五味。出兴古。」

刘欣期《交州记》曰(四):「豆蔻似杬(五)树。」

环氏《吴记》曰(六):「黄初二年(七),魏来求豆蔻。」

(一)

「豆蔻树,大如李」,这是指木本的肉豆蔻树,《太平御览》卷九七一「豆蔻」引《南方草物状》作:「漏蔻树,子大如李实。二月华,七月熟。出兴古。」《要术》的「大如李」,应脱「子」字,作「子大如李」。

(二)

「根」,这里正说果实,不应夹著说根,而且和「成壳」不协调,疑「极」字之误。

(三)

「香」,应重文,作「核味辛香,香五味」,「香五味」指可调和「五味」。

(四)

《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刘欣期《交州记》在「豆蔻似杬树」下,尚有:「味辛,堪综合槟榔嚼,治断齿。」

(五)

「杬」,金抄作「忨」,明抄作「●」,明清刻本作「杋」,《御览》引作「杬」,兹据《御览》参照金抄、明抄作「杬」。

(六)

《吴记》(也题作《吴纪》),晋环济撰,书已佚。《太平御览》卷九七一引作环氏《吴地记》,文同《要术》。

(七)

「黄初二年」,各本同,惟金抄及《御览》引作「黄初三年」。按黄初是魏文帝年号,写《吴纪》一般不用魏年号。惟孙权于黄初三年(公元二二二年)始建元称黄武,也许因此用魏年号记年,则应以作「黄初二年」为是,因为黄初三年已是黄武元年。

「一」

「豆蔻」有草豆蔻和白豆蔻,均属蘘荷科豆蔻属的草本植物,非此处所指。此处及下文引刘欣期《交州记》,均指肉豆蔻科的肉豆蔻,是常绿乔木,高达十米以上,主产爪哇、马来半岛等地。唐陈藏器《本草拾遗》称,肉豆蔻「大舶来即有,中国无」,而《南方草物状》称「出兴古」,或系陈藏器了解有所未周?至宋苏颂《图经本草》则明说岭南亦有种植。至于《吴记》的「豆蔻」,可能是指草本豆蔻。

榠四五《广志》曰(一):「榠查「一」,子甚酢。出西方。」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榠樝」引《广志》同《要术》,惟「子」上多「其」字。《要术》标目单名「榠」,可能脱「查」字。

「一」

「榠」,音冥,「榠查」即「榠樝」。《图经本草》:「榠樝,木叶花实,酷类木瓜,陶(弘景)云:「大而黄,可进酒去痰者」是也。欲辨之,看蔕间别有重蔕如乳者为木瓜,无此者为榠樝也。」即蔷薇科的榠楂。

《本草纲目》卷三十「榠樝」:「榠樝乃木瓜之大而黄色无重蔕者也;樝子乃木瓜之短小而味酢濇者也;?桲则樝类之生于北土者也:三物与木瓜皆是一类各种,故其形状功用,不甚相远。」现在植物分类学上对木瓜、榠楂、楂子、?桲这四种植物的中名和学名的配属,互有纷异,尚未统一。

余甘四六《异物志》曰(一):「余甘「一」,大小如弹丸,视之理如定陶瓜「二」。初入口,苦涩;咽之,口中乃更甜美足味。盐蒸之,尤美,可多食。」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余甘」引作陈祁畅《异物志》,文字基本相同而有衍误。《本草纲目》卷三一「庵摩勒」引陈祁畅《异物志》则大异:「余甘树,叶如夜合及槐叶,其枝如柘,其花黄,其子圆,大如弹丸,色微黄,有文理如定陶瓜,核有五六棱。初入口苦涩,良久饮水更甘。盐而蒸之,尤美。」《本草纲目》所引《要术》以前书而现在已失传的如顾微《广州记》、陈祁畅《异物志》、刘欣期《交州记》等均较《要术》及类书所引为详,或内容有异,或为他书所未引,有时所引颇为全面,可能出自后人所并,或者就是李时珍参照各书所改定。

「一」

「余甘」是大戟科的庵摩勒,果实生食,先苦后甘,故名「余甘」,广东及海南一带称为「油甘子」。这不是「橄榄〔三七〕」《临海异物志》所称与橄榄同名的「余甘」,可是贵州省有称庵摩勒为橄榄的。唐释玄奘《大唐西域记》卷四「秣菟罗国」下记载:「庵没罗果,家植成林。虽同一名,而有两种:小者生青熟黄,大者始终青色。」「庵没罗果」即庵摩勒。其所指后一种,或者就是橄榄。

「二」

定陶,今山东定陶县。庵摩勒果实,肉质,球形,半熟时呈黄绿色,上有纵走的白色条理,很像瓜皮上的条纹,故称「理如定陶瓜」。

蒟子四七《广志》曰(一):「蒟子「一」,蔓生,依树。子似桑椹,长数寸,色黑,辛如姜。以盐淹之,下气、消谷。生南安「二」。」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三「蒟子」引《广志》同《要术》(只「谷」作「食」,「生」作「出」)。《艺文类聚》卷八七「蒟子」引《广志》只是「𫉁生依树也」五字,「𫉁」是「蔓」字之误。又《类聚》在引《广志》的上面一条,脱标出处,引文亦有错脱。该条实出刘德,在《史记》及《汉书?西南夷传》注中有引到。

「一」

「蒟子」即胡椒科的蒟酱,其子可作酱,故名。「蒟」音矩,古亦作「枸」,《史记》卷一一六所谓「南越食(唐)蒙蜀枸酱」,即此。参看「竹〔五一〕」注释「四」及「扶留〔四九〕」注释。「二」

「二」

蒟酱的产地,最早是《史记》的「蜀枸酱」;其后岭南、滇南,记载渐多;但无岭北记载。「南安」有三处:一为郡名,有今甘肃省陇西等地。《唐本草》注:「西戎亦时将来,细而辛烈,或谓二种。」西北虽有,但种有异,自产与否,也无从确知,这里的「生南安」,显然不是南安郡。二处为县名,一在今四川省夹江县,一为今江西省南康县。夹江古属犍为郡,即「柑〔一五〕」引《广志》所称的「犍为南安县」,正是「蜀枸酱」的产地,这里应是指犍为郡的南安。

芭蕉四八《广志》曰(一):「芭蕉「一」,一曰「芭菹」,或曰「甘蕉」。茎如荷、芋,重皮相裹,大如盂升。叶广二尺,长一丈。子有角「二」,子长六七寸,有蔕三四寸,角著蔕生,为行列,两两共对,若相抱形。剥其上皮,色黄白,味似蒲萄,甜而?,亦饱人。其根大(二)如芋魁,大一石,青色。其茎解散如丝,织以为葛,谓之「蕉葛」。虽?而好,色黄白,不如葛色。出交阯、建安「三」。」

《南方异物志》曰(三):「甘蕉,草类,望之如树。株大者,一围余。叶长一丈,或七八尺,广尺余。华大如酒杯,形色如芙蓉。茎末百余子,大名(四)为房。根似芋魁,大者如车毂。实随华,每华一阖,各有六子,先后相次,子不俱生,华不俱落「四」。

「此蕉有三种:一种,子大如拇指,长而锐,有似羊角,名「羊角蕉(五)」,味最甘好。一种,子大如鸡卵,有似牛乳,味微减羊角蕉。一种,蕉大如藕,长六七寸,形正方,名「方蕉」,少甘,味最弱。

「其茎如芋,取,濩「五」而煮之,则如丝,可纺绩也。」

《异物志》曰(六):「芭蕉,叶大如筵席。其茎如芋(七),取,濩(八)而煮之,则如丝,可纺绩,女工以为𫄨绤(九)「六」,则今「交阯葛」也。其内心如蒜鹄头「七」生,大如合柈(十)。因为实房,著其心齐;一房有数十枚。其实皮赤如火,剖之中黑。剥其皮,食其肉,如饴蜜,甚美。食之四五枚,可饱,而余滋味,犹在齿牙间。一名「甘蕉」。」

顾微(十一)《广州记》曰(十二):「甘蕉,与吴「八」花、实、根、叶不异,直是南土暖,不经霜冻,四时花叶展。其熟,甘;未熟时,亦苦涩。」

(一)

《艺文类聚》卷八七「芭蕉」引《广志》「升」作「斗」,无「二」字,「子有角」脱「子」字,「有蔕……行列」作「四五寸二三寸」,不可解,无「其根……青色」句,「不如葛色」作「不如葛赤色也」(《南方草木状》同)。《太平御览》卷九七五「甘蕉」引脱「一曰芭」三字,致不可解,「有蔕」作「或」,无「角著蔕」及「?,亦」诸字。余并同《要术》。

(二)

「大」,下文既说「大一石」,并据下文引《南方异物志》「根似芋魁」,应衍。

(三)

《艺文类聚》卷八七、《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均引作《南州异物志》、《御览所引「广尺余」下有「二尺许」,「茎末」上有「著」字(较妥),「蕉大」无「蕉」字,「长六七寸」上有「子」字,无「名方蕉」,「取濩」以下作「取以灰练之,可以纺绩」。《类聚》所引,大致同《御览》(间有脱误),惟「实随华」下有「长」字,「牛乳」下有「名「牛乳蕉」」,都比较合适;「少甘,味最弱」作「少甘,最不好也」;「其茎如芋」以下作「取其叶,以灰练之,绩以为彩(应是「丝」字)」。《南方草木状》记述「甘焦」是《广志》、《南州异物志》所记的综合(并兼采《南方草物状》)。其所采《南州异物志》则与《类聚》、《御览》所引类似,至可注意。

(四)

「大名」,各本及《类聚》、《御览》引以至《南方草木状》所因袭,均同,费解,疑系「六各」之误,因下文有「各有六子」。但这个说法是不符合事实的。渐西本从吾点校删「大」改「名」为「各」。

(五)

「蕉」,明抄误作「旧」,据他本改正。

(六)

《艺文类聚》卷八七引《异物志》只是:「芭蕉,茎如芋,取镬煮之,如丝,可纺绩为𫄨绤。」《太平御览》卷九七五所引,「取濩而煮之则如丝」作「取镬煮之为丝」,「绤」下无「则」字,无「著其心齐」句,无「饴」字,余同《要术》。

(七)

「芋」,各本讹作「芽」,据金抄及《类聚》、《御览》引改正。

(八)

「濩」,各本讹作「蕉」,据金抄改正。《类聚》、《御览》引作「镬」,亦讹。

(九)

「绤」,金抄、明抄作「?」,俗讹字,他本及《类聚》、《御览》引作「绤」。

(十)

「合柈」,明抄、湖湘本等讹作「今拌」,据金抄及《御览》引改正。

(十一)「顾微」,明抄讹作「顾征」,据他本及《类聚》、《御览》引改正。

(十二)《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引顾微《广州记》同《要术》,但「直」讹作「真」,「甘」讹作「耳」。《艺文类聚》卷八七引亦同《要术》,但错误更多,至不可读。

「一」

「芭蕉」,这里指芭蕉属的甘蔗,俗名香蕉。它和同属的芭蕉是二种植物,但很像,古人常指为同一种植物。

「二」

「子有角」,意谓子结成角状,如豆荚之俗称豆角之类。

「三」

建安,见「橘〔一四〕」注释「二」。

「四」

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四「芭蕉」记载:「每一花开,必三四月乃阖。一花阖,成十余子,十花则成百余子。大小各为房,随花而长,长至五六寸许。先后相次,两两相抱。其子不俱生,花不俱落。」这段话像是参考《南方异物志》作补充的。

「五」

清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有蕉葛,不花不实,人家沿山溪种之。老则砟置溪中,俟烂,揉其筋,织为葛布,亦有粗细。产高要广利宝查等村者佳。」《南越笔记》卷五「葛布」:「蕉类不一。其可为布者曰「蕉麻」,山生或田种。以蕉身熟踏之,煮以纯灰水,漂澼令干,乃绩为布。……广人颇重焦布,……每当墟日,土人多负蕉身卖之。长乐亦多蕉布。所畜蚕,惟取其丝,以纬蕉为葛,不为绸也。……焦布与黄麻布,为岭外所重。」说明蕉类纤维的广泛利用。甘蕉主干及叶鞘的纤维可供织布、打绳索等用。「濩」的原意是霤水,这是作沤治讲。

「六」

「𫄨」音痴,是细葛;「绤」音隙,是粗葛。下文「则」作「即」字用。

「七」

「鹄」是天鹅,头部有肉疣壅起,即所谓「鹄头」。大蒜头也像这个样子,故称「蒜鹄头」。「合柈」是腹部向外凸出的圆形容器。这里是指自叶丛中央长出的大花丛。

「八」

「与吴」,与吴地的芭蕉比较。「吴」,《类聚》引作「蕉」。

扶留四九《吴录?地理志》曰(一):「始兴「一」有扶留藤「二」,缘木而生。味辛,可以食槟榔。」

《蜀记》曰(二):「扶留木,根大如箸,视之似柳根。又有蛤,名「古贲」,生水中,下(三),烧以为灰,曰「牡砺粉「三」」。先以槟榔著口中,又取扶留藤长一寸,古贲灰少许,同嚼之「四」,除胸中恶气。」

《异物志》曰(四):「古贲灰,牡砺灰也。与扶留、槟榔三物合食,然后善也。扶留藤,似木防己(五)。扶留、槟榔,所生相去远,为物甚异而相成。俗曰:「槟榔扶留,可以忘忧。」」

《交州记》曰(六):「扶留有三种:一名「获扶留」,其根香美;一名「南扶留」,叶青,味辛;一名「扶留藤」,味亦辛「五」。」

顾微《广州记》曰(七):「扶留藤,缘树生。其花实,即蒟也,可以为酱。」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五「扶留」引《吴录?地理志》同《要术》。

(二)

《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引《蜀记》除脱「一」字及校记(三)外,余为个别字小差别。

(三)

「下,烧以为灰」,《御览》引作「取烧为灰」,「下」疑「取」字烂成。

(四)

《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引《异物志》除「砺」作「厉」,「然」作「而」及校记(五)外,同《要术》。

(五)

「木防己」,原作「木防以」,据《御览》引改正。木防己是防己科的,缠绕性落叶藤本。

(六)

《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引《交州记》同《要术》。

(七)

顾微《广州记》此条,《太平御览》卷九七五引作《广志》,文字全同(只少「以」字),也许是《御览》搞错,否则是顾书因袭《广志》。

「一」

始兴,郡名,三国吴置,故治即今广东省曲江县。吴又置始兴县,即今广东省始兴县。

「二」

「扶留藤」即是蒟酱(见「蒟子〔四七〕」)之说,始见于下文所引顾微《广州记》。在本草书上,《唐本草》最先著录「蒟酱」,其注则称:「交州、爱州人云:「蒟酱……苗为浮留藤,取叶合槟榔食之,辛而香也。……」此当信也。」意谓蒟酱的苗,叫做扶留藤(「浮留藤」),交州等地的人这样说,当属可信。至李时珍则确指为一物:「蒟酱,……其苗谓之蒌叶(按即指扶留藤叶),蔓生依树,……彼人食槟榔者,以此叶及蚌灰少许同嚼食之,……故谚曰:「槟榔浮留,可以忘忧。」其花实,即蒟子也」(《本草纲目》卷十四)。但吴其濬则据其在湘、滇、粤等地所观察,认为扶留无花实,当地人只取叶裹槟榔而食,与蒟子有异(见《植物名实图考》卷二五「蒟酱」、「蒌叶」)。

「三」

「牡砺」,即牡蛎。所谓「古贲灰」,即牡蛎烧成的灰,也叫牡蛎粉。

「四」

关于槟榔与扶留、牡蛎灰同食的记载,文献记述颇多,如南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食槟榔」所记:「自福建下四川与广东西路,皆食槟榔者。客至不设茶,唯以槟榔为礼。其法:斮而瓜分之,水调蚬灰一铢许于蒌叶上,裹槟榔,咀嚼,先吐赤水一口,而后噉其余汁。……无蚬灰处,只用石灰;无蒌叶处,只用蒌藤。广州又加丁香、桂花、三赖子诸香药,谓之香药槟榔。」外出以小盒带著,「中分为三:一以盛蒌,一盛蚬灰,一则槟榔。」所谓「蒌」,即「扶留」的异名。南宋范成大《骖鸾录》:「入桂林界,……泊大通驿。道上时见鲜血之点,凝渍可恶,意谓刲羊豕者舁过所滴,然亦怪其何多也。忽悟此必食槟榔者所唾,徐究之果然。」所谓「中分为三」的盒子,至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六还记载有「槟榔合、槟榔包」,也是中藏三物,随身取食的。

「五」

《南越笔记》卷十五「蒌」:「蒌以东安富霖所产为上,其根香,其叶尖而柔,味甘,多汁,名曰「获扶留」。他产者,色青味辣,名「南扶留」,殊不及。然番禺大塘、康乐、鹭冈、凤冈头诸村,及新兴阳春所产亦美。……凡食槟榔,必以蒌叶为佐。」

菜茹五0《吕氏春秋》曰:「菜之美者:……寿木之华;括姑之东,中容之国,有赤木、玄木之叶焉;「括姑,山名。赤木、玄木,其叶皆可食。」余瞀之南,南极之崖,有菜名曰「嘉树」,其色若碧。」「余瞀,南方山名。有嘉美之菜,故曰「嘉」,食之而灵。若碧,青色。」

《汉武内传》:「西王母曰:「上仙之药,有碧海琅菜。」」

韭(一):「西王母曰:「仙次药,有八纮(二)赤韭。」」

葱:「西王母曰:「上药,玄都绮葱。」」

?:《列仙传》曰:「务光服蒲?根「一」。」

蒜:《说文》曰(三):「菜之美者,云梦之蔒菜。」

姜:《吕氏春秋》曰(四):「和之美者,蜀郡杨朴之姜。」「杨朴,地名。」

葵:《管子》曰(五):「桓公……北伐山戎,出(六)冬葵……,布之天下。」《列仙传》曰:「丁次卿为辽东丁家作人。丁氏尝使买葵,冬得生葵。问:「冬何得此葵?」云:「从日南买来。」」

《吕氏春秋》(七):「菜(八)之美者,具区(九)之菁」者也。

鹿角「二」:《南越志》曰(十):「猴葵,色赤,生石上。南越谓之「鹿角」。」

罗勒:《游名山志》曰(十一):「步廊山「三」有一树,如椒,而气是罗勒「四」,土人谓为「山罗勒」也。」

葙「五」:《广志》曰:「葙,根以为菹,香辛。」

紫菜:「吴都海边诸山,悉生紫菜。(十二)」又《吴都赋》云(十三):「纶组紫菜」也。《尔雅》注云(十四):「纶,今有秩啬夫「六」所带纠(十五)青丝(十六)纶。组,绶也。海中草,生彩(十七)理有象之者,因以名焉。」

芹:《吕氏春秋》曰(十八):「菜之美者,云梦之芹。」

优殿「七」:《南方草物状》曰(十九):「合浦「八」有菜名「优殿」,以豆酱汁茹食之,甚香美可食。」

雍「九」:《广州记》云(二十):「雍菜,生水中,可以为菹也。」

冬风「一0」:《广州记》(二一)云:「冬风菜,陆生,宜配肉作羹(二二)也。」

●「一一」:《字林》曰:「●菜,生水中。」

蔊(二三)菜(二四)「一二」:「音(二五),味辛。」

●(二六)「一三」:「胡对反。《吕氏春秋》曰:「菜之美者,有云梦之●(二七)。」」

荶(二八):「似蒜,生水中。」

?菜「一四」:「音谨,似蒿也。」

●菜「一五」:「紫色,有藤。」

●菜「一六」:「叶似竹,生水旁。」

●菜(二九):「叶似竹,生水旁。」

藄菜(三十):「似蕨。」

●菜「一七」:「似蕨,生水中。」

蕨菜(三一):「虌也。《诗疏》曰:「秦国谓之蕨,齐鲁谓之虌。」」

●(三二)菜「一八」:「似蒜,生水边。」

●菜「一九」:「徐盐反。似「●荃(三三)菜」也。一曰:「染(三四)草。」」

蓶菜「二0」:「音唯。似乌韭而黄。」

●菜「二一」:「他合反。生水中,大叶。」

●(三五):「根似芋,可食。」又云:「「署预」别名。」

荷(三六):《尔雅》云(三七):「荷,芙渠也。……其实,莲。其根,藕。」

(一)

自「韭」条以下至最末「荷」条原均仅标目作大字,下面引文均作双行小注,兹一律改为大字。

(二)

「纮」,《学津》本、渐西本如文;金抄作「●」,明抄作「●」,湖湘本、《津逮》本作「耾」,《太平御览》卷九七六引作「阮」,均误。

(三)

《说文》只是:「蒜,荤菜,从艸?声。」但《尔雅?释草》「蒚,山蒜」陆德明《经典释文》引《说文》:「荤菜也。一本云:「菜之美者,云梦之荤菜」」与《要术》同。段玉裁注《说文》即据以补入此二句。「蔒」即「荤」字,音熏。

(四)

出《吕氏春秋?本味》篇。「和」,指和味料。该篇说:「和之美者,阳●之姜,招摇之桂,越骆之菌,……。」「●」同「朴」。高诱注:「阳●,地名,在蜀郡。」《要术》「蜀郡杨朴」连称作正文,「蜀郡」应系自注文窜入。关于「箘」,引于「笋「五二」」。

(五)

见《管子?戒》篇,作:「桓公……北伐山戎,出冬葱兴戎叔,布之天下。」「冬葱」与《要术》作「冬葵」异。《太平御览》卷九七九「葵」引《管子》亦作「冬葵」。

(六)

「出」,明抄、湖湘本等讹作「世」,据金抄等及《管子》改正。

(七)

出《吕氏春秋?本味》篇。本条原列「葵」条下,但「菁」与「葵」不相干(菁是韭菜花或芜菁,从来没有把它当作葵的),当系另有「菁」条,而脱去小标目后误列在「葵」条下面,兹为提行分列。

(八)

「菜」,明抄讹作「叶」。

(九)

「具区」是太湖的古代名称,明抄作「贝区」,误,据他本及《本味》篇改正。

(十)

《太平御览》卷九八○「鹿角」项只引《南越志》此条,同《要术》,惟「葵」作「菜」。

(十一)《游名山志》,谢灵运撰,书已佚。此条《太平御览》等未引。

(十二)此条未标明出处,而《太平御览》卷九八○「紫菜」引称:「《吴郡缘海记》曰:「郡海边诸山,悉生紫菜。」」可能《要术》脱去《吴郡缘海记》的书名。《要术》引书,如后文所引同出一书时,往往不再标书名(本目引《汉武内传》及引《字林》亦如此),这条也可能出自《广志》,故下文贾氏引《吴都赋》时特标明「又」字,以示区别。《要术》「都」似应作「郡」。卷八《菹绿》篇、卷九《素食》篇及《作菹藏生菜法》篇有几处提到用紫菜作作料,那都是《食经》、《食次》文。

(十三)《文选》左思《吴都赋》作「纶组紫绛」。据刘渊林注,「紫」指紫菜,「绛」指绛草(即茜草)。该《赋》不会「紫菜」连称,《要术》误。

(十四)《尔雅?释草》:「纶似纶,组似组,东海有之。」所称「注云」,是郭璞注,文同《要术》(「焉」作「云」)。

(十五)「纠」是绞织进去,明抄作「紏」,俗讹字;湖湘本、《津逮》本作「斜」,误;据金抄等及《尔雅》郭注改正。

(十六)「丝」,明抄讹作「彩」,据他本及《尔雅》注改正。

(十七)「彩」,明抄、湖湘本、《津逮》本讹作「移」,据他本及《尔雅》注改正。

(十八)出《吕氏春秋?本味》篇。

(十九)金抄、明抄是《南方草物状》,他本误作《南方草木状》。《太平御览》卷九八○「优殿」亦引作《南方草物状》(只有此条),「豆酱汁」以下作:「茹食,芳好。可食胡?。」唐陈藏器《本草拾遗》引作《南方草木状》,文字较简,内容相同,仍应是《南方草物状》。

(二十)《太平御览》卷九八○「雍菜」只引《广州记》此条,作:「雍菜,生水,以为菹。」

(二一)《太平御览》卷九八○「冬风」只引《南州记》一条,是:「冬风菜,陆生,宜肥肉作羹。二者微味,人甚重之。」《御览》用书总目无《南州记》,疑是《广州记》之误。

(二二)「羹」,金抄、明抄作「美」,虽可读成:「宜配肉作,美也」,惟他本及《御览》引均作「羹」,而且「东风〔九八〕」引《广州记》亦作「宜肥肉作羹」,应是「羹」字之误。「配」《御览》引及〔九八〕目均作「肥」,虽两可通,仍应是「肥」字。「冬风菜」的「菜」,明抄讹作「莱」。

(二三)「蔊」,明抄讹作「●」,据他本改正。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有「熯菹法」,「熯」即「蔊」字,那是《食次》文。

(二四)自「蔊菜」条至「●」条,仍应是引自《字林》文。本条《太平御览》卷九八○「蔊」正引作《字林》,作:「蔊,辛菜也。」唐陈藏器《本草拾遗》有「●菜」,引《字林》说:「●,辛菜,南人食之,去冷气。」所引即《字林》此条,「●」是「焊」字之误(参看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注释「三六」)。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二「蕹菜」崔龟图注引《字林》又误作「棹」。

(二五)「」,各本同,是「罕」的本字,明抄残烂作「●」。《御览》此注在标题「蔊」字下,作「音罕」。

(二六)《太平御览》卷九八○「芹」引《字林》:「蘴(原注:「音丰」),美菜,生云梦。」「蘴」、「丰」应是「●」、「岂」之误。

《说文》「●」字下有「菜之美者,云梦之●」,没有标明出自《吕氏春秋》。今《吕氏春秋?本味》篇只有「云梦之芹」,没有「云梦之●」。段玉裁推测《说文》这句是根据「伊尹书」来的,而徐锴《说文系传》认为就是《吕氏春秋》「云梦之芹」的异写字。

(二七)「●」,明抄作「岂」;金抄不清楚,但有草头;他本作「●」,是。

(二八)《北户录》卷二「水韭」:「又荶,见《字林》:「似蒜,生水中。」」《太平御览》卷九八○「荶」引《字林》同。「荶」音吟。《玉篇》:「艸,似蒜,生水中。」也应是转录《字林》的。

(二九)「●菜」这条,明清刻本均脱漏,金抄、明抄有。「●」,金抄作「●」,明抄作「●」,此二字字书均未收。《玉篇》有「●」字,解释同《要术》,兹暂作「●」。

(三十)「藄菜」这条和「藄〔九一〕」重出。「藄」音其,金抄讹作「●」,据「藄〔九一〕」及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蕨」条改正《学津》本、渐西本已改正)。本条的「蕨」,金抄讹作「藤」。

(三一)「蕨菜」这条和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蕨」条重出,但金抄无此条,可注意。引《诗疏》文与卷九「蕨」条引《诗义疏》文有异。这是《字林》所引,非《要术》引(和「●」引《吕氏春秋》同样)。

(三二)「●」,明清刻本讹作「葟」,据金抄、明抄改正。「?」也写作「●」,如「捏」俗写作「捏」。《玉篇》有「●」字:「菜,似蒜,生水旁」,即「●」字。

(三三)「荃」,各本同,明抄作「筌」。

(三四)「染」,金抄、明抄同,明清刻本作「深」,疑均非,而应是「海」字,参看注释「一九」。

(三五)「●」这条实际也和「𫉄〔二七〕」重出。标目金抄、明抄均只一「●」字,湖湘本作「●菜」,他本作「𫉄菜」。下文「署预」,金抄、明抄、湖湘本同,他本作「薯蓣」。这些都是同字异写的字。

(三六)卷六《养鱼》篇有「种藕法」、「种莲子法」,卷八《作鱼鲊》篇并二处提到用荷叶。贾氏不会不知道「芙渠」是荷花的别名,也不应把《尔雅》的荷当作野生,这里「荷」条,实际也是重出。怀疑这些地方,很可能出于后人附益。

(三七)见《尔雅?释草》,无「也」字。此「也」字明抄脱漏。

「一」

「蒲?」是天南星科的石菖蒲及其变种细叶菖蒲一类的植物,其叶细如韭薤,故名。《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六引《吴氏本草》:「菖蒲,一名尧韭」,正是指这一类。其根茎供菜用,茎的轮节极密。

「二」

「鹿角菜」,《嘉祐本草》始著录:「生海中。」明何乔远《闽书》「赤菜」引《海物异名记》:「海生而紫蔓,其大者为「鹿角菜」,一名「猴葵」。」疑即红藻类杉海苔科的鹿角菜,全形略似鹿角,故名。除供食用外,可用作黏糊料。

「三」

《太平寰宇记》记载浙江温州有步廊山:「在州东北,见谢公《名山志》。」谢公《名山志》即本条谢灵运《游名山志》。

「四」

这里「罗勒」是,见卷三《种兰香》篇。「山罗勒」,未详。

「五」

「葙」,音襄,《玉篇》解释是「青葙子」。青葙子是苋科的青葙,种子供药用。但和本条所说不像。「蘘」,《集韵》:「同葙。」《名医别录》有「蘘草」,只说「生淮南山谷」,无形态描述,但说「味甘苦」,亦非本条所指。「葙」、「蘘」既同字,本条所记,以根茎为菹,有辛香味,疑系蘘荷科植物。

「六」

「有秩啬夫」,地方基层小吏,掌管讼狱和收税。始置于秦,历西汉至南朝宋以后废。

「七」

「优殿」,《本草拾遗》始著录,称:「味辛温。去恶气,温中,消食。生安南,人种为茹。」下面就引《南方草物状》(「物」作「木」)这段作说明。但未悉是何种植物。

「八」

合浦,郡名,汉置;东汉治合浦,即今广东省合浦县;梁陈治徐闻,即今同省海康县。

「九」

「雍」,即旋花科的蕹菜,俗名空心菜。

「一0」《开宝本草》最先著录有「东风菜」:「入羹臛煮食,甚美。生岭南平泽。茎高三二尺,叶似杏叶而长,极厚软,上有细毛。先春而生,故有「东风」之号。」这是菊科的东风菜。《本草纲目》卷二七「东风菜」,确指为就是「冬风菜」。

「一一」「●」,音斛。《玉篇》也只是:「菜,生水中者。」《唐本草》著录有「●草」,说「生水傍」。注云:「叶圆,似泽泻而小,花青白,亦堪噉。所在有之。」别本注云:「江南人用蒸鱼食之,甚美。」「●」与「●」同音,未知是同一植物否?

「一二」「蔊菜」,即十字花科的蔊菜,茎叶有辛味,可供食用。

「一三」「●」,照《要术》音注,该读「汇」音;又音岂。徐锴认为就是芹,段玉裁也这样说。这是就《吕氏春秋》「云梦之芹」句推测的。《广州植物志》等确指这个是水蕨科的水蕨。

「一四」「?」,《说文》:「菜,类蒿。」与《要术》所说同。《玉篇》以为即「蒌蒿」,见「蒌蒿〔八九〕」。段玉裁、朱骏声以为即是「芹」字。

「一五」「●菜」,即三白草科的蕺菜。《广雅?释草》:「蒩,蕺也。」崔豹《古今注》:「荆扬人谓蒩为蕺。」《唐本草》注:「此物叶似荞麦,肥地亦能蔓生。茎紫赤色。……关中谓之葅菜。」「●」、「蒩」、「葅」,这里是同字异写。

「一六」「●」,音螺,《玉篇》:「菜,生水中。」下条「●」,音悦,《玉篇》解释同《要术》;但《广韵》解释:「草名,似芹」,则是另一种。●、●二种,《字林》解释全同,但文献上没有找到更多的记载。

「一七」「●」,音遏,《广韵》解释同《要术》。《玉篇》作「●」,解释亦同。「生水中」像蕨的植物很多,无从推测是什么植物。「藄菜」,参看「藄〔九一〕」。

「一八」「●」,音捏,《广韵》:「菜,似蒜,生水边。」和《玉篇》同样,都只是《要术》这几个字的解释。这和上面的「荶」,文献上都没有更详细的记载。

「一九」「●」,音潜,同「荨」,亦读寻音,李时珍认为即是「荨麻」(见《本草纲目》卷十七下)。荨麻是,荨麻科,茎和叶嫩时可食。

净去猪毛鱼鳞,古称「燅」,也写作「𬊈」、「燂」。我国形声字的声旁,例多互用。因此「●」也写作「●」、「藫」。《说文》:「荨,或从爻」作「●」。《尔雅释草》:「●,海。」「」即「藻」字。《本草经》:「海藻,……一名藫。」《玉篇》:「藫,海藻也。」据此,「●」的另一意义是海藻。本条「一曰」的异说,应即指此。那就不可能是「染草」,显系有误。湖湘本等作「深草」,「深」、「海」形似,怀疑应是「海草」。「●荃菜」,当时俗名,未详。

「二0」「蓶菜」,《玉篇?广韵》的解释都是「似韭而黄」,少一「乌」字,与《要术》有不同。但未详何物。「乌韭」是蕨科的。

「二一」「●」,音忒。《玉篇》:「菜,生水中者。」《救荒本草》说泽泻俗名「水●菜。」

竹(一)五一《山海经》曰(二):「嶓冢之山,……多桃枝、钩端竹(三)。」

「云山……有桂竹,甚毒,伤人必死。」「今始兴郡出筀竹「一」,大者围二尺,长四丈。交阯有篥竹「二」,寔中,劲强,有毒,锐似刺,虎中之则死,亦此类。」

「龟山……多扶竹。」「扶竹,笻竹「三」也。」

《汉书》(四):「竹大者,一节受一斛,小者数斗,以为柙(五)音匣榼。」

「邛都「四」高节竹,可为杖,所谓「邛竹」。(六)」

《尚书》曰(七):「杨州,……厥贡……筿、簜「五」。……荆州,……厥贡……箘、?「六」。」注云:「筿,竹箭(八);簜,大竹。」「箘、?,皆美竹,出云梦之泽。」

《礼斗威仪》曰:「君乘土而王,其政太平,●竹、紫脱「七」常生。」其注曰:「紫脱,北方物。」

《南方草物状》曰(九):「由梧竹「八」,吏民家种之,长三四丈,围一尺八九寸,作屋柱。出交阯。」

《魏志》云(十):「倭国,竹有条、干「九」。」

《神异经》曰:「南山荒中有沛竹,长百丈,围三丈五六尺,厚八九寸,可为大船。其子美,食之可以已疮疠。」张茂先注曰:「子,笋也。」

《外国图》曰:「高阳氏有同产而为夫妇者,帝怒放之,于是相抱而死。有神鸟以不死竹覆之。七年,男女皆活。同颈异头,共身四足。是为蒙双民。」

《广州记》曰(十一):「石麻之竹,劲而利,削以为刀,切象皮如切芋。」

《博物志》云:「洞庭之山,尧帝之二女常泣,以其涕挥竹,竹尽成斑。」「下隽(十二)县「一0」有竹,皮不斑,即刮去皮,乃见「一一」。」

《华阳国志》云:「有竹王者,兴于豚水「一二」。有一女浣于水滨,有三节大竹,流入女足间,推之不去。闻有儿声,持归,破竹,得男。长养,有武才,遂雄夷狄,氏竹为姓。所破竹,于野成林,今王祠竹林是也。」

《风土记》曰:「阳羡县「一三」有袁君?(十三)坛边,有数林(十四)大竹,并高二三丈。枝皆两披,下扫坛上,常洁净也。」

盛弘之《荆州记》曰(十五):「临贺谢休(十六)县「一四」东山有大竹(十七)数十围,长数丈(十八)。有小竹生旁,皆四五尺围。下有盘石,径四五丈,极高(十九),方正青滑,如弹棋局。「一五」两竹屈垂,拂扫其上,初无尘秽。未至数十里,闻风吹此竹,如箫管之音。」

《异物志》曰(二十):「有竹曰「●」「一六」,其大数围,节间相去局促,中实满坚强,以为柱榱。」

《南方异物志》曰(二一):「棘竹「一七」,有刺,长七八丈,大如瓮。」

曹毗《湘中赋》曰(二二):「竹则筼筜「一八」、白、乌「一九」,实中、绀族「二0」。滨荣幽渚,繁宗隈曲;萋蒨陵丘,𫉁逮「二一」重谷。」

王彪之《闽中赋》曰(二三):「竹则苞甜、赤苦(二四)「二二」,缥箭、斑弓「二三」。度世推节,征合实中「二四」。筼筜「二五」函人,桃枝育虫。缃箬、素笋,彤竿、绿筒「二六」。」「筼筜竹,节中有物,长数寸,正似世人形,俗说相传云「竹人」,时有得者。育虫,谓竹「二七」,竹中皆有耳。因说桃枝,可得寄言。」

《神仙传》曰:「壶公欲与费长房「二八」俱去,长房畏家人觉。公乃书一青竹,戒曰:「卿可归家称病,以此竹置卿卧处,默然便来还。」房如言。家人见此竹,是房尸,哭泣行丧。」

《南越志》云(二五):「罗浮山生竹,皆七八寸围,节长一二丈,谓之「龙钟竹」。」

《孝经河图》曰(二六):「少室之山「二九」,有爨器竹,堪为釜甑。」

「安思县「三0」多苦竹,竹之丑「三一」有四:有青苦者,白苦者,紫苦者,黄苦者。」

竺法真《登罗浮山疏》曰(二七):「又有筋竹,色如黄金「三二」。」

《晋起居注》曰(二八):「惠帝二年(二九),巴西郡「三三」竹生紫色花,结实如麦,皮青,中米白,味甘。」

《吴录》曰(三十):「日南有篥(三一)竹「三四」,劲利,削为矛。」

《临海异物志》曰(三二):「狗竹「三五」,毛在节间。」

《字林》曰(三三):「●(三四)「三六」,竹,头有父文。」

「●「三七」音模,竹,黑皮,竹浮有文(三五)。」

「●音感,竹,有毛。」

「●「三八」力印切,竹,实中。」

(一)

本目内文字,金抄颇多脱误,并有错叶。其为明显错脱者,不作校记;或有异文,标出作参考。

(二)

此条摘引自《山海经?西山经》,无「竹」字。「云山」条摘引自《中山经》「中次十二经」。小注是郭璞注,「始兴郡」下有「桂阳县」;「交阯」上有「又」字,应有;「似」作「以」,则「锐以刺虎」为句,《要术》似误。「龟山」条同出「中次十二经」,即在云山条下面。郭璞注是:「邛竹也。高节实中,中杖也,名之「扶老竹。」」又龟山条下是「丙山」条,《山海经》文是:「……丙山,多筀竹。」云山、龟山、丙山三条挨在一起,疑郭注「筀竹」云云,应在丙山「筀竹」下,《山海经》原书已有窜误。

(三)

《山海经》无「竹」字。《尚书?顾命》:「敷重篾席。」孔安国注:「篾,桃枝竹。」指「桃枝」为竹。《尔雅?释草》:「桃枝,四寸有节。」郭璞注:「今桃枝,节间相去多四寸。」郭璞又注《山海经》此处「钩端」为「桃枝属」。说明郭璞认为钩端、桃枝都是竹类。早于贾思勰的戴凯之《竹谱》引《山海经》亦无「竹」字,因此戴凯之不同意郭璞以《山海经》、《尔雅》的「桃枝」为竹的说法。他说:「桃枝(竹),皮赤,编之滑劲,可以为席,《顾命》篇所谓「篾席」者也。《尔雅?释草》云,四寸一节为桃枝,郭注云,竹四寸一节为桃枝。余之所见,桃枝竹,节短者不兼寸,长者或逾尺,豫章遍有之,其验不远也。恐《尔雅》所载草属(按因《尔雅》列在《释草篇》),自别有桃枝,不必是竹。郭注加「竹」字(按今本郭注无「竹」字),取之谬也。《山海经》云,其木有桃枝、剑端(按「剑」应作「钩」),又《广志?层木》篇云,桃枝出朱提郡,曹爽所用者也,详察其形,宁近于木也。……《经》、《雅》所说二族(按指《山海经》所指是木类,《尔雅》所指是草类),决非作席者矣。」惟《山海经》虽有称桃枝、钩端为木或草的(《中山经》「中次八经」:「骄山……其木……多桃枝、钩端」,「龙山……其草多桃枝、钩端」,「中次九经」:「高梁之山,……其木多桃枝、钩端」),但古人对于竹,或称为木,或称为草,原无一定,即在《山海经》本身,也是这样,例如《中山经》「中次十一经」:「求山……其木……多●」,「中次十二经」:「暴山……其木多……竹箭、●、箘」,及多处称「其草多竹」。因此这里的桃枝、钩端,仍应是竹类,《广雅?释草》:「●●,桃支也」,也直指二者为竹名。戴凯之所见,或系别一种竹而同名者。

(四)

《汉书》无此语;下条「?竹」,才出于《汉书》注。《初学记》卷二八「竹」引《广志》有和这条相同的内容,是:「汉竹,大者一节受一斛,小者数升,为椑榼。」《太平御览》卷九六三「汉竹」引《广志》:「永昌有汉竹,围三尺余。」刚巧可以和《初学记》所引连缀成章。《要术》此条应出自《广志》,应作「汉竹,大者……」,「书」字因下条引《汉书》而衍。由于「汉竹」与「《汉书》」缠错之后,《广志》的书名被夺去,而《汉书》则窜列于上代替了《广志》。又《御览》卷九六二「竹」引此条竟同《要术》(连「柙音匣」都一样)亦题作《汉书》,当系根据《要术》转录,并非采自原书。

(五)

「柙」与「匣」通,《初学记》卷二八引《广志》作「椑」,应是「椑」字之误。按椑,音脾,《说文》:「圜榼也。」颜师古注《急就篇》「榼椑」:「榼,盛酒之器;……椑,圆榼也。」此处是指一节圆竹筒的容量,并没有说作成匣,字应作「椑」。「音匣」是后人将错就错误注的。

(六)

此条不见《汉书》本文,而见于《汉书》注。《汉书?张骞传》:「臣在大夏时,见邛竹杖、蜀布。」颜师古注引臣瓒:「邛,山名,生此竹,高节,可作杖。」《史记》卷一一六裴骃《集解》引瓒:「邛,山名。此竹节高实中,可作杖。」均无「所谓邛竹」句,可能《要术》所引,非出瓒注。

(七)

此条摘引自《尚书?禹贡》篇。「杨」作「扬」。此字古代或从木(如《尔雅?释地》即作「杨州」),兹仍其旧。注是孔安国注。「筿、簜」的注文在《禹贡》的上文「筿簜既敷」句下,文同。「箘、?」的注文是:「箘、?,美竹;楛,中矢干:三物皆出云梦之泽。」箘、?是二种竹。「楛」不是竹,《要术》未引。

(八)

「竹箭」,明抄、湖湘本等作「竹箘」,金抄作「竹前」,渐西本改作「箭竹」。按《禹贡》孔安国注作「竹箭」,《尔雅?释草》:「筿,箭」,兹据改。

(九)

《太平御览》卷九六三「由梧竹」引作《南方草木状》,文全同《要术》(「寸」讹作「分」),实际仍是《南方草物状》。伪托嵇含的《南方草木物》无此条。

(十)

《三国志?魏志?倭人传》:「其竹筿、簳、桃支」。

(十一)《太平御览》卷九六三「石麻竹」引作裴渊《广州记》,是:「石麻竹,劲利,削为刀,切象皮如截竿。」同卷「●竹」引唐刘恂《岭表录异》正文下有双行小注:「《广州记》云:「石麻之竹,劲而利,削为刀,割象皮如切竿。」」二「竿」字均系「芋」字之误。但今本《岭表录异》(《丛书集成》排印《聚珍版丛书》本,据《永乐大典》辑集)卷中「●劳竹」条的下面就是「石林之竹」条,内容与《御览》小注所引全同(缺「竿」字),无《广州记》的题称,则此条又像是《岭表录异》本身的材料。又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下有相同记载:「石林竹,似桂竹,劲而利,削为刀,割象皮如切芋。出九真、交趾。」「麻」,同《岭表录异》亦作「林」,很可注意。而金抄作「●」,误。

(十二)「隽」,各本同;明抄作「?」,误,参看注释「一0」。

(十三)「冢」,原作「家」。《太平御览》卷九六二引《风土记》作「冢」,《要术》张步瀛校本转录黄廷鉴所校亦作「冢」,应是「冢」字之误,兹改正。

(十四)「林」,《御览》引作「枚」,应是「枚」或「株」字之误。

(十五)《艺文类聚》卷八九引盛弘之《荆州记》开头是:「临贺冬山中有大竹数十围,高亦数十丈」,下文无「尺」、「高」及「滑」字,脱「至」字,「闻」讹作「间」。《太平御览》卷九六二引作《荆州记》,文同《要术》,但多脱误。

(十六)「谢休」,《御览》引同,疑「谢沐」之误。《汉书?地理志》、《后汉书?郡国志》、《晋书?地理志》(《百衲》本及《四部备要》本),均无「谢休」县,概作「谢沐」。而《水经注》卷三六「温水」章「东北入于郁」下作「谢?」,杨守敬《水经注疏》注释亦袭正文作「谢?」,恐误。

(十七)「大竹」,应是「竹大」倒错。渐西本从吾点校据另本《类聚》改为「竹大」。

(十八)「长数丈」,《类聚》引作「数十丈」,渐西本据以加「十」字。

(十九)「极高」,各本及《御览》引均同,但《类聚》引无「高」字,可能衍,渐西本即据以删去。

(二十)《太平御览》卷九六三「●竹」引《异物志》除同《要术》(「柱榱」作「屋榱」)外,末后尚有「断截便以为栋梁,不复加斤斧也」。「榱」音衰,是屋椽,吾点大概认为和「柱」不相称,改为「栋」,渐西本依著改。

(二一)《太平御览》卷九六三「棘竹」引作《南州异物志》,只有「棘竹,节有棘刺」六字。《初学记》卷二八另引有沈怀远《南越志》,是:「宋昌县有棘竹,长十寻,大如瓮,其间短者,辄六七丈也。为竹丛薄,叶下有钩刺,或在条末,如芒针也。」《南越志》这条《御览》亦有引到,与《初学记》同(「在」作「有」)。宋昌县,南朝宋置,在今越南。这是推知沈怀远时代的重要依据之一。

(二二)《初学记》卷二八引作曹毗《湘表赋》,文同《要术》,惟「竹」上多「其」字,「绀」讹作「维」。

(二三)《初学记》卷二八引王彪之《闽中赋》首句作「竹则苞赤箬」,有脱误,无「度世推节,征合实中」句,余同《要术》。但无注文。《要术》注文「因说桃枝,可得寄言」,似乎是说因为正文说著桃枝,所以在这里插上几句。如果这样,这个注是后人加添的。

(二四)「苦」,原作「若」,误,兹改正,参看注释「二二」。

(二五)《太平御览》卷九六二所引,误题作《罗越志》,无「寸」字,「丈」作「尺」,「龙钟竹」作「中龙」,恐误,余同《要术》。

(二六)《初学记》卷二八引作《河图》,是:「少室之山,大竹堪为甑器。」无「苦竹」条。《太平御览》卷九六二引作《孝经河图》,所引与《初学记》同(「甑器」作「釜甑」)。但下面有双行小注:「此竹亦爨器也。安思县多苦竹。苦竹有四:有青苦,有白苦,有紫苦,有黄苦。」正注文有乖乱。

(二七)《艺文类聚》卷八九引竺法真《罗山疏》(「竺」原讹作「笙」)作:「岭南道无?(按是俗「筋」字)竹,惟此山有之。其大尺围,细者色如黄金,坚贞疏节。」《太平御览》卷九六三「?竹」引竺法真《登罗山疏》同《类聚》(「岭」讹作「岸」,「此山」作「罗山」)。

(二八)《晋起居注》,已佚。此条《艺文类聚》等未引。惟《初学记》卷二八引有谢灵运《晋书》一条,年份不同,内容相同而较略:「元康二年春二月,巴西界竹生花,紫色,结实如麦。」《太平御览》卷九六二亦引谢《书》此条,同《初学记》(无「春二月」,脱「生」字)。元康是晋惠帝年号,二年是公元二九二年,《要术》引迳称「惠帝二年」,则是公元二九一年,比元康二年早一年。《晋书?五行志》亦载此事,全文是:「惠帝元康二年春,巴西郡界竹生花,紫色,结实如麦,外皮青,中赤白,味甘。」「赤」字疑误。

(二九)「二年」,各本同,金抄作「一年」。

(三十)《吴录》这条,《太平御览》等未引。

(三一)「篥」,明抄误作「●」;他本从竹,兹改正。并参看注释「三四」。

(三二)《临海异物志》此条《太平御览》等未引。《御览》卷九六三「狗竹」仅引有《竹谱》一条是:「狗竹,节间有毛。出临海。」《竹谱》是戴凯之《竹谱》。今戴氏《竹谱》称:「狗竹有毛,出诸东裔。物类众诡,干(按应是「于」或「云」字)何不计?」自注:「狗竹,生临海山中,节间有毛。见沈《志》。」「临海」指沿海一带,不是地名。「沈《志》」有沈莹《临海异物志》与沈怀远《南越志》,这里是指前者。则《竹谱》所引,与《要术》正合,从知《要术》的《临海异物志》,即是沈莹《志》。

(三三)连下三面三条,都是《字林》文。《太平御览》等均未引。

(三四)「●」,各本作「茸」,渐西本从吾点校改为「●」。《玉篇》有「●」字,解释是:「竹也,头有文。」兹据改。

(三五)「竹浮有文」,虽可解释为竹表面有纹浮起,仍疑「竹浮」二字是《字林》原有的「●」字被拆开了窜误入此。《玉篇》「●」下正是「●」字,解释是「竹名」。《广韵》解释是「竹有文者」。元李衎《竹谱详录》卷五引张得之称:「●竹,黑皮,有文。」均无「竹浮」二字。

「一」

《文选》左思《吴都赋》:「其竹则……桂、箭、射筒。」刘渊林注引《异物志》:「桂竹,生于始兴小桂县,大者围二尺,长四五丈。」可知《异物志》的「桂竹」即此处「筀竹」(筀音桂),但不是云山「桂竹」(《山海经》另有「丙山筀竹」条,疑郭璞是注丙山筀竹,非注云山桂竹,参看校记(二))。戴凯之《竹谱》:「桂竹,高四五丈,大者二尺,围阔节大,叶状如甘竹而皮赤,南康以南所饶也。《山海经》云:「灵原桂竹,伤人则死。」是桂竹有二种,名同实异,其形未详。」戴氏所记与《异物志》同,但也不是《山海经》云山桂竹。始兴桂竹(筀竹)是刚竹属的竹。始兴郡,三国吴置,故治在今广东省曲江县。「南康以南」,即今江西省南康县以南,所指与始兴郡地区相符。

「二」

「篥竹」,参看注释「三四」。

「三」

「笻」,读如穷音。「笻竹」即「邛竹」,以其产于邛都,因加竹头作「笻」。笻竹可作扶老杖,故又名「扶竹」、「扶老竹」。扶老杖既由笻竹作成,后人因亦迳称拄杖为「笻」。戴凯之《竹谱》称:「竹之堪杖,莫尚于笻」,「高节实中,状若人刻,为杖之极。」但邛都以外也有,《竹谱》继称:「岂必蜀壤,亦产余邦,一曰「扶老」,名实县同(意即名悬实同)。」

「四」

邛都,在今四川省西昌县。汉武帝由于张骞在大夏国(今阿富汗北部)见到由印度贩运过去的我国邛竹杖和蜀布,得到启示,开通了由四川通云南的越嶲道,就在邛都建置越嶲郡(见《史记》卷一一六及《汉书?张骞传》)。又因为唐蒙在广州吃到由牂牁江(今北盘江上游)运过来的四川●酱,开通了由川入黔的牂牁道。并于元鼎五年(公元前一一二年)发夜郎(今贵州省西部)之军,下牂牁江,会师于广州(见《汉书?南粤传》)。左思《吴都赋》所称:「邛杖传节于大夏之邑,蒟酱流味于番禺之乡。」即指此二事。

「五」

「筿」,音小,竹名,竹秆短小,即戴凯之《竹谱》所谓:「逾矢称大,出寻为长。」因可为箭,《尔雅?释草》:「筿,箭」,迳名此竹为「箭」。据沈括所说,是先有「箭」这种竹,而后称矢为箭,《梦溪笔谈》卷二二:「「东南之美,有会稽之竹、箭。」竹为竹,箭为箭,盖二物也。今采「箭」以为矢,而通谓矢为箭者,因其「箭」名之也。」筿或箭是我国特产箭竹属的竹,古时以吴钩越箭并称。

「簜」,音荡,《尚书?禹贡》孔颖达疏引孙炎:「竹阔节者曰簜。」

「六」

「箘」音窘;「?」,音路,也写作「簬」。《战国策?赵策》:「其坚则箘簬之迳,不能过也。」《广雅?释草》:「箘簬,……箭也。」《楚辞哀时命》作「?簬」,《吕氏春秋?直谏》篇作「宛路」,均同物异字。戴凯之《竹谱》:「箘、?二竹,亦皆中矢,……大较故是会稽箭类耳,皮特黑涩,以此为异。」说明箘、?是箭竹属的两种竹,孔安国注《尚书?禹贡》亦指明为二种,段玉裁说「箘簬」是一种竹,恐未必。

「七」

「●」,音满平声。《初学记》卷二八引《广志》:「●竹,皮青,内白如雪,?韧可为索。」宋僧赞宁《笋谱》:「●笋,皮青而肉皙白。」元李衎《竹谱详录》卷六:「蔓竹,生江、广间。……紫脱,笋名也。」

「八」

「由梧竹」,左思《吴都赋》作「柚梧」,戴凯之《竹谱》作「由衙」。《竹谱》称:「●与由衙,厥体俱洪,围或累尺,●实、衙空。南越之居,梁柱是供。」《竹谱》又引《广志》称:「亦有生于永昌郡。」永昌郡有今云南省保山县等地。据元李衎《竹谱详录》卷四记载「由衙竹」每节生三枝,有刺,其小者可种作篱笆,故又名「笆竹」。

「九」

「条、干」即「筿、簳」。《文选》张衡《南都(指南阳)赋》:「其竹……则筿、簳、箛、箠。」「簳」音干,是小竹。

「一0」《水经注》「沅水」:「又东至长沙下隽县。」《后汉书?马援传》:「军次下隽。」李贤注:「下隽,县名,属长沙国,故城今辰州沅陵县。」即今湖南省沅陵县。

「一一」此种竹有斑点或斑纹,移为斑竹,由于有如《博物志》所记的传说,又称「湘妃竹」。《广群芳谱》引《临汉隐居诗话》:「竹有黑点,谓之斑竹,非也。湘中斑竹方生时,每点上苔钱封之甚固。土人斫竹浸水中,用草穰洗去苔钱,则紫晕斓斑可爱,此真斑竹也。」

「一二」古牂牁江(今北盘江上游),亦称蒙江,其发源处称蒙潭,亦称「豚水」(也写作「遯水」)。传说竹王所建的国即「夜郎国」,见《后汉书》卷八六《西南夷传》。

「一三」《风土记》作者晋周处是阳羡县人,即今江苏省宜兴县。

「一四」临贺,郡名,三国吴置,故治即今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县,靠近湖南过上。「谢休县」,应是「谢沐县」,汉置,吴、晋因之,故治在今湖南省江永县西南,属临贺郡。

「一五」「弹棋」,古代的一种游戏。《后汉书?梁冀传》李贤注引《艺经》:「弹棋,两人对局,白黑棋各六枚,先列棋相当,更先弹也。其局以石为之。」「局」是棋盘。

「一六」「●」,音雹。戴凯之《竹谱》:「●实厚肥,孔小,几于实中,……大竹也。土人用为梁柱。」并参看注释「八」。

「一七」「棘竹」,戴凯之《竹谱》:「棘竹,生交州诸郡。丛初(按应是「生」),有数十茎。大者二尺围。肉至厚,实中。夷人破以为弓。枝节皆有刺,彼人种以为城,卒不可攻。万震《异物志》(按即《南州异物志》)所(谓)「种为藩落,阻过层墉」者也。或卒崩根出,大如十石物,纵横相承如縿车。一名「笆竹」,见《三仓》。笋味落人须发。」即卷五《种竹》篇引《竹谱》所称「味淡,落人须发」的「棘竹笋」。《礼记?明堂位》所谓「越棘大弓」,历来都是以「戟」释「棘」,但也可能就是拿这种棘竹作大弓。

《诗经?小雅?斯干》「如矢斯棘。」《韩诗》「棘」作「朸」。二字都是棱刺的意思,段玉裁并且说「朸」是正字,说明「棘」即「朸」字。就竹说,从木作「朸」,从竹则作「竻」。元李衎《竹谱详录卷四:「竻竹,一名●竹,一名答黎竹,一名攡竹,一名筥竹,出广右两江,安南尤多,即刺竹也。南方呼刺为竻。丛生,大者二尺围,肉至厚,几于实中,被人破以为弓材。枝叶喜下垂,自根至梢,每枝节间对生二刺,尖杪弯曲若钩。人家环植以为垣墙,初植数茎作一丛,三五年后枝蔓自相纠缠,又多钩刺,虽鸡犬羔豚不能迳入。」广东《肇庆府志》:「竻竹,俗呼刺竹,有刺而坚,可作藩篱。」清屈大均《广东新语》:「竻竹,一名涩勒;勒,刺也,广东人以刺为勒,故又曰「勒竹」。长芒(刺毛)密距(棘刺),枝皆五出如鸡足。其材可为桁桷。」据此,所谓「竻竹」、「勒竹」或「棘竹」,具有小枝短缩硬化而为刺及地下茎为合轴型的共同点,是竹属的竹,各书描状不尽相同,似非一种。

「一八」「筼筜」,音云当。《文选》左思《吴都赋》刘渊林注引《异物志》:「筼筜生水边,长数丈,围一尺五六寸,一节相去六七尺,或相去一丈。庐陵界有之。始兴以南又多,小桂夷人,绩以为布葛。」戴凯之《竹谱》亦称:「桃枝、筼筜,多植水渚。」《要术》引称「滨荣幽渚,繁宗隈曲」,亦指此竹宜植水边。《竹谱》又称:「筼筜最大,大者中甑」,则是中空内径宽大的大型竹。

「一九」戴凯之《竹谱》:「赤白二竹,还取其色;白薄而曲,赤厚而直。沅沣所丰,余邦颇植。」元李衎《竹谱详录》卷六有「白竹」、「乌竹」、「乌?竹」。古所谓「乌竹」,不等于现在的乌竹。

「二0」「实中」,指实心的竹。「绀族」,指绀色的竹类,如《竹谱》有「殷肠竹」,殷色即是绀色。元李衎《竹谱详录》卷六有「紫竹」。所谓「绀族」,当属此类。

本段「筼筜、白乌,实中、绀族」二句,筼筜是空心大竹,和「实中」相对;白、乌指颜色,和绀色相对。下面四句则分述宜于水生或陆生的生长特性。

「二一」「萋蒨」,音妻倩;「𫉁逮」,音爱代,都是形容竹丛的荫深密茂。

「二二」「苞」,指冬笋。刘渊林注《文选》左思《吴都赋》「苞笋」:「冬笋也」。出合浦。其味美于春夏时笋也。」字亦作「笣」,《集韵》:「竹名,出荔浦,其笋冬生。」荔浦冬笋的最早记载,见于《东观汉记?马援传》(见「笋〔五二〕」校记(四))。

《要术》下文引《孝经河图》载苦竹有「紫苦者」,戴凯之《竹谱》亦称:「苦竹,有白有紫。」《要术》原作「赤若」,显系「赤苦」之误。赤苦笋和甜冬笋相对,都讲味道,是一组;下文「缥箭、斑弓」,缥是青白色,缥色的箭竹和斑纹的弓竹相对,是另一组,都讲用途。

「二三」《太平御览》卷九六二「竹」引《云南记》:「云南有实心竹,文采班駮,……其土以为枪干。」这里「斑弓」,即是取斑竹为弓。

「二四」「度世」、「征合」不是竹名。「度世推节」,意谓处世要推尚「气节」,如竹之有节。「征合实中」,「征合」是征战合宜的意思,指作武器要用实心的竹。刘渊林注《吴都赋》引《异物志》:「箭竹,细小而劲实」;棘竹也是实中,宜于「破以为弓」(见注释「一七」);篥竹「实中劲强」,用以为矛(见注释「三四」);云南有实心斑竹,用以作枪干(见注释「二三」);《初学记》卷二八引《广志》:「利竹,……实中,坚韧」,也是武器竹。

「二五」清郭柏苍《闽产录异》卷三记载有「筼筜竹」称:「苍按……顺昌筼筜舖,亦以此竹得名。」

「二六」「缃」是浅黄色,也指黄而带褐色。「箬」,这里指笋箨,不是箬竹。「彤」是赤色。「缃箬、素笋,彤竿、绿筒」,描写笋和竹各种不同的颜色。

「二七」「」,音留。竹,竹鼠属,专吃竹和芦苇等的根。这里是以竹释「育虫」。但郭柏苍《闽产录异》卷五「??」条下在引王彪之《闽中赋》后说:「又●竹,竹中生虫,长则咬节而出。所云「育虫」,乃指●竹、桃枝竹。」卷三记载「桃枝竹」则称:「漳州、福宁、延平皆产之。笋皮有毛虫聚焉,不宜食。」

「二八」《水经注》卷二一「汝水」章「又东南过平兴县南」下记载:「昔费长房为市吏,见王壶公悬壶郡市。」费长房,东汉汝南(今河南汝南县)人,《后汉书》有传。

「二九」少室山,今河南省嵩山的西峰。其东峰名太室山,古因亦迳称嵩山为太室山。

「三0」安思县,未详,疑有误。汉有安次县,在今河北省安次县;南朝宋有安始县,在今广西壮族自治区;汉有安昌县,在嵩山附近。

「三一」《广雅》卷三《释诂》:「肖、似、丑,类也。」同类叫做「丑」。《初学记》卷二八引谢灵运《山居赋》:「其竹则……四苦齐味」,就是下文的四种苦竹。

「三二」「筋竹色如黄金」,当即金竹。李衎《竹谱详录》卷六:「金竹,生江浙间,一如淡竹,高不过一二丈,其枝竿黄净如真金,故名。竺法真《罗浮山疏》曰:「罗浮山有竹,色如黄金。」」

「三三」巴西郡,东汉末刘璋置,晋仍之,故治在今四川省阆中县。

「三四」《文选》左思《吴都赋》:「篻、簩有丛」。刘渊林注引《异物志》:「篻竹,大如戟槿(即戟柄),实中劲强,交趾人锐以为矛,甚利。」戴凯之《竹谱》:「筋竹为矛,称利海表,槿乃其干,刃即其杪。生于日南,别名为「篥」。」自注:「筋竹,长二丈许,围数寸,至坚利。南土以为矛。」说明篻竹、簩竹都是地下茎合轴型作灌木状丛生的竹,而篥竹又名「筋竹」,此「筋竹」与上文罗浮山「筋竹」同名异类。但《要术》引《吴录》作「篥竹」,「篥」疑「篻」之讹,从音韵,从字义(篥由棘、竻孳生,篻由剽利得义),从各书所描状,似均应作「篻」。

刘渊林注《吴都赋》的「簩」引《异物志》:「簩竹,有毒,夷人以为弧(弓类),刺兽中之则必死。」《要术》引《山海经》郭璞注有「篥竹」,篥、簩双声,疑郭注「篥竹」是「簩竹」的转音异写。

「三五」元李衎《竹谱详录》卷五:「狗竹,出临海郡,围三寸,节间有毛。三月,笋可食。」

「三六」「●」,音茸,李衎《竹谱详录》卷六:「●竹,在处敷粉,头有父文。……父文,犹花文也。」

「三七」李衎《竹谱详录》卷五:「●竹,生广西、安南,邕州昆仑关中尤多。张得之《谱》云:「●竹,黑皮,有文。每节生三枝,枝叶秀媚,婆娑可爱,一如苦竹。大者可为柱,小者亦堪杂用。」」

「三八」「●」,音吝,《尔雅?释草》:「粼,坚中」,所指相同。

笋五二《吕氏春秋》曰(一):「和之美者,越?之箘。」高诱注曰:「箘,竹笋也。」

《吴录》曰(二):「鄱阳「一」有笋竹,冬月生。」

《笋谱》曰(三):「鸡胫竹,笋肥美。」

《东观汉记》曰(四):「马援至荔浦「二」,见冬笋名「苞」「三」。上言:「《禹贡》厥苞橘柚(五),疑谓是(六)也。其味美于春夏。」」

(一)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越?之箘」作「越骆之菌」。「箘」,高诱注亦作「菌」,二字古通。高诱注:「越骆,国名。」但戴凯之《竹谱》引《吕氏春秋》作「骆越」。骆越在今贵州省西南部一带地方。

(二)

《吴录》此条,《太平御览》等未引。

(三)

最早的《笋谱》是宋僧赞宁写的,较《要术》时代很晚。卷五《种竹》篇引《竹谱》有「鸡颈竹,笋肥美」,和这条相同,这里《笋谱》疑《竹谱》之误。戴凯之《竹谱》:「鸡胫,篁竹之类,纤细,大者不过如指。疏叶黄皮,彊脆无所堪施。笋美,青斑色绿。沿江(《太平御览》卷九六三引作「江东」)山岗所饶也。」「胫」,宋吴仁杰《离骚草木疏》卷四「篁」引《竹谱》同,《要术》卷五《种竹》篇引《竹谱》作「颈」,《御览》引同《要术》。

(四)

见《东观汉记》卷一二《马援传》,所记是:「援好事,至荔浦,见冬笋,名曰「苞笋」。上言:「《禹贡》厥包橘柚,疑谓是也。其味美于春夏笋。」」《太平御览》卷九六三「笋」引《东观汉记》同《要术》,惟「苞」均作「笣」,二字通用,上一「笣」字及「春夏」下均多「笋」字,则与《东观汉记》相同。

(五)

《尚书?禹贡》:「扬州,……厥包橘柚,锡贡。」

(六)

「谓是」,金抄、明抄作「是谓」,兹从他本及《东观汉记》作「谓是」(《御览》卷九六三引《东观汉记》同)。

「一」

鄱阳,郡名,三国吴置,郡治在今江西省波阳县。

「二」

荔浦,今广西壮族自治区荔浦县。

「三」

「苞」,指冬笋。

荼五三《尔雅》曰(一):「荼「一」,苦菜。」「可食。」

《诗义疏》曰(二):「山田苦菜甜,所谓「菫「二」、荼如饴(三)」。」

(一)

《尔雅?释草》:「荼,苦菜。」「可食」是郭璞注。

(二)

《诗经?唐风?采苓》「采苦采苦」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苦菜,生山田及泽中,得霜甜脆而美,所谓「菫、荼如饴」。」《诗义疏》文,《太平御览》等未引。

(三)

「菫、荼如饴」,《诗经?大雅?绵》的一句。

「一」

「荼」,苦菜,该是菊科苦苣菜属和莴苣属的植物,并参看卷三《种蘘荷芹●》篇注释「一」。该篇有「●」和「白●」,但没有苦菜。《要术》列苦菜于本卷,或系由于「非人力所种」而附此,但卷六《养鹅鸭》篇提到用苦菜作饲料。

「二」

这里的「菫」,就是《尔雅?释草》的「啮,苦菫」,也就是《说文》的「菫」。「菫、荼如饴」这句是记述周的祖先古公亶父由豳迁移到周原,采食野生的苦菫、苦荼,觉有甘味,就在那里定居下来,进行开发。但《诗经》孔颖达疏引《尔雅?释草》的另一条「芨,菫草」即乌头以释「菫」,《尔雅》邢昺疏又承乌头之说引回《诗经》「菫、荼如饴」这句以释《尔雅》的乌头。乌头是毒草,怎能当作「如饴」的菜吃?孔疏邢疏均误。

蒿五四《尔雅》曰(一):「蒿,菣「一」也。」「蘩,皤蒿「二」也。」注云:「今人呼青蒿香、中炙啖「三」者为菣。」「蘩,白蒿。」

《礼外篇》曰(二):「周时德泽洽和,蒿茂大,以为宫柱「四」,名曰「蒿宫」。」

《神仙服食经》曰:「「七禽方」,十一月采旁音彭(三)勃。旁勃,白蒿也。白兔食之,寿八百年。」

(一)

《尔雅?释草》作:「蘩,皤蒿。蒿,菣。」二条连文。《要术》大概为配合标题倒过来。郭璞注「皤蒿」,迳在其下,只「白蒿」二字,《要术》因为拆开引郭注,不得不加「繁」字;注「菣」,同《要术》。

(二)

引《礼外篇》语在《大戴礼记?明堂》篇(隋唐以后自《盛德》篇析出),文字同。戴德在整编《大戴礼记》时大概有《内、外篇》之分,《明堂》列于《外篇》,故《要术》标称为礼外篇。

(三)

「彭」,金抄作「●」,误;他本作「旁」,则与本字同,亦误(渐西本则改本字为「蒡」);《太平御览》卷九九七「青蒿」引正文作「彭勃」,「彭」正是「旁」的同音字,兹参照金抄改作「彭」。

「一」

「菣」,读如郡音,是菊科的青蒿,也叫「香蒿」。《尔雅》邢昺疏引孙炎:「荆楚之间,谓蒿为菣。」并参看注释「三」。

「二」

「皤」,音婆,「皤蒿」,即菊科的白蒿。

「三」

古时以青蒿与白蒿为食物,记载颇多。《诗经?小雅?鹿鸣》:「食野之蒿。」据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即是青蒿,并说:「荆豫之间汝南、汝阴,皆云菣也。」至南北朝时,还作为菜吃,《神农本草经?草蒿》陶弘景注:「即今青蒿,人亦取杂香菜食之。」这里郭璞所称「中炙啖」的吃法,宋苏颂《图经本草》记载有一种炙饮法:「干者炙作饮,香尤佳。」宋寇宗奭《本草衍义》:「青蒿,……人剔以为蔬。」可见一直到宋代还在吃。

至于吃白蒿,很早就用作祭品和腌作菹菜吃。《大戴礼记?夏小正》:「繁,旁勃也。……豆实也。」《诗经?召南?采蘩》:「于以采蘩。」郑玄笺:「以豆荐蘩菹。」《尔雅》「蘩,皤蒿」邢昺疏引陆玑《疏》:「今白蒿,春始生,及秋香美,可生食,又可蒸。一名游胡,北海人谓之旁勃。」至唐还在作菹菜吃,唐孟诜《食疗本草》:「白蒿,……其叶生挼,醋腌之为菹,甚益人。」

《要术》中关于蒿的利用,也有煮青蒿汁浇在菹菜中的(如《食经》)。其他如用蒿叶揩拭猪肉,杂和在红米中舂米,用青蒿罨女曲(《食次》)等,虽然不是直接吃蒿,至少也还不嫌蒿的特殊气味。此外则用为盛器、调色剂等。列表如下:

种类用途--食用用途--杂用所见篇目青蒿作菹菜「以青蒿……作麻沸汤浇之。」

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引《食经》「作酢菹法。」

青蒿作女曲「以青蒿上下奄之。」

同上篇,引《食次》作「女曲」

青蒿作润发油及面脂,下「青蒿以发色。」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篇「合、香泽法」以及「合面脂法」

蒿舂红米「米里著蒿叶一把,白盐一把,合●之。」

卷九《?饭》篇「治旱稻赤米令饭白法」

蒿「●豚令净,……蒿叶揩洗。」

卷八《菹绿》篇「白瀹豚法」

蒿麦「蒿艾箪盛之良,以蒿艾蔽窖埋之亦佳。」

卷二《大小麦》篇蒿胡荽子「作蒿●盛之。」

卷三《种胡荽》篇蒿作砧木用的杜梨,「高作蒿箪盛杜。」卷四《插梨》篇蒿地黄染黄色,「……蒿灰等物,皆得用之。」卷三《杂说》篇「河东染御黄法」

蒿作臙脂以「蒿作灰,以汤淋取清汁揉花。」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篇「作燕脂法」

蒿作润肤剂「取猪●一具,合蒿叶于好酒中痛挼。」同上篇「合手药法」

蒿治铁锅不褪黑色,「以蒿三遍净洗。」卷九《醴酪》篇「治釜令不渝法」

蓬蒿蚕上山「以大科蓬蒿为薪」,「蓬蒿蔟亦良。」卷五《种桑柘》篇「养蚕法」

「四」

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大蒿」:「容梧道中,久无霜雪处,蒿草不凋。年深滋长,大者可作屋柱,小亦中肩舆之杠。……古有蒿柱之说,岂其类乎。」

菖蒲(一)五五《春秋传》曰(二):「僖公……三十年,……使周阅来聘,飨有昌歜(三)。」杜预曰:「昌蒲菹「一」也。」

《神仙传》云:「王兴者,阳城越(四)人也。汉武帝上嵩高,忽见仙人长二丈,耳出头下垂肩。帝礼而问之。仙人曰:「吾九疑人也。闻嵩岳有石上菖蒲,一寸九节「二」,可以长生,故来采之。」忽然不见。帝谓侍臣曰:「彼非欲服食者,以此喻朕耳。」乃采菖蒲服之。帝服之烦闷,乃止。兴服不止,遂以长生。」

(一)

「菖蒲」标题下明清刻本均注明「脱」。其实所脱不止本目,下面「薇〔五六〕」至「菫〔六二〕」七目均脱。这八目只有金抄、明抄完整不脱。

(二)

见《左传》僖公三十年,文作:「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黑、形盐。」《要术》是摘引。杜预注:「昌歜,昌蒲菹。」

(三)

「歜」,陆德明《经典释文》:「在感反」,《广韵》:「昌蒲葅,徂感切」,读如斩音。又音触,是另一意思。《左传》孔颖达疏:「此昌歜之音,相传为「在感反」,不知其字与彼(指音触的另一意思)为同为异。遍检书传,昌蒲之草,无此别名,未知其所由来也。」顾炎武《左传杜解补正》则称:「顾氏《玉篇》有「●」字,「俎敢反,昌蒲菹也」。然则《传》之昌●,正合此字,而唐人已误为歜。《广韵》亦误。」按顾炎武所举此字,在《玉篇》「欠」部,而《玉篇》欠部,另有「歜」字,解释是:「尺烛切,怒气也。」则顾氏所称,似亦确当。可是《要术》亦作「歜」,未知亦为唐人之误否?

(四)

「阳城越人」,费解,《艺文类聚》卷八一引无「越」字,疑《要术》衍「越」字。阳城,作为县名,即今河南省登封县;作为山名,该县正有阳城山;「嵩高」即嵩山,亦在该县。故「越」字应是衍文。

「一」

「昌蒲菹」,《周礼?天官》「醢人」:「朝事之豆,其实……昌本」。郑玄注:「昌本,昌蒲根,切之四寸为菹。」一般称菖蒲是指天南星科的白菖,根茎是比较肥大的,但味道不好,李时珍和香蒲相对,目为「臭蒲」。或者古人食味不同,或用为食疗,也许很早时有白菖菹的吃法。

「二」

「石上菖蒲」是天南星科的石菖蒲及其变种细叶菖蒲一类的植物,其地下茎横走,密具轮节,细叶菖蒲的地下茎,节间只有二–三毫米长,有香气。在药用上本草类书均记载「一寸九节者良」。

薇五六《召南?诗》曰(一):「陟彼南山,言采其薇「一」。」《诗义疏》云:「薇,山菜也,茎叶皆如小豆。藿「二」,可羹,亦可生食之。今官园种之,以供宗庙祭祀也。」

(一)

见《诗经?召南?草虫》。孔颖达疏引陆玑《疏》与《诗义疏》稍异,文作:「山菜也,茎叶皆似小豆,蔓生。其味亦如小豆。藿可作羹,亦可生食。今官园种之,以供宗庙祭祀。」

「一」

「薇」,这里是豆科大巢菜之类的植物,不是蕨类紫萁科的紫萁,别名也叫「薇」。

「二」

「藿」,原指豆叶,由于薇的茎叶都像小豆,所以也称其叶为「藿」。

萍五七《尔雅》曰(一):「蓱,苹「一」也。其大者苹「二」。」

《吕氏春秋》曰(二):「菜之美者,昆仑之苹。」

(一)

《尔雅?释草》作:「萍,蓱。其大者苹。」据阮元校勘,「萍」应作「苹」。

(二)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

「一」

「萍」,本字作「蓱」,或作「苹」,古人所指,包括浮萍科的青萍和紫萍。

「二」

「苹」是苹科,也叫四叶菜、田字草。

石丈之切(一)五八《尔雅》曰(二):「藫,石衣。」郭璞曰:「水「一」也,一名「石发」。江东食之。或曰(三):「藫「二」叶似?而大,生水底,亦可食。」」

(一)

金抄作「大之切」,明抄作「文之切」,均误。《说文》:「,水衣,从艸治声。」《周礼?天官》「醢人」有「菹」,陆德明《经典释文》:「,……沈云:「北人音……丈之反」。」说明「」虽同「苔」,但北方有「丈之反」(音治)的读法,故据以改正。

(二)

见《尔雅?释草》。郭注「」作「苔」,余同。

(三)

「或曰」,《要术》原无此二字,《尔雅》郭注有,表明是另一说法,必须有,兹据补。

「一」

「」,音台,即「苔」字;古又音治,音异义同。「藫」,音潭,与「」双声,二字涵义亦同。《文选》郭璞《江赋》有「绿苔」,李善注引《风土记》:「石发,水苔也,青绿色,皆生于石。」神农本草经有「陟厘」,《唐本草》注:「此物乃水中苔。……《小品方》云:「水中?苔也」;《范东阳方》云:「水中石上生,如毛,绿色者」。」「如毛」,即是「似发」,故《图经本草》称:「石发,即陟厘也。」陟厘可作纸,张华作《博物志》,晋武帝给他「侧理纸」万张,即「陟厘纸」,又名「苔纸」。陟厘二字的切音,正是「」字(音治),徐言是「陟厘」,急呼就是「」。因生于水中石上,故所称「石衣」、「石发」、「石」乃至「水」,都是指苔类的某些种。李时珍认为石衣、石发都是乌韭的异名(见《本草纲目》卷二一「乌韭」),恐是后人的说法。乌韭是蕨类,不是苔类,参看「菜茹〔五0〕」注释「二0」。

「二」

这个「或曰」的「藫」,是藫的别一解说,实际就是「●」字,音潜,不是水苔,而是指海藻。《尔雅?释草》:「●,海」(参看「菜茹〔五0〕注释「一九」)。海藻有红藻、绿藻等类。郭璞注「●,海」为「海罗」,即海萝,藻体呈管状,作不规则的分歧,赤褐色,属红藻类。但海萝与薤无一相合,此处「叶似?而大」的「●」,则是另一种,非海萝,当是绿藻类的某些种。

胡荾五九《尔雅》云(一):「菤耳,苓耳。」《广雅》云(二):「枲耳也,亦云胡枲。」郭璞曰:「胡荾「一」也,江东呼为「常枲」。」

《周南》曰(三):「采采卷耳。」毛云:「苓耳也。」注云:「胡荾也。」《诗义疏》曰(四):「苓(五),似胡荽「二」,白花,细茎,蔓而生「三」。可?(六)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如妇人耳珰,或云「耳珰草」。幽州人谓之「爵耳」。」

《博物志》(七):「洛中有驱羊入蜀(八),胡葸子著羊毛,蜀人取种,因名「羊负来」。」

(一)

见《尔雅?释草》,文同。

(二)

《广雅》云云,实际是郭璞注《尔雅》所引。郭璞注是这样:「《广雅》云:「枲耳也,亦云胡枲。」江东呼为「常枲」,或曰「苓耳」。形似「鼠耳」,丛生如盘。」或者《要术》将《广雅》的引文归还原出处,所以作这样的分列,也可能有倒误。又今本郭注没有「胡荾也」的别名,这个别名,在《要术》以前书,也仅见于《要术》本目所引。

《广雅?释草》的原文是:「苓耳、葹、常枲、胡枲,枲耳也。」「亦云」是郭璞为便于行文加上去的。「郁〔二五〕」引《广雅》有几个「一名」、「又名」,亦出《诗义疏》作者所加,其例相同。

这里需要附带说一下「形似「鼠耳」」的疑问。「鼠耳」,不是老鼠的耳朵,而是一种草的名称。《广雅?释草》:「无心,鼠耳也。」《名医别录》首先著录。唐陈藏器《本草拾遗》有「鼠曲草」,说「江西人呼为「鼠耳草」」。李时珍因指「鼠耳」即为鼠曲草(见《本草纲目》卷十五)。鼠曲草是菊科的,采其嫩茎叶可和糯米粉作●饵。但和?耳完全不像。而且郭璞称「丛生如盘」,是专指?耳的果实说,和鼠曲草怎样也挂不上钩。因此我们怀疑郭注的「鼠耳」有错字。《尔雅。释虫》「蟠,鼠负。」郭璞注:「瓮器底虫。」「鼠负」即节足动物甲壳类的鼠妇,栖息于壁角瓮底等阴湿地,体长三分余,椭圆形,两头尖,特别是躯体两侧的七对短足,很像?耳子的密刺。?耳、鼠负都是郭璞注的,拿鼠负来比喻?耳子,很可能,而且也像。「耳」、「负」字形相近,而且《尔雅》及郭注上文一连有四个「耳」字,极易致误,疑「鼠耳」是「鼠负」之误。

(三)

这是《诗经?周南?卷耳》的一句。毛《传》作:「卷耳,苓耳也。」但《要术》「注云:「胡荾也」」,不见于郑玄《笺》,也许是郑《笺》的逸文。

(四)

《太平御览》卷九九八「胡枲」引《诗义疏》开头是:「苓耳,叶青白,似胡荽」,「耳珰草」作「珰草」,余基本同《要术》。《诗经?卷耳》孔颖达疏引陆玑《疏》略同《诗义疏》,是:「叶青白色,似胡荽,白花,细茎蔓生。可煮为茹,滑而少味。四月中生子,如妇人耳中珰,今或谓之「耳珰」。幽州人谓之「爵耳」。」《图经本草》引陆玑《疏》「耳珰」下有「草」字,应该有;尤其可注意的,「幽州人」句的上面,尚有「郑康成谓是白胡荽」句。如所引无误,这句既是陆《疏》原有,说明胡?郑玄有别名白胡荽的说法。「荽」、「荾」同字,「白胡荽」即「白胡荾」,因此推测上文「胡荾也」的解释可能是郑玄原有。并参看注释「二」。

(五)

「苓」下应有「耳」字。

(六)

「?」是「煮」的古字,明抄作「鬻」,误,据金抄改正。

(七)

《博物志》此条,不见今本。《太平御览》卷九九八、卷九○二及《艺文类聚》卷九四均有引到。

(八)

《博物志》是说由洛阳传入蜀中。但也有相反的说法,《图经本草》:「或曰:此物本生蜀中,其实多刺,因羊过之,毛中粘缀,遂至中国,故名「羊负来」,俗呼为「道人头」。」而陶弘景注《本草经》则称:「一名羊负来,昔中国无此,言从外国逐羊毛中来。」「道人头」即道士冠,也颇形像。

「一」

「荾」,音绥,同「荽」,是「胡荾」即「胡荽」,卷八《作酢法》篇引《食经》「外国苦酒法」有「胡荾子」,就是指这个繖形科的胡荽的种子。但本目的「胡荾」是指菊科的?耳,即苍耳,还有「胡枲」、「胡葸」等的异名。《要术》各卷常利用它,卷三《种蘘荷芹●》篇并种植它,这里列为专目,也未免重复。

「二」

「似胡荽」,菊科的?耳和繖形科的胡荽不能相像。怀疑《诗义疏》所解释的「苓耳」,可能指繖形科的天胡荽,多年生匍匐草本,茎细弱,开白花,悬果略呈心脏形,也正像耳珰,而春末开花,夏月结子,更和「四月中生子」相符。

「三」

「蔓而生」,《图经本草》在引《诗义疏》文后提出疑问:「今之所有,皆类此,但不作蔓生耳。」这是因为图经本草也把《诗义疏》所解释的「苓耳」当作?耳,所以存在著?耳不蔓生的矛盾。但这个恰好是它像天胡荽的反证。

承露六0《尔雅》曰(一):「蔠葵,蘩露。」注曰:「承露「一」也,大茎小叶,花紫黄色。实可食。」

(一)

见《尔雅?释草》,文同。郭璞注无「实可食」句,余同。本草书上只说叶可食,子可作臙脂,没有子可食的说法。

「一」

「承露」,即落葵科的落葵,子实为浆果,暗紫色,可作臙脂,又名「臙脂菜」。卷五《种红蓝花栀子》篇「作紫粉法」正是用「落葵子」绞汁作香粉的。《名医别录》陶弘景注已经说:「落葵」,……又名承露」,贾氏不会没有见到,这里这条实际也是重出。

凫茈「一」六一樊光曰(一):「泽草,可食也。」

(一)

《尔雅?释草》:「芍,凫茈。」樊光曾给《尔雅》作注,这句是从《尔雅》注里摘出来的。臧镛堂辑集《尔雅汉注》,就将这句采作樊注。严格说来,应同他处例冠以「《尔雅》曰:「芍,凫茈」。」

「一」

《尔雅》「芍,凫茈」郭璞注:「生下田,苗似「龙须」(按指龙须草)而细,根如指头,黑色,可食。」即乌芋,亦名荸荠。

菫「一」六二《尔雅》曰(一):「啮,苦菫也。」注曰:「今菫葵也,叶似柳,子如米,汋食之,滑。」

《广志》曰(二):「瀹(三)为羹。语曰:「夏荁「二」秋菫滑如粉。」」

(一)

见《尔雅?释草》,无「也」字。郭璞注同《要术》。

(二)

太平御览卷九八○「菫」引作:「广语曰:「夏荁秋菫滑如粉。」」比照《要术》,多有脱误。从这一条的「语曰」,可以作为「东墙〔六〕」的「河西语曰」不是书名的佐证。

(三)

「瀹」,明抄误作「沦」,据金抄改正。

「一」

「菫」是菫菜科菫菜属的植物。卷三《种蘘荷芹●》篇提到种「菫」。

「二」

《礼记?内则》:「菫、荁、枌、榆……以滑之。」郑玄注:「荁,菫类也。冬用菫,夏用荁。」陆德明《经典释文》:「荁,音丸,似菫而叶大也。」即菫菜科的。并见「荁〔一0二〕」。

芸六三《礼记》云(一):「仲冬之月,……芸「一」始(二)生。」郑玄注云:「香草。」

《吕氏春秋》曰(三):「菜之美者,阳华之芸「二」。」

《仓颉解诂》曰(四):「芸蒿「三」,叶似斜蒿,可食。春秋有白蒻「四」,可食之。」

(一)

见《礼记?月令》。郑玄注:「芸,香草也。」

(二)

「始」,明抄、湖湘本误作「茹」,据他本及《月令》改正。

(三)

见《吕氏春秋?本味》篇。

(四)

《艺文类聚》卷八一「芸香」引《仓颉解诂》(书已佚)作:「芸蒿,似邪蒿,香可食。」有「香」字,比较合适。《太平御览》卷九八二「芸香」未引。陶弘景注《本草经》「茈胡」引《博物志》有类似记载:「芸蒿,叶似邪蒿。春秋有白蒻,长四五寸,香美可食。长安及河内并有之。」(今本《博物志》不载此条,《指海》辑逸本《博物志》亦未辑入此条。)

「一」

「芸」,据郑玄注是「香草」,结合《说文》:「芸,艸也,似目宿」,即是芸香科的芸香。古人常用以放在衣箱中或夹在书卷里防蛀虫,或垫在床底下驱虫。

「二」

「阳华」,据《吕氏春秋?有始》篇:「泽有九薮:……秦有阳华」。高诱注:「在凤翔;或曰,在华阴西。」在今陕西省渭河流域。这个「芸」,既是好菜,应是「芸蒿」一类,参看注释「三」「四」。

「三」

《名医别录》:「茈胡(按即柴胡),……一名芸蒿,辛香可食。」是柴胡有「芸蒿」的别名。但《仓颉解诂》的「芸蒿」,是否指柴胡,值得研究。《图经本草》指出柴胡的叶形有三种:一种「似竹叶稍紧」,一种「似麦门冬而短」,一种「似斜蒿」。前二种可能是繖形科的北柴胡和狭叶柴胡一类;第三种就是这里《仓颉解诂》和《博物志》所说「叶似斜蒿」的一种。可是斜蒿就是繖形科的邪蒿,叶二至三回羽状分裂,和柴胡叶迥异,却和前胡,也是繖形科)叶同状,怀疑这一种实际是指前胡。《图经本草》的图基本上是根据各地所送药草描绘的,名称也依著各地所称。各地每有同名异种的药草,所指实非一种。现在各地以何种植物当何种药草,亦颇为复杂不一致。可以推想,当时有一种当地称为「柴胡」的前胡送上来,所以《图经本草》才有一种「柴胡」的叶「似斜蒿」的说法,而这一种「柴胡」,其实是前胡。前胡叶既和邪蒿叶相像,因此《仓颉解诂》所称「叶似斜蒿」的「芸蒿」,很可能是前胡而不是柴胡(并参看注释「四」)。

「四」

柴胡、前胡都是多年生宿根植物,「白蒻」是宿根上长出的嫩芽。《图经本草》:前胡「初出时,有白芽,长三四寸,味甚香美。」指出前胡初生的「白蒻」香美可食,正好给《仓颉解诂》下了注脚,则《解诂》所指的「芸蒿」是前胡,似乎更像。

莪蒿六四《诗》曰(一):「菁菁者莪。」「莪(二),萝蒿也。」《义疏》云(三):「莪蒿「一」,生泽田渐洳「二」处,叶(四)似斜蒿,细科。二月中生。茎叶可食,又可蒸,香美,味颇似蒌蒿「三」。」

(一)

《诗经?小雅?菁菁》的一句。「莪,萝蒿也」,是毛《传》文。

(二)

此「莪」字,各本无,据金抄补。

(三)

《义疏》即《诗义疏》。《太平御览》卷九九七「莪蒿」引《诗义疏》同《要术》,少「味」字。《诗经》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莪蒿也,一名萝蒿也。生泽田渐洳之处,菜(按《尔雅?释草》「莪,萝」邢昺疏引作「叶」)似邪蒿而细科。生三月中。茎可生食,又可蒸,香美,味颇似蒌蒿。」

(四)

「叶」,明抄误作「业」,他本误作「丛」,据金抄改正。

「一」

《尔雅?释草》:「莪,萝。」郭璞注:「今莪蒿也,亦曰廪蒿。」唐陈藏器《本草拾遗》称:「●蒿,……煮食之,似小蓟。生高岗,宿根先于百草,一名莪蒿。」下面即引《尔雅》的「莪,萝」及《诗经》「菁菁者莪」与陆玑《疏》为说。另方面,《唐本草》有「角蒿」,《救荒本草》称:「猪牙菜,《本草》名角蒿,一名莪蒿,一名萝蒿,又名●蒿。……生田野中,苗高一二尺,茎叶如青蒿,叶似斜蒿叶而细,又似蛇床子叶。梢间开花,红赤色,鲜明可爱。花罢结角子,似蔓菁角,长二寸许,微弯。中有子,黑色。……采嫩苗茎叶煠熟,水浸去苦味,淘净,油盐调食。」李时珍认为莪蒿即是抱娘蒿(《本草纲目》卷十五「●蒿」)。吴其濬同意李说(《植物名实图考》卷十四及《长编》卷八)。抱娘蒿即十花科的播娘蒿,一年生草本,和《诗义疏》,《本草拾遗》所记不尽相符。至于《救荒本草》所记「一名莪蒿」的「猪牙菜」,却是紫葳科的角蒿。

「二」

「渐洳」,浸润多湿。

「三」

「蒌蒿」,见「蒌蒿〔八九〕」注释「一」。

葍六五《尔雅》云(一):「葍「一」,藑茅也。」郭璞曰:「葍,大叶白华,根如指,正白,可啖。」「葍,华有赤者为藑;藑、葍一种耳。亦如陵苕「二」,华黄、白异名。」

《诗》曰(二):「言采其葍。」毛云:「恶菜也。」《义疏》曰(三):「河东、关内(四)谓之「葍」,幽、兖谓之「燕葍」,一名「爵弁」,一名「藑」(五)。根正白,著热灰中,温噉之。饥荒可蒸以御饥。汉祭甘泉「三」或用之。其华(六)有两种:一种茎叶细而香,一种茎赤有臭气。」

《风土记》曰(七):「葍「四」,蔓生,被树而升,紫黄色。子大如牛角,形如蟦「五」,二三同蔕(八),长七八寸,味甜如蜜。其大者名「枺(九)」。」

《夏统别传》注(十):「获,葍「六」也,一名「甘获」。正圆,赤,粗「七」似橘(十一)。」

(一)

《尔雅?释草》有「葍,●」和「葍,藑茅」两条,《要术》没有引前一条,而引郭璞的注是二条全引了,即「可啖」以前是「●」条的注,下面是「藑茅」条的注。可能因为郭注认为●、藑同种,《要术》节去●条不引,但更可能是脱漏。

(二)

《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的一句。毛《传》:「葍,恶菜也。」

(三)

《太平御览》卷九九八「葍」引《诗义疏》首句作「河内、关中谓●为葍」,「著」上有「可」字,「两种」下面是:「叶细而花赤,有臭气也」,有脱误。《诗经?我行其野》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则是:「葍,一名●,幽州人谓之燕●。其根正白,可著热灰中,温噉之。饥荒之岁,可蒸以御饥。」

(四)

「关内」即关中,唐以函谷关以西为「内」,始称「关内」,《御览》引作「关中」,应作「关中」,渐西本据以改正。

(五)

「藑」,《学津》本、渐西本同,他本作「蔓」,误;《御览》引作「藑」,兹据以改正。

(六)

「华」,下文没有交代两种花,应误,或者下文有误。明末毛晋《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广要》引陆玑《疏》「华」作「草」,并注明:「一本作:「花叶有两种:一种叶细而花赤,一种叶大而花白复香」。」可作参攷。

(七)

《太平御览》卷九九八引《风土记》无「形如蟦」及最末句,脱「子」字,「寸」误「尺」,余同《要术》。

(八)

「蔕」,原作「叶」,《御览》引作「蔕」,兹据以改正。

(九)

「枺」,明抄从木从末,金抄、湖湘本从手从未,《津逮》本从手从末。字书有「●」、「枺」,解释都是「木名」,也有「●」、「抹」,都是手的动作;读音,从未的都音妹,从末的都音末。《风土记》这里是记音字,没有其他引文可作校勘,兹暂从明抄作「枺」。

(十)

夏统,晋人,《晋书》有传。《夏统别传》已佚。此条《太平御览》等未引。

(十一)金抄、明抄作「橘」,他本空格或墨钉。

「一」

「葍」,音福,「藑」,音琼。《神农本草经》有「旋花」,《唐本草》注:「此即生平泽旋葍也。」《图经本草》:「其根似?,故一名「?根」。……苗作丛蔓,叶似山芋而狭长,花白。」《救荒本草》称为「葍子根」,说:「幽蓟间谓之「燕葍根」。……延蔓而生,叶似山药叶而狭小;开花状似牵牛花,微短而圆,粉红色;其根甚多,大者如小??,长一二尺,色白,味甘,性温。采根洗净蒸食之,或晒干杵碎炊饭食亦好,或磨作面,作烧饼蒸食皆可。」吴其濬因确指《尔雅》的「葍,●」即是旋花,并说:「旋花,苏恭以为即旋葍,其说极确。今北人仍呼为「燕葍」,河南呼为「葍葍苗」。肥田中白根长数尺,味甚甘。……其赤花者煮以饲猪。湖北名为「饭藤」,以凶年煮其根可代饭也」(《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十)。又说:「今南方蕹菜,花叶与此无小异,唯根短耳」(《植物名实图考》卷二二)。其所指,即是旋花科的旋花是《尔雅》的两种「葍」及《诗义疏》的两种,都不出旋花属的植物。

「二」

「陵苕」,见「苕〔六八〕」注释「一」。

「三」

甘泉宫,汉武帝所建,见《史记?封禅书》,在甘泉山上。甘泉山在今陕西省淳化县西北。

「四」

《风土记》的「葍」,果实有「七八寸」长,其甜如蜜,未详是何种植物。

「五」

「蟦」,音扉,《尔雅?释虫》:「蟦,蛴螬。」郭璞注:「在粪土中。」现在动物学上以蛴螬为金龟子的幼虫。

「六」

《夏统别传》的「葍」,无法查证是什么植物。

「七」

「粗」,不一定是粗大,也可以作大致解释。

苹六六《尔雅》云(一):「苹,藾萧「一」。」注曰:「藾蒿也,初生亦可食。」

《诗》曰(二):「食野之苹。」《诗疏》云(三):「藾萧,青白色,茎似蓍(四)「二」而轻脆。始生可食,又可蒸也。」

(一)

见《尔雅?释草》。郭璞注「藾蒿」上有「今」字,说明「藾蒿」连名,不是「藾,蒿也」。

(二)

《诗经?小雅?鹿鸣》的一句。「苹」,毛《传》解释:「蓱也」,即浮萍。郑玄解释是「藾萧」,《诗义疏》是直接就郑《笺》作解释的。

(三)

《诗疏》仍是《诗义疏》。《太平御览》卷九九八「苹」引《诗义疏》同《要术》,只「青」上多「叶」字,「生」下多「者」字,「又」作「亦」。《诗经?鹿鸣》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叶青白色,茎似箸而轻脆。始生,香,可生食,又可蒸食。」《尔雅》邢昺疏引陆玑《疏》同孔引。

(四)

「蓍」,金抄、明抄同;他本均作「箸」,与陆玑《疏》同。张步瀛校本黄廷鉴校亦作「蓍」。

「一」

《尔雅?释草》:「萧,萩。」邢昺疏引陆玑《疏》:「今人所谓萩蒿者是也,或云牛尾蒿,似白蒿,白叶,茎麤,科生,多者数十茎。可作烛。有香气。」吴其濬认为《尔雅》「藾萧」的「苹」同样是牛尾蒿。他描述牛尾蒿:「初生时与蒌蒿同,唯一茎,旁生横枝。秋时枝上发短叶,横斜欹舞,如短尾随风,故俗呼以状名之。其茎直硬,与蒌蒿同为烛杆之用」(《植物名实图考》卷一二)。萩是菊科的,和茎粗硬、多分枝的「牛尾蒿」不类。而《诗义疏》所描述的「藾萧」,倒和牛尾蒿相似。作为经传集解的《尔雅》是长期积累的资料,多有同名异物和异名同物的。「苹,藾萧」和「萧,萩」两列,可能是两种,而吴其濬认为都是牛尾蒿,也不是没有可能。这里的「苹」,即使不是牛尾蒿,也是菊科属的植物。

「二」

蓍,音尸,是菊科的。

土瓜六七《尔雅》云(一):「菲,芴。」注曰:「即土瓜「一」也。」

《本草》云(二):「王瓜,……一名土瓜。」

《卫诗》曰(三):「采葑采菲,无以下体「二」。」毛云:「菲,芴也」《义疏》云(四):「菲,似葍「三」,茎麤,叶厚而长,有毛。三月中,蒸为茹(五),滑美,亦可作羹。《尔雅》谓之「蒠菜「四」」。郭璞注云(六):「菲草,生下湿地,似芜菁,华紫赤色,可食。」今河南谓之「宿菜」。」

(一)

《尔雅?释草》文及郭璞注并同《要术》。

(二)

《神农本草经》有此记载,其草部中品称:「王瓜,……一名土瓜。」

(三)

见《诗经?邶风?谷风》。《诗》句及毛《传》文并同《要术》。

(四)

《诗经?谷风》孔颖达疏引陆玑《疏》「亦可作羹」以上同《要术》引《诗义疏》(只「蒸」下多「?」字,无「亦」字),以下是:「幽州人谓之芴,《尔雅》谓之蒠菜,今河内人谓之宿菜。」无「郭璞注」的一段。《太平御览》卷九九八「土瓜」题作《诗义疏》的,引文「亦可作羹」以上全同《要术》,以下则同陆玑《疏》,亦无郭璞注的一段。郭璞注的有无,在解释上有很大的差别,参看校记(六)。

(五)

「茹」,金抄、明抄脱,他本有,孔引陆玑《疏》及《御览》引《诗义疏》亦有,兹据补。

(六)

《尔雅?释草》有「菲,芴」和「菲,蒠菜」,都是解释「菲」的。《诗义疏》称:「菲,……《尔雅》谓之「蒠菜」」,是采取《尔雅》的「蒠菜」条以解释《谷风》的「菲」,和毛《传》的以「芴」解释「菲」不同。这里「郭璞注」云云虽是郭璞注《尔雅》「蒠菜」文,但「似芜菁」云云和《诗义疏》的「似葍」云云不协调,因二者所指不是同一种植物。《御览》引没有郭璞注(陆玑《疏》也没有),表明《诗义疏》只采取《尔雅》的正文作说明,而不同意郭璞的说法。《要术》插进郭璞注,反而引起矛盾。说者多认为《诗义疏》就是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陆玑是三国吴人,岂能引用郭注?郑玄《笺》释《谷风》的菲是「葍之类」,《诗义疏》的「似葍」云云,正是承郑说作解释,与「苹」的从郑说相同(参看「苹〔六六〕」校记(二)),岂能又采取与己说抵触的郭说?因此,我们怀疑这个郭璞注是后人添进去的。又陆玑《疏》有「幽州人谓之芴」,《诗义疏》独无此句,亦可注意(参看注释「三」)。

「一」

植物以「土瓜」为名,往往随俗而异,所指实非一种。郭璞所称的「土瓜」,是当时的俗名,无一字描述,未悉何指,不过我们可以从它的来源方面追究。

《尔雅?释草》有「果臝之实,栝楼」,郭璞注:「今齐人呼之为天瓜。」又有「钩,藈姑」,郭注:「●●也,一名王瓜。」连同这里注「菲,芴」为「土瓜」,郭璞以天瓜、王瓜、土瓜三种分注《尔雅》的三条,好像三种瓜各是一种,其实还值得研究。「天瓜」即葫芦科的栝楼,没有问题。「王瓜」、「土瓜」是什么?当从它的来源方面推求。郭璞注《尔雅》的三种瓜,除天瓜是实际得之齐人方言外,王瓜和土瓜,都是根据《广雅》来的。

《广雅?释草》:「土瓜,芴也」,「藈菇,●●,王瓜也。」「芴」音物,「藈」音圭,「●●」音钩娄。郭璞注《尔雅》,和《广雅》完全相同;而「芴」之为「土瓜」,「藈姑」之为「王瓜」,实始于《广雅》,郭璞是迳承其说以注《尔雅》。「藈姑」即「●●」,「●●」就是「栝楼」的记音异写字。《广雅》独无「栝楼」条,在《广雅》即以「●●」为「栝楼」。据此,所谓「栝楼」也就是「王瓜」。葫芦科的王瓜,与栝楼是同属的二种,很相像。相似的东西,异名也容易相混。古所称「王瓜」,指栝楼。高诱注《淮南子时则训》「王瓜」说:「栝楼也」,是其明证。直到《图经本草》还特别将栝楼的这个混名「王瓜」改写作「黄瓜」,以免和王瓜相混。实际上现在中药商品上也还有误以王瓜为栝楼。据此,郭璞所称「●●」的「王瓜」,实际还是栝楼。《尔雅》是积累多人解释经传的书,不可能一名一物(实际上同物异名的也不少),「钩,藈姑」,实际就是「果臝之实,栝楼」。

《神农本草经》:「王瓜……一名土瓜。」邢昺解释《尔雅?释草》「蔩,菟瓜」的郭璞注「似土瓜」也说:「土瓜者,即王瓜也。」邢说也是根据本草书来的。据此,郭璞所称「菲,芴」的「土瓜」,即《本草经》所称的王瓜。

「二」

「下体」,指这种植物的地下可供吃食的部分。

「三」

对《诗经》「采葑采菲」的「菲」,《尔雅》本身就有「菲,芴」和「菲,蒠菜」两种解释。采取「菲,芴」作解释的,以毛《传》为代表,后来《广雅》、郭璞都以「土瓜」释「芴」。「菲」的另一解释以郑玄《笺》为代表,即所谓「葍之类」,郑玄弟子孙炎注《尔雅》承郑说:「葍类也」,《诗义疏》、陆玑《疏》也跟著说「似葍」。但郑玄、孙炎都没有和「蒠菜」连在一起,自《诗义疏》称「《尔雅》谓之蒠菜」,乃与蒠菜等同;而陆玑又称「幽州人谓之芴」,更合《尔雅》的两条「菲」为一条,即合「芴」与「蒠菜」为一物。因此后来人就很自然的说:「菲也,芴也,蒠菜也,土瓜也,宿菜也,五者一物也」(见《广雅疏证》引某氏注《尔雅》)。其实这是不正确的。「葍」是旋花属的植物,根可食(见「葍〔六五〕」注释「一」),但「似葍」不等于葍。从「似葍」的蔓本、叶形和根块可食等方面推测,怀疑《诗义疏》所称即是「蒠菜」的「菲」,也许是薯蓣科属的植物。

「四」

焦循《毛诗补疏》以为《尔雅》的「菲,芴」是萝卜。萝卜和「土瓜」及「似葍」的二说均有不合,却和郭璞注「似芜菁」云云的「菲,蒠菜」有些相像。同样解释《尔雅》的「蒠菜」,但郭说与《诗义疏》不符,郭说不会被《诗义疏》所引用,从这里也可以得到说明(参看校记(六))。

苕六八《尔雅》云(一):「苕,陵苕「一」。黄华,蔈;白华,茇。」孙炎云(二):「苕华色异名者。」

《广志》云(三):「苕草「二」,色青黄,紫华。十二月稻下种之,蔓延殷盛,可以美田。叶可食。」

《陈诗》曰(四):「?(五)有旨苕。」《诗义疏》云(六):「苕饶也,幽州谓之「翘饶「三」」。蔓生,茎如力刀切豆而细,叶似蒺蔾「四」而青。其茎叶绿色,可生啖,味如小豆藿。」

(一)

见《尔雅?释草》,文同。「陵苕」下有郭璞注:「一名陵时,《本草》云。」

(二)

孙炎是郭璞以前的《尔雅》注者之一。《太平御览》卷一千「苕」引孙炎注是:「苕,华色异,名亦不同。」和今本郭璞注完全一样。

(三)

《太平御览》卷一千引《广志》「十二月」作「十一月」,「殷」作「盛」,余同《要术》。

(四)

见《诗经?陈风?防有鹊巢》。

(五)

「?」,同「邛」,读如穷音,这里是「丘」的意思,明抄作「卬」,讹(金抄残缺不全),湖湘本等作「我」,未对原《诗》,误。

(六)

《太平御览》卷一千引《诗义疏》「」作「劳」,「茎叶」作「华细」,「可生啖」作「可食」,「藿」下多「叶也」二字,余同《要术》。卷九九六别出「若」项,引《毛诗疏》同卷一千所引,实际「若」是「苕」字之误,应并入卷一千「苕」项。《诗经?防有鹊巢》孔颖达疏引陆玑《疏》首句作「苕,苕饶也」,说明「苕饶」连名,不是「苕,饶也」;「州」下有「人」字,「」亦作「劳」,「啖」作「食」,无「味」字,余同《要术》引《诗义疏》。

「一」

《诗经?小雅?苕之华》的「苕」,毛《传》解释是「陵苕也」。这个「苕」,和下文《广志》和《诗义疏》所说的不是同一种植物。「陵苕」是什么?又有二种解释,而这二种解释很可能还是一种。

《名医别录》:「紫葳,……一名陵苕,一名茇华。」陶弘景注:「郭云凌霄。」《唐本草》注也说:「郭云一名陵时,又名凌霄。」「郭云」,指郭璞注《尔雅》。这样,陵苕是紫葳科的紫葳,落叶藤本,又名凌霄花。

另一解释是鼠尾草。今本《尔雅》郭注:「一名陵时,《本草》云。」《苕之华》孔颖达疏引某氏说:「《本草》云:「陵莳,一名陵苕」」,即是郭注所根据的《本草》。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苕,一名陵时,一名鼠尾。」孔疏及《尔雅》邢昺疏均引陆玑说的鼠尾草以释「陵苕」。鼠尾草就是《尔雅?释草》的「𫈎,鼠尾」,也就是唇形科的鼠尾草,可以染皂,也叫「乌草」。

但今本《尔雅》郭注没有如陶弘景、《唐本草》所说陵苕又名「凌霄」的说法,宋时所见的《尔雅》也没有,《图经本草》首先作了辨误:「……岂古今所传书有异同邪?又据陆玑及孔颖达《疏》《义》,亦云「苕,一名陵时」。陵时乃是鼠尾草之别名。郭又谓:「苕为陵时,《本草》云。」今紫葳无陵时之名,而鼠尾草有之。乃知陶苏(指陶弘景和《唐本草》的作者苏恭)所引,是以陵时作陵霄耳(意谓误以「陵时」为「凌霄」)。又陵霄非是草类,益可明其误矣。」据此,陵苕是紫葳的解释,有误,结果还是鼠尾草。「蔈」音标,「茇」音沛。

「二」

「苕草」是豆科巢菜属(亦称蚕豆属或野豌豆属)的植物。该属的大巢菜,叶轴末端具卷须,茎叶被有稀疏的黄色短柔毛,花深紫色或玫红色,俗有「苕子」的名称。现在四川等省栽培作绿肥和饲料。又有一种同属的,湖北称为「草藤」,广西称为「肥田草」,甘肃亦称「苕子」,多年生蔓性草本,有卷须,茎具短柔毛,叶被黄色短柔毛,花紫色。本种较前一种抗寒性强,陕甘等省亦有栽培。这二种都是很好的绿肥和饲料作物,和《广志》所称的「苕草」极相似。「十二月」《御览》引作「十一月」。这是利用豆科植物作为绿肥的最早记载。

「三」

「苕饶」、「翘饶」,即《尔雅?释草》的「柱夫,摇车」(见「翘摇〔九三〕」),当是豆科的紫云英。但也可能仍是苕子。

「四」

「蔾」,同「藜」。蒺藜,蒺藜科。

荠六九《尔雅》曰(一):「菥蓂「一」,大荠也。」犍为舍人注曰:「荠有小,故言大荠。」郭璞注云:「似荠,叶细,俗呼「老荠」。」

(一)

见《尔雅?释草》,无「也」字。犍为舍人此注,现在仅见于《要术》此处所引。郭璞注作:「荠,叶细,俗呼之曰老荠。」无「似」字,《艺文类聚》卷八二、《太平御览》卷九八○「荠」及《图经本草》「菥蓂子」引郭注均有「似」字,与《要术》同,今本《尔雅》脱。

「一」

「菥蓂」(音惜觅),《神农本草经》草部上品。《名医别录》称:「一名大荠。」《本草拾遗》则以为大荠是葶苈(十字花科),不是菥蓂。《图经本草》不同意《本草拾遗》说,仍主《别录》说。李时珍以为:「荠与菥蓂,一物也,但分大小二种耳,小者为荠,大者为菥蓂。菥蓂有毛」(《本草纲目》卷二七)。吴其濬以为菥蓂是「花叶荠」,其所绘图与荠(十字花科)相同,只是叶是羽状深裂,即所谓「花叶」,并说:「此种科叶易肥大」,故名「大荠」(《植物名实图考》卷三及卷十一)。《中国药用植物图鉴》(上海教育出版社一九六○年六月版)定菥蓂为十字花科,即过去称为「遏蓝菜」的,而以「遏蓝菜」、「大荠」等为其别名。

藻七0《诗》曰(一):「于以采藻。」注曰:「聚藻也。」《诗义疏》曰(二):「藻,水草也,生水底。有二种「一」:其一种,叶如鸡苏「二」,茎大似箸(三),可长四五尺;一种茎大如钗股,叶如蓬,谓之「聚藻」。此二藻皆可食。煮熟,挼去腥气,米(四)面糁蒸为茹,佳美。荆扬(五)人饥荒以当谷食。」

(一)

《诗经?召南?采苹》的一句。「注」是毛《传》文,作:「藻,聚藻也。」

(二)

《尔雅?释草》「莙,牛藻」,邢昺疏引陆玑《疏》略同《诗义疏》,除个别无关重要字差别外,「蓬」作「蓬蒿」,「聚藻」下尚有「扶风人谓之「藻聚」,为发声也」,「荆扬人」作「杨州人」。《图经本草》引陆玑《疏》同邢引,但「杨州人」作「荆杨人」。《诗经?采苹》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止于「谓之「聚藻」」,文同邢引。《太平御览》卷九九九「马藻」引陆玑《毛诗疏义》则作:「采藻,水草也,生于水底,叶似鸡苏,可食。荆杨人食以当谷救饥,饥荒时蒸而食之。」

(三)

「箸」,金抄作「蓍」,明抄作「●」;他本及孔、邢引陆玑《疏》均作「箸」,《图经本草》引陆《疏》作「?」。兹作「箸」。

(四)

「米」,明抄讹作「来」,据他本及陆玑《疏》改正。

(五)

「扬」,除《学津》本外,他本均作「阳」,邢昺及《御览》、《图经本草》引陆玑《疏》均作「杨」(今本《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作「扬」),作为扬州的地名,「扬」、「杨」古通用,兹作「扬」。

「一」

「有二种」,藻类相似的很多,而且所指还很可能是单子叶植物的水生类植物(虽有藻名而实际不是藻类),仅据下文所记,无法推知是哪两种「藻」。

「二」

「鸡苏」,《名医别录》称:「水苏,……一名鸡苏。」即唇形科的水苏卷三《荏蓼》篇有提到。

蒋七一《广雅》云(一):「蒋「一」,菰(二)也。其米谓之「雕胡」。」

《广志》曰(三):「菰可食。以作席,温于蒲。生南方。」

《食经》云:「藏菰法:好择之,以蟹眼汤煮之,盐薄洒,抑(四)著燥器中,密(五)涂稍用(六)。」

(一)

《广雅?释草》作:「菰,蒋也。其米谓之胡。」脱「雕」字,《广雅疏证》即据《要术》等引补「雕」字。「雕」、「雕」字通。《艺文类聚》卷八二「菰」引《广雅》作「蒋,菰」,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九九「菰」引作「菰,蒋」,同今本《广雅》;二名同物,可以互释。

(二)

「菰」,各本脱,据金抄补。由于脱「菰」字,渐西本只将《广雅》的这条列在「蒋」的标目下,却将下文《广志》和《食经》二条抽出,另添立「菰」的新标目,殊误。

(三)

《艺文类聚》卷八二引《广志》少「食」字,成为:「菰可以为席」,以下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九九引《广志》全同《要术》(「作」作「为」)。

(四)

「抑」,金抄、明抄、湖湘本作「●」,是「抑」的俗伪字,他本作「拂」,误。

(五)

明抄作「密」,他本作「蜜」。「密涂」是泥封,《食经》惯用语,在按实(「抑著」)之后,继以泥封,「密涂」正合适,他本误。

(六)

「稍用」,无论怎样讲,都费解,疑系「备用」之误。

「一」

「蒋」,即禾本科的菰,俗名茭笋、茭白。其果实叫「雕胡米」、「菰米」,古为「六谷」或「九谷」之一。《要术》本文在卷八《作鱼鲊》篇已提到用菰叶代替竹箬;其引录资料则卷四《种枣》篇「作干枣法」用菰叶,卷九《飧饭》篇用菰米作饭,都是《食经》文。

羊蹄七二《诗》云(一):「言采其蓫「一」。」毛云:「恶菜也。」《诗义疏》曰(二):「今羊蹄。似芦菔(三),茎赤。煮为茹,滑而不美。多噉令人下痢。幽、扬(四)谓之「蓫」,一名「蓨」「二」,亦食之。」

(一)

《诗经?小雅?我行其野》的一句。毛《传》:「蓫,恶菜也。」郑玄《笺》:「蓫,牛?也。」

(二)

《太平御览》卷九九五「羊蹄」引《诗义疏》只有「扬州谓羊蹄为遂」一句,「蓫」还错成「遂」。《诗经?我行其野》孔颖达疏引陆玑《疏》也只有「今人谓之羊蹄」六字,声明「羊蹄」一本作「牛?」。《图经本草》引陆玑《疏》略似《诗义疏》,作:「蓫,今人谓之羊蹄,似芦菔而茎赤。可汋为茹,滑而美也。多啖令人下气。幽州人谓之蓫。」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所载,开头是:「蓫,牛?,扬州人谓之羊」,接下去是「似芦菔而茎赤」云云,同《图经本草》所引(「汋」作「瀹」)。牛?和羊蹄连在一起,可能是原文,更可能是后人辑校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时据孔颖达所说「一本作牛?」而附会合并的。

(三)

「似芦菔」,可能指「茎赤」说。另外,《山海经?北山经》「北次三经」:「景山……其上多……𫉄藇」。郭璞注:「根似羊蹄。」𫉄藇是山药一类的植物,羊蹄根肥大,郭璞用以比山药根,则《诗义疏》用萝卜根比羊蹄根,也未始不可。这样,「似」上也可能有「根」字。吾点校加「根」字(未说明根据),渐西本即据以加入。

(四)

「扬」,除渐西本据陆玑《疏》「幽州人谓之蓫」改作「州」外,他本均作「阳」。扬州,古或作「杨州」,但没有作「阳州」的,兹改作「扬」。但幽、扬二州方言同呼为「蓫」,又同呼为「蓨」,似有可疑,疑仍有误或有割裂。

「一」

「蓫」音触,郑玄解释是「牛?」,《诗义疏》解释是「羊蹄」,但都说明不够,很难确指是什么植物。《尔雅?释草》:「藬,牛?」,郭璞注:「今江东呼草为牛?者,高尺余许,方茎,叶长而锐,有穗,穗间有华,华紫缥色。」《图经本草》:「羊蹄,……生下湿地,春生,苗高三四尺,叶狭长。……茎节间紫赤,花青白,成穗,子三棱。」《蜀本草》:「又有一种,茎叶俱细,节间生子,若茺蔚子。」

蓼科的羊蹄,和同属的酸模,极相似,又和同属的土大黄相似。训诂家所指,往往相似而混淆,实非一种。本草书比较有明确的分辨。上引资料,《图经本草》所说,即是羊蹄。《要术》引《诗义疏》(陆玑《疏》同)所说极简,像羊蹄,也像酸模。《蜀本草》所说的又一种,是叶腋间抽生花轴,则是土大黄。「牛?」是什么?则有问题。郭璞所记,「有穗」接在「叶长而锐」下面,是叶腋间抽穗还是茎梢抽穗,就不够明确。如果是前者,而又「方茎」,倒像唇形科的茺蔚。如果是后者,则「穗间有华,华紫缥色」,极像酸模(酸模茎梢抽穗,多数有梗小花轮生于花轴上,花有绿紫色的)。据此,尽管在名称上《诗义疏》说「蓫」就是「羊蹄」,甚至陆玑说「牛?」也就是「羊蹄」(假定为陆书原文,参看校记(二))。

「二」

「蓨」,音祧,又音条,也写作「」。《尔雅?释草》有「𦰏,蓨」和「苖,蓨」二条,郭注都说「未详」(郭璞并不是不知道羊蹄,见校记(三))。《说文》:「蓨,苖也」,「苖,蓨也,从艸由声。」「苖」,音触,又音迪。蓨与𦰏同物,同时又是苖,这是一组;《诗经》的蓫,别本作「蓄」(据陆德明《经典释文》),则蓫、蓄同字,又是一组。这二组由《诗义疏》的羊蹄既是「蓫」也是「蓨」作总根源,于是串在一起,蓨、𦰏、苖、蓫、蓄都是羊蹄,再加上《广雅?释草》「●,羊也」(即蹄字)的一个「●」字,羊蹄的单词别名就有六个之多。可是《图经本草》抹去了它们之间的等号。

《图经本草》:「羊蹄……。又有一种极相类而叶黄,味酢,名酸模,《尔雅》所谓「须,蕵芜」,郭璞云:「蕵芜似羊蹄,叶细,味酢,可食,一名」是也。」明白指明「蓨」是酸模,则羊蹄的那些异名,都成问题。虽然今本郭注没有「一名」,仍极可重视。实际上,《图经本草》所说,确是酸模;《诗义疏》所写,也像酸模。相似的植物,异名往往相混,各地俗名,也有相缠,古代常有,现在亦然,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也说羊蹄「俗名土大黄」。据此,训诂家称为「蓨」的羊蹄,不能说没有和酸模纠缠的可能。「蕵芜」,见「蕵芜〔八二〕」。「●」,见「●〔九九〕」。

菟葵七三《尔雅》曰(一):「莃,菟葵「一」也。」郭璞注云:「颇似葵而叶小(二),状如藜「二」,有毛。汋啖之,滑。」

(一)

见《尔雅?释草》,无「也」字。郭璞注「叶小」倒作「小叶」,那这句读成:「颇似葵而小,叶状如藜」,意思有差别。《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九「菟葵」引郭璞注亦作「小叶」,但《太平御览》卷九九四引同《要术》,《图经本草》亦称:「似葵而叶小,状若藜。」

(二)

「叶小」,金抄、明抄同,他本改同今本《尔雅》郭注作「小,叶」。

「一」

「莃」音希;「菟」音兔。「菟葵」,有二种解释。《图经本草》:「菟葵,……亦名天葵。」其所描状,与郭璞相同。吴其濬认为是比「家葵瘦小」的「野葵」,武昌叫做「棋盘菜」(《植物名实图考》卷三及《长编》卷三,列在蔬类)。就吴其濬所绘菟葵的图看来,是锦葵科的植物。另一说,郑樵通志和李时珍虽也说「菟葵」一名「天葵」,但所描状的是毛茛科的紫背天葵。吴其濬认为紫背天葵生于崖石。「不可食」,指郑李所说为非。但《唐本草》注:「菟葵,苗如石龙芮。」石龙芮,属毛茛科,其所指菟葵,也是紫背天葵。至于《名医别录》说:「落葵,……一名天葵」(见卷三《种葵》篇注释「二」),那是落葵科的落葵(见「承露〔六0〕」),与菟葵无关。

「二」

藜,藜科,不是蒺藜。

鹿豆七四《尔雅》曰(一):「蔨,鹿捏「一」。其实,莥。」郭璞云:「今鹿豆也,叶似大豆,根黄而香,蔓延生。」

(一)

见《尔雅?释草》。正文及郭璞注并同《要术》。

「一」

「蔨」,音圈,《玉篇》:「鹿豆茎。」「莥」,音纽,《玉篇》:「鹿藿实。」「捏」即「藿」字。「鹿藿」,《神农本草经》已著录,是豆科,别名「鹿豆」。《名医别录》:「葛根,……一名鹿藿。」《神农本草经》陶弘景注:「葛根之苗,又一名鹿豆。」豆科的葛,异名虽与鹿藿相同,但这里所指不是葛。

藤七五《尔雅》曰(一):「诸虑,山櫐「一」。」郭璞云:「今江东呼櫐为藤,似葛而麤大。」

「,虎櫐「二」。」「今虎豆也。缠蔓林树而生,荚有毛刺。江东呼为「●」音涉(二)。」

《诗义疏》曰(三):「櫐,苣荒(四)「三」也,似燕薁「四」,连蔓生,叶白色,子赤可食,酢而不美。幽州谓之「椎櫐(五)」。」

《山海经》曰(六):「毕山,其上……多櫐。」郭璞注曰:「今虎豆、狸豆之属。」

《南方草物状》曰(七):「沈藤「五」,生子大如齐瓯「六」。正月华色,仍连著实。十月、腊月熟,色赤。生食之,甜酢。生交阯。」

「毦藤(八)「七」,生山中,大小如苹蒿「八」,蔓衍生。人采取,剥之以作毦;然不多。出合浦、兴古。」

「蕑子藤(九)「九」,生缘树木。正月、二月华色,四月、五月熟。实如梨,赤如雄鸡冠,核如鱼鳞。取,生食之,淡泊无甘苦。出交阯、合浦。」

「野聚藤(十),缘树木。二月华色,仍连著实。五六月熟。子大如羹瓯。里民煮食。其味甜酢。出苍梧「一0」。」

「椒藤(十一),生金封山。乌浒「一一」人往往卖之。其色赤。——又云,以草染之。——出兴古。」

《异物志》曰(十二):「葭蒲「一二」,藤类,蔓延他树,以自长养。子如莲菆侧九切(十三),著枝格间,一日作扶相连(十四)。实外有壳,里又无核。剥而食之,煮而曝之,甜美。食之不饥。」

《交州记》曰(十五):「含水藤「一三」,破之得水。行者资以止渴。」

《临海异物志》曰(十六):「钟藤,附树作根,软弱,须缘树而作上下条。此藤缠裹树,树死,且有恶汁,尤令速朽也。藤咸(十七)成树,若木自然,大者或至十五围。」

《异物志》曰(十八):「藤「一四」,围数寸,重于竹,可为杖。篾「一五」以缚船,及以为席,胜竹也。」

顾微《广州记》曰(十九):「,如栟榈「一六」,叶疏;外皮青,多棘刺。高五六丈者,如五六寸竹「一七」;小者如笔管竹。破其外青皮,得白心,即藤(二十)。

「藤类有十许种:续断草,藤也,一曰「诺藤」,一曰「水藤」。山行渴,则断取汁饮之。治人体有损绝。沐则长发。去地一丈断之,辄更生根至地,永不死。

「刀陈岭「一八」有膏藤(二一)「一九」,津汁软滑,无物能比。

「柔藤(二二)「二0」,有子。子极酢,为菜滑,无物能比。」

(一)

见《尔雅?释木》。正文与郭注并同《要术》。下条「,虎櫐」亦见《释木》,郭注无「也」字,「江东」上有「今」字。

(二)

这句郭璞注是:「江东呼为●音涉。」这样也可以在「●」断句,「音涉」是为正文「」作的音注,《要术》湖湘本、《津逮》本即作此式。现在的样子是依照金抄、明抄的(金抄这二字从手)。据谢灵运《山居赋》(见注释「二」及《太平御览》卷九九五「藤」引郭注,应「●」连文。

(三)

《太平御览》卷九九五引《诗义疏》首句作「櫐,蔓也」,「白色」作「艾白色」「椎櫐」作「权藟」,显有脱误。《诗经?周南?樛木》「葛藟累之」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藟,一名巨瓜,似燕薁,亦延蔓生。叶艾白色。其子赤,亦可食,酢而不美。」《十三经注疏》所载《经典释文》引《草本疏》基本同孔引,但「巨瓜」作「巨荒」(《四部丛刊》单行本《经典释文》作「巨众」),「叶艾白色」作「叶似艾,白色」(《周易》「困卦」《经典释文》引《草木疏》也是这样,但末了多「幽州人谓之蓷蔂」句)。

(四)

「苣荒」,明抄、湖湘本、《津逮》本同,金抄讹作「茞荒」,《学津》本作「苣众」。渐西本作「苣瓜」。这二字各书所引,也多纷歧,除已见校记(三)外,《本草拾遗》引《草木疏》及今本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均作「巨众」。据阮元校勘,「瓜」、「众」均误,应作「荒」(《楚辞?九歌》王逸注亦作「荒」)。

(五)

「椎櫐」,明抄误作「稚櫐」,据金抄、湖湘本等改正。《周易》「困卦」《经典释文》引《草木疏》作「蓷蔂」,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作「蓷藟」,都是同字异写。

(六)

见《山海经?中山经》「中次十一经」,但「毕山」,应是「卑山」之误。因为「中次十一经」虽有「毕山」条,但没有任何植物的记载,而「卑山」条是:「其上多桃、李、苴、梓,多累。」郭璞注:「今虎豆、狸豆之属。累,一名「縢」,音诔。」《艺文类聚》卷八二、《太平御览》卷九九五引《山海经》正均作「卑山」。

(七)

《艺文类聚》卷八二引《南方草物状》「沈藤」作「浮沉藤」,「齐瓯」作「兖瓯」,字通,「交阯」下有「九真」,余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九五所引除仍作「沈藤」外,余同《类聚》(但「兖」作「齍」,「华色」作「华苞」)。

(八)

自「毦藤」条至「椒藤」条均《南方草物状》文,《要术》分条提行,《艺文类聚》卷八二及《太平御览》卷九五五所引均接写不分条。

本条《类聚》未引。《御览》引「毦藤」作「事毦至藤」,无「小」字及下一「生」字,余为无关重要的差异。

(九)

《类聚》引《南方草物状》「蕑子藤」作「含兰子藤」,无「核如鱼鳞」句,「淡泊无甘苦」作「味淡泊」,《御览》所引,「蕑」误作「简」,无「色」字,余同《要术》(只个别字小差别)。「蕑」,明抄作「简」,误;金抄等作「?」,俗讹字;渐西本作「蕑」,是正字。

(十)

「野聚藤」条《类聚》引除「里」作「俚」外,全同《要术》。《御览》引「色」作「苞」,无「其」字,余同《要术》。

(十一)「椒藤」,《御览》引作「科藤」,「封」作「针」,「赤」作「正赤」,余同《要术》。《类聚》所引略异,作:「菽藤,生金封山,俚人往往卖之。其色正赤。出兴古。」

(十二)《太平御览》卷九九五引作陈祁畅《异物志》,「葭蒲」作「葭蒱」,「子如莲菆」作「实大小长短如莲菆」,无「一日作扶相连」句,脱「里」字,「剥而」作「剥乃」,余同《要术》。《类聚》未引。

(十三)金抄作「切」,他本作「反」。

(十四)「一日作扶相连」,无法解释,应有错字。从「作扶相连」推测,怀疑「一日」是「两两」的残讹。

(十五)《太平御览》卷九九五所引,题作刘欣期《交州记》,文同《要术》。《类聚》未引。

(十六)《艺文类聚》卷八二引《临海异物志》「上下条「作「藤」,比较明确,「此藤」作「既」,「树」,不重文,「十五」作「十」,此外除校记(十七)外,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九五所引「钟」讹作「种」,「缠」上有「既」字,无「尤令速朽也」句,「十五」作「五十」,余除校记(十七)外,同《要术》。

(十七)「咸」,各本同,《类聚》、《御览》引作「盛」,比较合适,《渐西》本改作「盛」。

(十八)《艺文类聚》卷八二及《太平御览》卷九九五所引,「藤」《类聚》作「●藤」,字书无「●」字,疑误;《御览》作「科藤」。《御览》引题称《异物志》,同《要术》;《类聚》引接在上条《临海异物志》下面,标称「又曰」则仍是《临海异物志》文。

(十九)自「」至「柔藤」,均顾微《广州记》文。《艺文类聚》卷八二及《太平御览》卷九九五所引,均至「永不死」止,以下二条未引。《类聚》引「」仍作「●藤」,无「破其外青皮,得白心,即藤」句,其余基本相同,但有错脱。《御览》引同《要术》,惟「」作「科藤」,「则断」之间多「止」字,而「白心」误合为一「息」字。

(二十)本条原与下条连写不分段,此「藤」字与下条「藤类」的「藤」字,各本均只一个,仅金抄重文有两「藤」字,兹从金抄。又《御览》引亦作「藤」。

(二一)「膏藤」条《艺文类聚》卷八二及《太平御览》卷九九五均未引,但均另引有裴渊《广州记》一条,是:「力陈岭,民人居之(起首七字《类聚》只「土人」二字),伐船为业。随树所在(《御览》讹作「居」),就以成槽。皆去水艰(《类聚》讹作「难」)远,动有数里(《御览》脱「里」字)。山生一草,名曰「膏藤」,津汁软滑,无物能比。以此(二字《御览》脱)导地,牵之如流,五六丈船,数人便运。」

(二二)「柔藤」,《类聚》、《御览》亦未引。

「一」

「櫐」,音垒,和「藟」、「●」、「累」、「蔂」是同一字,都由攀缘缠绕的一个意思衍生而来,《广雅?释草》:「藟,藤也」,实际意思就是「藤」。从知「山櫐」犹言「山藤」,《尔雅》也许是泛指的大名。照郭璞解释,所谓「今江东呼櫐为藤,似葛而麤大」,对照他解释《山海经》的「累」说:「今虎豆、狸豆之属。累,一名縢」(见校记(六)),「縢」即「藤」字,则应是「虎豆」、「狸豆」一类的东西。不过「似葛而麤大」,如果是指根,也可能是葛之类的植物。郝懿行《尔雅义疏》则认为是蘡薁(见「薁〔二八〕」注释「一」)。

「二」

「虎櫐」,陈藏器《本草拾遗》、《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都认为是黎豆。黎豆是豆科,别名「貍豆」,也叫「虎豆」。陈藏器以为名称的由来是由于「子作狸首文」。吴其濬说:「有白、红、黑、花各种,花者褐色黑斑,殆即陈氏所云狸首文也」(《植物名实图考》卷一)。郝懿行《尔雅义疏》则以为是紫藤,同样说:「其夹中子色斑然如貍首文。」紫藤是豆科,豆科植物的种子有斑纹如貍首样的是颇不少的。

「●」,音猎涉,郝懿行《尔雅义疏》引谢灵运《山居赋》「猎涉、蘡薁」的谢氏自注:「猎涉字出尔雅」,则尔雅郭注的「●」,在谢灵运所见有迳作「猎涉」的。说明「●」应连文,是「虎豆」的江东别名。

「三」

「苣荒」是《诗义疏》就《诗经》的「葛藟」作解释的。据所描述,可能是蔷薇科悬钩子属的蓬●和薅田藨一类的植物。《本草拾遗》、《图经本草》和《本草纲目》都说是「千岁蔂」,则是另一种。

「四」

「燕薁」即蘡薁,见「薁〔二八〕」注释「一」。

「五」

「沈藤」,《艺文类聚》引作「浮沉藤」。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四记载岭南的各种藤,其中有:「有浮沉藤、兰子藤,子皆如梨,色赤如鸡冠。生食,甜酢。」桑科的无花果,李时珍说广中称为「优昙钵」(《本草纲目》卷三一),结合「齐瓯」和「子皆如梨」,所谓「沈藤」应是无花果属的一种。「沈藤」是脱去一个「浮」字,应如《类聚》所引作「浮沉藤」,但「浮」字实际也是错的,应是「蘤」字的讹传之误。唐?陈藏器《本草拾遗》有「曼游藤」,记载说:「出犍为牙门山谷。……春花,色紫。叶如柳。张司空云:「蜀人谓之沉蘤藤。」」「蘤」即「葩」字,意思是「花」,古音与「浮」近,俗乃讹转作「浮」。所谓「沉蘤」,意即「隐花」,《类聚》、《南越笔记》倒作「蘤沉」(「浮沉」),也是一样。无花果属植物的特征是隐头状花序,花轴顶端肥厚,里面深凹成一空腔,多数小花就著生在空腔里面,外面看不见花。蜀人称为「沉蘤」,其观察比「无花」要正确得多,而无花果属的植物,正有不少种是攀缘性木本的。据此,《南方草物状》所称的「沈藤」,实际应是「沈蘤藤」,是Ficus属的一种。

「六」

「齐」即「兖」字(《周礼?天官》「醢人」、「醯人」,均以「齐」当「兖」字用),「齐瓯」即盛兖的小瓯。

「七」

「毦」,音饵,《说文》:「羽毛饰也。」这里是利用种子的细绒毛作饰物。种子有长绒毛的植物,在夹竹桃科、萝藦科……有不少种。这里只能从产地和大小方面来推测,也许是夹竹桃科羊角拗一类的植物。羊角拗,产于两广一带山坡或丛林中,藤本(或灌木),高约一米余。蓇葖果,木质,内含种子多数。种子线形而扁,一端有长尾,密生白色丝状长毛。

「八」

「苹蒿」,应该就是「苹」(见「苹〔六六〕」注释「一」)。

「九」

「蕑子藤」,《艺文类聚》引作「含兰子藤」,《南越笔记》所记是「兰子藤」,并称实「如梨,色赤如鸡冠」(见注释「五」),所指正是一物。「蕑」,音艰,同「葌」。《诗经?郑风?溱洧》「方秉蕑兮」、《陈风?泽陂》「有蒲与蕑」毛传及《广雅?释草》并云:「蕑,兰也」,正说明「蕑子藤」就是「兰子藤」(古所称兰,指菊科的兰草、泽兰,而兰科的兰花,古称蕙、燕草)。据此推测,这当是一种具有芳香性的攀缘植物。

「一0」苍梧,郡名,汉置,郡治即今广西省苍梧县。「野聚藤」,未详。

「一一」《后汉书》卷八六李贤注引万震《南州异物志》:「乌浒,地名也,在广州之南,交州之北。」

「一二」「葭蒲」,未详是何种植物。「葭」音嘉。「菆」音邹。「莲菆」,指莲的花托,即莲蓬。

「一三」「含水藤」,这类的记载颇多。即就本条所记,《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一二引《海药》转引《交州记》就比较详晰,是:「生岭南及诸海山谷。状若葛,叶似枸杞。多在路,行人乏水处,便吃此藤,故以为名。」《本草拾遗》著录有「含水藤中水」的药,称:「山行无水处,断之得水,可饮,清美。……生岭南。叶似狗蹄。」另有「大瓠藤水」:「藤如瓠,断之水出。生安南。《太康地记》曰:「朱崖、儋耳无水处,种用此藤,取汁用之。」」另外,《南越笔记》卷十四也记载有两种藤:「有凉口藤,状若葛,叶如枸杞。去地丈余,绝之更生。中含清水,渴者断取,饮之甚美。沐发令长。一名「断续藤」。常飞越数树以相绕。」这「凉口藤」,似即《交州记》的「含水藤」,也就是下文引顾微《广州记》的「续断草」。又一种是:「买麻藤,其茎多水。渴者断而饮之,满腹已,余水尚淋漓半日。可解蛇毒,干之亦然。性柔,易治以制履,坚韧如麻,故名,言买藤得麻也。……而其子,味微苦,可食,因名「买子」也。」这种藤虽然同样含有多量的水,和「含水藤」是另一种。但均未悉是何种植物。猕猴桃科的木天蓼,也有「含水藤」的别名,那是另一回事。

「一四」「」,音科,「藤」,大概就是?榈科的省藤。下条的「」,所指相同。

「一五」「篾」,这里指「藤皮」。

「一六」「栟榈」,即?榈。「一七」「五六寸竹」,周围五六寸粗的竹。

「一八」刀陈岭,未详。

「一九」「膏藤」,未详。《植物名实图考》卷二二「蔓草类」记载有「羊桃」说:「今江西建昌造纸处种之,取其涎滑以揭纸。……黔中以其汁黏石不断,……光州造冢,以其浸水,以土捶之,干则坚如石。……以火温之则解。」

「二0」「柔藤」,似非省藤,未详。

藜七六《诗》云(一):「北山有莱。」《义疏》云(二):「莱,蔾「一」也,茎叶皆似「菉,王刍「二」」。今兖州人蒸以为茹,谓之「莱蒸」。谯、沛「三」人谓鸡苏「四」为莱,故《三仓》云:「莱「五」、茱萸」,此二草异而名同。」

(一)

《诗经?小雅?南山有台》的一句。

(二)

《太平御览》卷九九八「蔾」引《诗义疏》同《要术》,但多脱误。《诗经?南山有台》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则有异,是:「莱,草名,其叶可食。今兖州人烝以为茹,谓之莱烝。」无以下各句。

「一」

「蔾」同「藜」,即藜科的藜。老硬的茎,可以作杖,称为「黎杖」。这里的「莱」,和《尔雅?释草》的「厘,蔓华」,均指藜。

「二」

「菉,王刍」,《尔雅?释草》文。郭璞注:「菉蓐也。今呼鸱脚莎。」《唐本草》注:「荩草,……俗名「菉蓐草」,《尔雅》云所谓王刍者也。」《重修政和证类本草》、《本草纲目》、《植物名实图考》并从其说。那末「王刍」是禾本科的荩草。但禾本科植物不可能和藜相像。或者所指不是荩草,而是郭璞所谓「鸱脚莎」。假定鸱脚莎是莎草科植物,也不和藜相像。据此,《诗义疏》所指的「王刍」当是另一种植物。《说文》:「荩,艸也」,「菉,王刍也」,二者分释,「荩」不等于「王刍」。

「三」

「谯、沛」是相邻的二郡,在今安徽省东北角。谯郡,后汉置,故治即今安徽省亳县。沛郡,汉置,后汉为沛国,故治在今安徽省宿县西北。

「四」

「鸡苏」即水苏,见「藻〔七0〕」注释「二」。

「五」

「莱」,似乎和「茱萸」联系不上。芸香科的花椒和食茱萸等的果实,《尔雅?释木》及《说文》都有「莍」的名称,则「莱」似应作「莍」。清孙星衍辑佚本《仓颉篇》就直接改作「莍、茱萸」。

但从另一方面考察,《诗义疏》既引以解释「莱」,这一「莱」字就不应是错字。《仓颉篇》孙星衍《序》称:「《仓颉》始作,其例与《急就》同,……或三字、四字,……以便幼学循诵。」则每句各字之间,原无以下字解释上字的关系,所谓「莱、茱萸」只是将同样有辛香气味的「莱」(即水苏)和「茱萸」连类地排列在一起而已,它不是《三仓训故》字典式的书,本来就不是「莱,茱萸也」式的。据此,这个「莱」就和谯沛的方言相合,它就不是错字了。《诗义疏》只是说「莱」有藜和鸡苏的二种说法,所以说「此二草异而名同」,孙星衍改为「莍,茱萸」是理解为字典式的解释,与《三仓》体例不合,也和自己作的《序》抵触。《三仓》是我国最早的三篇识字训蒙的书,《仓颉篇》是其一。

●七七《广志》云(一):「●子「一」,生可食。」

(一)

《集韵》「六术」引《广志》是:「●子,生可食。一曰马芹。」

「一」

「●子」,未悉是何种植物。卷八有二处提到(《作酱等法》篇和《八和虀》篇),参看《作酱等法》篇注释「六」。

薕七八《广志》云(一):「三薕「一」,似翦羽「二」,长三四寸;皮肥(二)细,缃色「三」。以蜜藏之,味甜酸,可以为酒啖「四」。出交州。正月中熟。」

《异物志》曰(三):「薕实虽名「三薕」,或有五六,长短四五寸,薕头之间正岩。以正月中熟,正黄,多汁。其味少酢,藏之益美。」

《广州记》曰:「三薕快酢,新说蜜为糁,乃美。」

(一)

《广志》条及下文《广州记》条,类书未引。

(二)

「肥」,疑应作「肌」。

(三)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三廉」仅引有陈祁畅《异物志》一条,与《要术》引《异物志》有异:「三廉大实,实不但三(小注:「虽名三廉,或有四、五、六枝」)。食之多汁,味酸且甘。藏之尤好,与众果相参。」「枝」应是「棱」字之误。

「一」

「廉」是棱角,由于这种植物的果实有棱,故加草头作「薕」。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下记载,「五敛子」名称的由来说:「上有五棱,如刻出,南人呼「棱」为「敛」,故以为名。」《要术》下文引《异物志》称:「虽名三薕,或有五六。」可能即是五敛子,即酢酱草科的杨桃,也写作「阳桃」、「羊桃」、「洋桃」。《尔雅?释草》的「苌楚,铫芅」,也叫「羊桃」;猕猴桃科的猕猴桃,也叫「阳桃」;异名相同,均非此所指。

「二」

「翦」,集韵:「箭或作翦」,是「翦羽」即「箭羽」,这里指杨桃果子上的棱有些像箭干上箭羽的形状。渐西本据吾点校改作「箭」,不必。

「三」

「缃色」,黄而带青色。

「四」

「酒啖」,作为下酒的食物。

蘧蔬七九《尔雅》曰(一):「出隧,蘧蔬「一」。」郭璞注云:「蘧蔬,似土菌(二)「二」,生「菰草」。今江东噉之,甜滑。音氍?(三)。」

(一)

见《尔雅?释草》。郭璞注「噉」作「啖」,字同。

(二)

「菌」,金抄、明抄作「箘」,二字古通,兹从他本及《尔雅》郭注作「菌」。

(三)

「氍?」,音渠蔬,是郭璞给「蘧蔬」作的音注,原文也在这个地位,和注文是一样大的字。「?」,金抄脱,明抄讹作「●」,据《尔雅》郭注改正《津逮》本、《学津》本、渐西本这个音注都移在标目下,《津逮》本、渐西本「?」讹作「●」)。

「一」

「蘧蔬」,本草书等一致认为是菰,即茭白的嫩苔。《图经本草》描述极详:「今江湖陂泽中皆有之,即江南人呼为茭草者。生水中,叶如蒲苇辈,刈以秣马,甚肥。春亦生笋,甜美堪噉,即菰菜也,又谓之茭白。其岁久者,中心生白台,如小儿臂,谓之「菰手」,今人作「菰首」,非是。《尔雅》所谓「蘧蔬」,注云:「似土菌,生菰草中」,正谓此也。故南方人至今谓菌为菰,亦缘此义也。其台中有墨者,谓之「茭郁」。……二浙下泽处,菰草最多。其根相结而生,久则并土浮于水上,彼人谓之「菰葑」。……至秋结实,乃雕胡米也,古人以为美馔。」古人当然不可能知道茭白是被食用黑穗菌侵入嫩苔后畸形发育而成的菌瘿,但给后期长成了孢子块而使茭白内部变黑的现象特别名之为「茭郁」倒是很有意思的。

「二」

「土菌」,指蕈类,肥白的蕈柄和菰的畸形菌瘿相像。茭白「如小儿臂」,故又名「菰手」。

芺(一)八0《尔雅》曰(二):「钩,芺「一」。」郭璞云:「大如拇指,中空,茎头有台,似蓟「二」。初生可食。」

(一)

「芺」,明抄、湖湘本等讹作「芙」,据金抄、渐西本及《尔雅》改正。引《尔雅》的「芺」字,金抄亦讹作「芙」,渐西本不讹。

(二)

见《尔雅?释草》。正文与郭注并同《要术》。

「一」

「芺」,音袄,是菊科的苦芺。

「二」

「蓟」,菊科的大蓟和小蓟。《尔雅?释草》:「芺、蓟,其实荂。」郭璞注:「芺与蓟,茎头皆有蓊台,名荂,即其实。」是说芺和蓟是同类相似的二种,「荂」是这二种的果实的共名。但《说文》:「芺,蓟也。」则指二者为一,与郭说异,但应以郭说为是。

茿八一《尔雅》曰(一):「筑,萹蓄「一」。」郭璞云:「似小藜,「二」赤茎节,好生道旁。可食。又杀虫「三」。」

(一)

见《尔雅?释草》,「茿」作「竹」,同音借用,但易与竹混淆,不如用「茿」。《毛诗》亦作「竹」(《诗经?卫风?淇奥》「绿、竹猗猗」),韩、鲁《诗》均作「●」。《说文》则作「●」,解释是「萹●」。「茿」是「●」的省文。郭璞注同《要术》。

「一」

萹蓄是蓼科。「萹」音篇。

「二」

小藜是藜科。

「三」

「萹蓄」,《神农本草经》已著录,称:「杀三虫。」陶弘景注:「煮汁与小儿饮,疗蚘虫有验。」现在也用为驱除蛔虫药。

蕵(一)芜八二《尔雅》曰(二):「须,蕵芜「一」。」郭璞注云:「蕵芜,似羊蹄,叶细,味酢,可食。」

(一)

本目内三「蕵」字,各本均作「薞」,兹从《尔雅》作「蕵」。

(二)

《尔雅?释草》文,与郭注并同《要术》。

「一」

「蕵」,音孙。「蕵芜」,《图经本草》认为是酸模(参看「羊蹄〔七二〕」注释「二」),李时珍亦认为「蕵芜乃酸模之音转」(不但是音转,而且「蕵芜」是「须」的切音),即蓼科的酸模。邢昺注《尔雅》认为葑、芜菁、蔓菁、荛、芥和须、蕵芜是一样东西,非是。

隐荵八三《尔雅》云(一):「蒡,隐荵「一」。」郭璞云:「似苏,有毛,今江东呼为隐荵。藏以为菹,亦可瀹食。」

(一)

《尔雅?释草》文,与郭璞注并同《要术》。

「一」

陶弘景注《神农本草经》「桔梗」说:「叶名隐忍,二三月生,可煮食之。」郝懿行《尔雅义疏》即据陶说认为隐荵就是桔梗(桔梗科)。但桔梗全株光滑无毛,恐非。

《名医别录》:「桔梗,……一名荠苨。」李时珍说:「荠苨,苗似桔梗,根似沙参,故奸商往往以沙参、荠苨通乱人参。……葛洪《肘后方》云:「隐忍草,苗似桔梗,人皆食之,……」据此,则隐忍非桔梗,乃荠苨苗也。荠苨苗甘可食,桔梗苗苦不可食,尤为可证」(《本草纲目》卷一二上「荠苨」)。荠苨,同属于桔梗科,又名「甜桔梗」。「蒡」音旁。「荵」音忍。「苨」音迷。

守气(一)八四《尔雅》曰(二):「皇,守田「一」。」郭璞注曰:「似燕麦。子如雕胡米,可食。生废田中。一名「守气」。」

(一)

「守气」这一目除金抄、明抄外,他本均脱(只有标题,下面注明「脱」)。吾点据《尔雅》「皇,守田」及郭注增补,是,可是渐西本没有敢补入。

(二)

《尔雅?释草》文,与郭注并同《要术》。

「一」

唐陈藏器《本草拾遗》:「●米」,……久食不饥,去热益人,可为饭。生水田中,苗子似小麦而小,四月熟。《尔雅》云:「「守田」,「似燕麦,可食,一名守气」也。」《本草纲目》卷二三「●草」、《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二「●米」,并同意陈说。「●」音罔。●草是禾本科。天南星科的半夏,别名「守田」,那是另一回事。

地榆八五《神仙服食经》云:「地榆「一」,一名「玉札」。北方难得,故尹公度「二」曰:「宁得一斤地榆,不用明月珠。」其实黑如豉,北方呼「豉」为「札」,当言「玉豉」。与五茄「三」煮,服之可神仙。是以西域真人曰:「何以支长久?食石畜金盐「四」;何以得长寿?食石用玉豉。」此草雾而不濡,太阳气盛也,铄玉烂石「五」。炙其根作饮,如茗气。其汁酿酒,治风痹(一),补脑。」

《广志》(二)曰:「地榆可生食。」

(一)

「痹」,各本均作「痺」,俗讹字,痹症字应从畀,兹改正。

(二)

《太平御览》卷一千「地榆」引《广志》同《要术》。上条未引。

「一」

地榆即蔷薇科。陶弘景注《神农本草经》「地榆」说:「花子紫黑色如豉,故名玉豉。……根亦入酿酒。道方烧作灰,能烂石也。乏茗时用菜作饮亦好。」以后本草书就没有道方烂「石」等的说法。现在主要用为收敛止血药。地榆夏末秋初开花,花小形多数,密集成顶生的长椭圆形短穗状花序,暗紫色,形色像桑椹。《图经本草》说:「七月开花,如椹子紫黑色。」比比作「如豉」更像些。至于产地,《名医别录》明说:「生桐柏及冤句山谷。」桐柏山在今河南桐柏县,冤句县在今山东菏泽县,所谓「北方难得」,完全是「服食家」故弄虚玄的谎言。现在华北、华南均有出产。

「二」

尹公度,即传说与老子一道西出函谷关去的尹喜,今传关尹子的书,就是伪托他写的。

「三」

「五茄」,即五加科的五加。其根皮即五加皮。

「四」

「金盐」是五加的别名,见《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一二引《煮石经》。

「五」

这里的「玉」、「石」,是指「五石散」一类的「服食法」的「石药」。魏晋南北朝间盛行服食金石类药以求「长生」,往往热毒发狂,称为「石发」,甚者至死。地榆有凉血作用,五加去风湿,舒筋骨,并有强壮作用。配合这二种药以消铄石药的热毒,故有「铄玉」或「烂石」、「煮石」之说。

人苋「一」八六《尔雅》曰(一):「蒉(二),赤苋。」郭璞云:「今人苋赤茎者。」

(一)

见《尔雅?释草》。郭璞注「今人苋」作「今之苋」。据阮元校勘「之」是「人」字之误。《要术》标题题作「人苋」,也说明郭注原作「人」。

(二)

「蒉」,金抄、明抄有,同《尔雅》,他本均脱;吾点亦未校补,渐西本也跟著脱漏。

「一」

「人苋」,即苋菜。一说是野苋。「蒉」音蒯。

莓(一)八七《尔雅》曰(二):「葥(三),山莓「一」。」郭璞云:「今之木莓也,实似藨(四)莓「二」而大,可食(五)。」

(一)

「莓」,与「莓〔一0一〕」标题相同,《学津》本、渐西本改这个标题为「葥」,黄麓森校本改为「山莓」。《要术》常采用郭注为标题,也许原来是「木莓」,脱去「木」字。

(二)

见《尔雅?释草》。郭注作「亦可食」,余同。

(三)

「葥」,金抄、明抄作「箭」,兹从他本及《尔雅》作「葥」。

(四)

「似」,金抄、明抄有,同郭注,他本脱(吾点校补「似」,渐西本没有依著补)。「藨」,金抄讹作「帘」,明抄讹作「薕」,据他本及郭注改正。

(五)

「可食」,金抄、明抄同;他本作「亦可食」,同郭注,是后人据今本郭注补的。

「一」

「山莓」,据李时珍就实物验证,就是蔷薇科的悬钩子,落叶小灌木。参看「莓〔一0一〕」注释「一」。「葥」音箭。「莓」音每,又音梅。

「二」

「藨」音镖,「藨莓」,见「藨〔九0〕」注释「一」。

鹿葱「一」八八《风土记》(一)曰:「宜男,草也,高六尺,花如莲。怀?人带佩,必生男。」

陈思王《宜男花颂》云(二):「世人有女求男,取此草食之,尤良。」

嵇含《宜男花赋序》云(三):「宜男花者,荆楚之俗,号曰「鹿葱」。可以荐宗庙。称名则义过「马舄」「二」焉。」

(一)

《太平御览》卷九九四、《艺文类聚》卷八一(均「鹿葱」条)均引到《风土记》此条,文句略同。《御览》卷九九六「萱」再引《风土记》多「又名萱草」句。

(二)

引陈思王(即曹植)《宣男花颂》云云,应是《颂》的序文。《曹子建集》卷七载有《宜男花颂》及《艺文类聚》卷八一所引,都是四言韵文,无此二句。

(三)

《太平御览》卷九九四引嵇含《宜男花赋序》较详,但缺「马舄」句,全文是:「宜男花者,世有之久矣。多植幽皋曲隰之侧,或华林、玄圃,非衡门蓬宇所宜序也。荆楚之土,号曰「鹿葱」。根苗可以荐于俎。世人多女欲求男者,取此草服之,尤良也。」末二句与曹植文相同,可能嵇含因袭曹植。

「一」

《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十一:「萱草……一名鹿葱;花名宜男。」百合科的萱草,有「鹿葱」、「宜男」、「忘忧」诸异名,俗名金针菜,和同属的黄花菜,亦名金针菜者是二种。

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一有一条与《宜男花赋序》自相矛盾的记载:「水葱,花叶皆如鹿葱。花色有红、黄、紫三种。出始兴。妇人怀妊,佩其花生男者,即此花,非鹿葱也。」不但以水葱当宜男花,并且指明鹿葱不是宜男花,与其《宜男花赋序》自相排斥。这就充分说明《南方草木状》不是嵇含的书。《要术》引及其《序》,但无一字引及其书,也足以说明这一问题。

「二」

「马舄」,即车前科的车前。《诗经?周南?芣卫》:「采采芣卫。」毛《传》:「芣卫,马舄;马舄,车前也。宜怀任焉。」《名医别录》:「车前子……强阴益精,令人有子。」但在名称上没有像萱草那样直接名为「宜男」,故云「宜男」义过「马舄」。但《名医别录》用为强壮药,《本草衍义》的作者寇宗奭几乎上当,已明斥为荒谬。现在也主要用为利尿药。舄音昔。芣卫音浮以。

蒌蒿八九《尔雅》曰(一):「购,蔏蒌。」郭璞注曰:「蔏蒌,蒌蒿「一」也。生下田。初出可啖。江东用羹鱼。」

(一)

见《尔雅?释草》。正文及郭注并同《要术》。

「一」

「蒌蒿」,是菊科。「蔏」音商。

藨九0《尔雅》曰:「藨「一」,麃。(一)」郭璞注曰:「藨即莓也,江东呼「藨莓」。子似覆葐「二」而大,赤,酢甜可啖。」

(一)

金抄、明抄开头就是「郭璞注曰」云云,无「《尔雅》曰:「藨,麃」」句,他本都有(湖湘本开始补入,惟除渐西本外,「麃」均讹作「藨」)。「郭璞注曰」云云既是郭璞注《尔雅》「藨,麃」的,应有《尔雅》本文,兹补入。郭璞注开头是:「麃即莓也,今江东呼为「藨莓」」,以下同《要术》。

「一」

「藨」或「藨莓」,据李时珍考证就是蔷薇科悬钩子属的薅田藨。参看「莓〔一0一〕」注释「一」。「藨」音镖。「麃」音票。

「二」

「覆葐」,见「覆葐〔九二〕」。

藄九一《尔雅》曰(一):「藄,月尔。」郭璞注云:「即紫藄「一」也,似蕨,可食。」

《诗疏》曰(二):「藄菜「二」也。叶狭,长二尺,食之微苦,即今英(三)菜也。《诗》曰:「彼汾沮洳,言采其芵(四)。」」一本作「莫」。

(一)

见《尔雅?释草》。正文及郭注并同《要术》。

(二)

《诗义疏》,《要术》间或只称「《诗疏》」、「《义疏》」或「《疏》」。这里「《诗疏》曰」原作「《诗》曰」,误,应是「《诗疏》曰」脱「疏」字,兹补入。

(三)

「英」,除金抄外,各本同。这是一个有问题的字。但金抄不清楚,改模糊了。照下文「言采其芵」,似应作「芵」。并参看校记(四)。

(四)

「芵」,各本作「英」。《诗经?魏风?汾沮洳》作「莫」。按《汾沮洳》中这一段的原文是:「彼汾沮洳,言采其莫。彼其之子,美无度。美无度,殊异乎公路。」「莫」与「洳」、「度」、「路」为韵,不可能《毛诗》的别本或者「三家《诗》」会作「英」的。《诗义疏》从《毛诗》郑说,作「芵」也不可能。这只能是《要术》不同本子的误字,而「一本作莫」的那个本子是正确的。由于院刻的底本原作「芵」,院刻校书的态度是不改原样,所以将别本的异字注明。这个情况和卷八《作酱等法》篇的「锉●」相同。

「一」

「紫藄」,即紫萁科的紫萁。郭璞辨别《尔雅?释草》的「蕨,●」不是紫藄,而是蕨,指出《广雅?释草》「茈藄,蕨也」的错误(参看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蕨」条)。郭璞辨别二者为二物是对的。不过就《广雅》说,有时也以同类相属的植物列举在一起,而以大名作总称的。紫藄也是蕨类,说成「茈藄,蕨也」,也未始不可。「茈」即「紫」字。「藄」音其。

「二」

「藄菜」是《诗义疏》就《诗经》「言采其莫」的「莫」作解说,也就是说,莫就是藄菜。但《汾沮洳》孔颖达疏引陆玑《疏》解释「莫」是:「莫,茎大如箸,赤节;节一叶,似柳叶,厚而长,有毛刺。今人缫以取茧绪。其味酢而滑,始生可以为羹,又可生食。五方通谓之「酸迷」,冀州人谓之「干绛」,河汾之间谓之「莫」。」则是指蓼科的酸模。说明《诗义疏》不是陆玑《疏》。

覆葐九二《尔雅》曰(一):「茥,蒛葐。」郭璞云:「覆葐「一」也,实似莓「二」而小,亦可食。」

(一)

见《尔雅?释草》。正文及郭注并同《要术》。

「一」

「覆葐」即蔷薇科的覆盆子,与悬钩子同属。参看「莓〔一0一〕」注释「一」。「茥」音圭。「蒛」音缺。「葐」音盆。

「二」

「莓」,据郭璞注「藨即莓也」,是指薅田藨(见「藨〔九0〕」及注释「一」)。

翘摇「一」九三《尔雅》曰(一):「柱夫,摇车。」郭璞注曰:「蔓生,细叶,紫华。可食。俗呼「翘摇车」。」

(一)

见《尔雅?释草》,文同。《太平御览》(清鲍崇城校宋刊本)卷九九八引《尔雅》亦同,但《御览》别本误作「枉矢,摇草」。郭注「俗呼」作「今俗呼曰」,余同。

「一」

「翘摇」,当是豆科的紫云英。但也像豆科的苕子。见「苕〔六八〕」注释「三」。

乌蓲音丘九四《尔雅》曰(一):「菼,薍「一」也。」郭璞云:「似苇而小,实中。江东呼为「乌蓲」。」

《诗》曰(二):「葭、菼揭揭。」毛云:「葭,芦;菼,薍。」《义疏》云(三):「薍,或谓之荻;至秋坚成即刈,谓之「萑(四)」。三月中生。初生其心挺出,其下本大如箸,上锐而细,有黄黑勃「二」,著之污人手。把取正白,噉之甜脆。一名「蓫薚」。扬州谓之「马尾」。故《尔雅》云:「蓫薚,马尾「三」也。」幽州谓之「旨苹」。」

(一)

见《尔雅?释草》,无「也」字。郭注同《要术》。

(二)

《诗经?卫风?硕人》的一句。

(三)

《诗经?硕人》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和《诗义疏》不同,是:「薍,或谓之荻;至秋坚成,则谓之雈。其初生,三月中其心挺出,其下本大如箸,上锐而细。扬州人谓之马尾。」《尔雅》邢昺疏引陆玑《疏》同孔引。《艺文类聚》卷八二「荻」引作《诗义疏》,只是:「薍,或谓之荻;至秋坚成,谓之雚也。」《太平御览》卷一千「芦荻」引作《毛诗义疏》,也只是:「薍,或谓之荻;至坚成,则谓之雚。」所引均无「刈」字。

(四)

「萑」,本字作「?」,简写作「萑」;金抄、明抄作「雚」,俗讹字;湖湘本、《津逮》本作「藿」,误;兹从《学津》本、渐西本及陆玑《疏》作「萑」。

「一」

「菼」音毯,「薍」音换,和下文的「萑」,音完,都是指禾本科的荻。分开来说,古时在秀前叫「菼」或「薍」,也叫「蒹」(音兼)或「薕」(音廉);秀成后叫「萑」。同科相似的芦,在秀前叫「葭」(音嘉)或「芦」,秀成后叫「苇」。荻和芦的共名:花,都叫「苕」(《尔雅》、《说文》又作「芀」);嫩芽都叫「●」(音权)。

「二」

「勃」是粉末,这里指荻的初生笋箨上的茸毛。

「三」

《尔雅?释草》:「蓫薚,马尾。」郭璞注:「《广雅》曰:「马尾,蔏陆。」《本草》云:「别名薚。」今《关西》亦呼为薚,江东呼为当陆。」所指是商陆科的商陆,和芦荻是另一回事。而《诗义疏》认为「蓫薚」(音托汤)和「马尾」都是荻的异名,如果不是引称或传抄有误,显与郭说不同。

●(一)九五《尔雅》曰(二):「槚,苦荼(三)「一」。」郭璞曰(四):「树小似栀子「二」。冬生叶,可煮作羹饮。今呼早采者为「荼」,晚取者为「茗」。一名「荈」。蜀人名之「苦荼」。」

《荆州地记》曰(五):「浮陵「三」荼最好。」

《博物志》曰(六):「饮真荼,令人少眠。」

(一)

标题金抄、明抄作「●」。「●」,原音荼,后来音茶,就成为「茶」字。「荼」,原有二义,一是苦菜,一即指茶,为了使后一义不和前一义混淆,乃加木旁作「●」。明清刻本迳标作「茶」,非(茶的名称,始于唐)。

(二)

「《尔雅》曰」,金抄、明抄题作「郭璞曰」,这是《尔雅?释木》文,他本作「《尔雅》曰」,是,兹改正。

(三)

在本目内五「荼」字,金抄、明抄均作「荼」,他本迁就各该本的标题均作「茶」,非。

(四)

「郭璞曰」,金抄、明抄原在《尔雅》的正文上面,因此连正文直贯注文,都作为郭璞的话。这是明显的窜乱,兹予移后放在这里。郭璞注文,全同《要术》。

(五)

《荆州地记》条金抄、明抄都在这个地位,他本均与《博物志》互倒。此条《太平御览》未引。

(六)

《博物志》卷二有和《要术》所引相同的记载,惟「荼」作「茶」,是后来人改的。《太平御览》卷八六七「茗」引《博物志》「令人少眠」作「令少眠睡」。

「一」

「槚,苦荼」,就是现在的茶。唐陆羽茶经:「其名一曰茶,二曰槚,三曰蔎,四曰茗,五曰荈。」并说:「从草当作茶,其字出《开元文字音义》。」槚音贾。荈音喘。蔎音设。

「二」

栀子,是茜草科。

「三」

「浮陵」,无此地名,应是音同形似的「涪陵」之误。《神农本草经》:「丹砂,……生符陵。」陶弘景注:「符陵,是涪州。」则「涪」,俗写作「浮」,也有可能。三国蜀置涪陵郡,郡治在今四川省彭水县,晋移治今涪陵县境,其他与湖北、湖南接壤。古荆州原包括今两湖及四川、广西边隅等地,「竹〔五一〕」引《荆州记》即及于广西壮族自治区贺县。

荆葵「一」九六《尔雅》曰(一):「荍,蚍衃。」郭璞曰:「似葵,紫色。」

《诗义疏》曰(二):「一名「芘芣」。华紫绿色,可食,似芜菁(三),微苦。《陈诗》曰:「视尔如荍。」」

(一)

《尔雅?释草》文。郭璞注作:「今荆葵也。似葵,紫色。谢氏云:「小草,多华,少叶,叶又翘起。」」《要术》引一开头就是「似葵,紫色」,没有指明是什么植物,而下条引《诗义疏》也没有提到「荆葵」,也和标题不相应,实际是脱「今荆葵也」句,应照补。

(二)

《太平御览》卷九九四「荆葵」引《诗义疏》只是「荍,一名楚葵」五字。「楚葵」是水芹,而且《御览》标目也题作「荆葵」,应是「荆葵」之误。《诗经?陈风?东门之枌》「视尔如荍」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芘芣,一名荆葵。似芜菁,华紫绿色,可食,微苦。」《尔雅》邢昺疏引陆玑《疏》同孔引。《太平御览》卷九七九「葵」引陆玑《毛诗义疏》作:「荍,一名比不,一名楚葵,似芜菁英,华紫绿色,可食,微苦也。」「楚葵」仍是「荆葵」之误(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及清丁晏校陆《疏》本引《御览》此条均作「荆葵」,孔、邢引陆《疏》亦作「荆葵」)。

(三)

「似芜菁」,金抄、明抄作「华似芜菁」,「华」字和上文重复,据他本及陆玑《疏》删去。

「一」

「荆葵」,即锦葵科的锦葵。「荍」音翘,「蚍衃」同「芘芣」,音琵浮,都是锦葵的异名(荞麦也写作「荍麦」,和锦葵无关)。

窃衣九七《尔雅》曰(一):「蘮蒘,窃衣「一」。」孙炎云:「似芹,江河间食之。实如麦,两两相合,有毛,著人衣。其华著人衣,故曰「窃衣」。」

(一)

《尔雅?释草》文。《太平御览》卷九九八「窃衣」引孙炎注是:「江淮间食之。其花著人衣,故曰窃衣。」下接郭璞注,是:「似芹,可食。实大如麦,两相合,有毛著人衣。」今本郭注「实」作「子」,「两」作「两两」,余同《御览》。《要术》所引孙炎注,「……著人衣」重复,疑与郭注有混淆。

「一」

窃衣是繖形科。「蘮蒘」音计如。

东风九八《广州记》云(一):「东风「一」,华叶似「落娠妇「二」」,茎紫。宜肥肉作羹,味如酪,香气似马兰「三」。」

(一)

《太平御览》无「东风」目。卷九八○「冬风」引有《南州记》一条,实际就是《广州记》的「东风」,参看「菜茹〔五0〕」该条校记。《要术》本条和「菜茹〔五0〕」引《广州记》的「冬风」重复。《广州记》有裴渊撰和顾微撰二种。《要术》「东风」、「冬风」分列于二处,也许出自该二种《广州记》,而贾氏认为不同,否则是因后人伪增而重沓。

「一」

「东风」,即菊科的东风菜,参看「菜茹〔五0〕」。

「二」

《名医别录》「升麻」陶弘景注:「建平间亦有,形大味薄,不堪用。人言是「落新妇」根,不必尔,其形自相似,气色非也。落新妇亦解毒。」《本草拾遗》:「按今人多呼小升麻为落新妇,功用同于升麻,亦大小有殊。」毛莨科的升麻,确实和虎耳草科的落新妇相像。大概这里的「落娠妇」就是指落新妇。

「三」

马兰,与东风菜同属,俗名「马兰头」(此草不香,而得兰名,古来很多人怀疑,浙东有名之为「马头」者,其草好生路旁湿地,「马兰」也许是「马」之讹)。《本草纲目》卷十四「马兰」:「叶有刻齿,状似泽兰,但不香尔。」《植物名实图考》卷二五引野菜赞:「马兰不馨,名列香草。」马兰的确不香,香的是鸢尾科的马蔺,即蠡实。大概因为这个缘故,除金抄、明抄作「马兰」外,他本均作「马蔺」,似是而实非。《广韵》「东」字下解释「东风菜」引《广州记》作:「陆地生。茎赤。和肉作羹,味如酪,香似兰」,亦作「兰」,但脱一「马」字,就完全不对头了。

●「一」丑六反九九《字林》云:「草似冬蓝「二」。蒸食之,酢。」

「一」

「●」,究竟是指酸模,或指羊蹄,很难确定,参看「羊蹄〔七二〕」注释「二」。「●」,音触,和「蓫」、「蓄」是同一个字;但《说文》:「●,艸也,从艸里声,读若厘。」从里的「●」字会读作触音,可疑,疑实际应作「苖」,否则是习俗借用的讹字。《说文》段注和钮树玉《说文解字校录》也都认为是音错了的。音错了就不是「蓫」字,所指也就不是羊蹄了。

「二」

《尔雅?释草》:「葴,马蓝。」郭璞注:「今大叶冬蓝也。」「冬蓝」,即爵床科的马蓝。「葴」,音针。

●「一」而兖反一00「木耳也。(一)」

按(二)木耳,煮而细切之,和以姜、橘,可为菹,滑美。

(一)

自此条以下至「〔一0三〕」,均系《字林》文。

(二)

按语的内容,和卷九《作菹藏生菜法》篇贾氏本文的「木耳菹」对照,作法相同;可是和卷八《羹臛法》篇引《食经》文的「椠淡」作法完全两样,这个按语,应是贾氏所加。

「一」

「●」,音软,即木耳。

莓(一)亡代反一0一「莓「一」,草实,亦可食。」

(一)

「莓」,音枚,又音每,则「亡代」应作「芒代」。惟《玉篇》有「亡救、亡佩二切」,则此处作「亡代反」,似亦不误。

「一」

《本草纲目》卷十八上「蓬蔂」,对《尔雅》和本草书所记的「莓」类有如下的析述:「此类凡五种,予尝亲采,以《尔雅》所列者校之,始得其的。……」

「一种,藤蔓繁衍,茎有倒刺,逐节生叶。叶大如掌状,类小葵叶,面青背白,厚而有毛。六七月开小白花。就蒂结实,三四十颗成簇,生则青黄,熟则紫黯,微有黑毛,状如熟椹而扁。冬月苗叶不凋者,俗名「割田藨」,即本草所谓「蓬蔂」也。」

「一种,蔓小于蓬蔂,亦有钩刺。一枝五叶,叶小而面背皆青,光薄而无毛。开白花。四五月实成,子亦小于蓬蔂而稀疏,生则青黄,熟则乌赤。冬月苗凋者,俗名「插田藨」,即本草所谓「覆盆子」,《尔雅》所谓「茥,缺盆」也。此二者俱可入药。」

「一种,蔓小于蓬蔂,一枝三叶,叶面青,背淡白,而微有毛。开小白花。四月实熟,其色红如樱桃者,俗名「薅田藨」,即《尔雅》所谓「藨」者也,故郭璞注云:「藨即莓也,子似覆盆而大,赤色,酢甜可食。」此种不入药用。」

「一种树生者,树高四五尺,叶似樱桃叶而狭长。四月开小白花。结实与覆盆子一样,但色红为异。俗亦名「藨」,即《尔雅》所谓「山莓」,陈藏器《本草》所谓「悬钩子」者也(按「悬钩子」陈藏器《本草拾遗》始著录)。……」

「一种,就地生蔓,长数寸,开黄花,结实如覆盆而鲜红,不可食者,本草所谓「蛇莓」也。」

前四种都是悬钩子属的植物。覆盆子见于「覆葐〔九二〕」,薅田藨见于「藨〔九0〕」,悬钩子见于「莓〔八七〕」,蓬蔂参看「藤〔七五〕」注释「三」。末一种蛇莓是同科异属的。

本条只说是「草实」,太简单,所指除不是灌木的悬钩子和不能吃的蛇莓外,其余三种和别的一些「莓」都有可能。

荁「一」音丸一0二「荁,干菫也。」

「一」

荁是菫菜科的。但《字林》解释是「干菫」,则似是指干了的菫叫做「荁」。参看「菫〔六二〕」及注释。

一0三「一」,《字林》曰:「草,生水中,其花可食。」

「一」

「」,音斯,字书解释也只是引《要术》转引《字林》的这个内容,未知是否与「?」同字??草是莎草科,参看「五谷〔一〕」注释「一」。

木一0四《庄子》曰(一):「楚之南,有冥泠一本作「灵」者,以五百岁为春,五百岁为秋。」司马彪曰:「木,生江南,千岁为一年。」

《皇览?冢记》曰(二):「孔子?茔中树数百,皆异种,鲁人世世无能名者。人传言:孔子弟子,异国人,持其国树来种之。故有柞、枌、雒离、女贞、五味、毚檀之树「一」。」

《齐地记》曰(三):「东方有「不灰木」「二」。」

(一)

见《庄子?逍遥游》篇,文同。「司马彪曰」云云,原提行另写,这是他给《庄子》作注的,兹移列于此。

(二)

《皇览》是曹丕时王象等所编集的最早类书,《?记》是其中的一个分类项目。书已佚。《史记?孔子世家》裴骃《集解》引到此条,文较详。

(三)

《太平御览》卷九六○木部「胜火」引作伏琛《齐地记》,书已佚,引文是:「东武城东南有「胜火木」,《方》(原讹作「木」)《俗音》曰「梃子」。其木经野火烧,炭不灭,故东方朔谓之「不灰之木」。」

「一」

「柞」,仍是壳斗科,也就是〔一0八〕目的「栎」,不是椅科。

「枌」,《诗经?陈风?东门之枌》毛《传》:「枌,白榆也。」即榆科的白榆。

「女贞」,即木犀科。但有异文,《孔子世家》司马贞《索隐》说:「女贞,一作「安贵」,香名,出西域。」则所指不同。

「毚」音谗。司马贞《索隐》:「毚檀,檀树之别种也。」字亦作「欃」,《文选》司马相如《上林赋》:「欃檀、木兰。」郭璞注引孟康:「欃檀,檀别名也。」檀树不是指檀香,是豆科。

「雒离」,未详。《文选》司马相如《子虚赋》:「檗、离、朱杨。」郭璞注引张揖:「离,山梨也。」那「雒」可能指洛水,「雒离」是从洛水来的山梨。

「二」

石绵有「不灰木」的异名,未知所指即石绵否?

桑(一)一0五《山海经》曰:「宣山,……有桑,大五十尺,其枝四衢。

「言枝交互四出。」其叶大尺,赤理,黄花,青叶。名曰「帝女之桑」。「妇人主蚕,故以名桑。」」

《十洲记》曰:「扶桑,在碧海中。上有大帝宫,东王所治。有椹桑树,长数千丈,三千余围。两树同根,更相依倚,故曰「扶桑」。仙人食其椹,体作金色。其树虽大,椹如中夏桑椹也,但稀而赤色。九千岁一生实,味甘香。」

《括地图》曰:「昔(二)乌先生避世于《芒尚山》,其子居焉。化民食桑,三十七年,以丝自裹;九年生翼,九年而死,其桑长千仞,盖蚕类也(三)。去琅邪「一」二万六千里。」

《玄中记》云:「天下之高者,「扶桑」无枝木焉:上至天,盘蜿而下屈,通三泉也。」

(一)

「桑〔一0五〕」与「棠棣〔一0六〕」二目的全文,在明抄共二十行,刚刚一叶的地位;接下去自「棫〔一0七〕」至「欀木〔一一一〕」五目,共二一行,即一叶多一行。湖湘本将这两叶弄颠倒了,所以「棫」接在「木」的下面,而「桑」接在「欀木」的下面。「棫」至「欀木」的这一叶原是多一行的,可是在湖湘本刚刚一叶,没有多,原来它漏去了「欀木」一行的标目。因此「欀木」的内容也变成了它的上一目「木绵」的内容。《津逮》本和清刻本的倒目和脱目的错误情况,完全和湖湘本一样,其版本流传的关系很明显。

(二)

金抄、明抄作「昔」,他本讹作「惜」。

(三)

「盖蚕类也」,与「其桑长千仞」句倒错。

「一」

琅邪,郡名,汉置,东汉改郡为国,南朝宋复为郡,以有琅邪山得名。琅琊山在今山东省诸城县东南海滨。据所称「去琅邪二万六千里」,实际所指还是《梁书》慧深所说的那个「扶桑」,而加以神化。参看「椹〔三九〕」注释「一」。

棠棣一0六《诗》曰(一):「棠棣「一」之华,萼(二)不韡韡「二」。」《诗义疏》云(三):「承花者曰萼。其实似樱桃、薁「三」;麦时熟,食美。北方呼之「相思」也。」

《说文》曰(四):「棠棣,如李而小,子如樱桃。」

(一)

《诗经?小雅?常棣》文,「棠棣」作「常棣」,「萼」作「鄂」。《艺文类聚》卷八九「夫移」引《诗经》则作:「夫移之华,不炜炜。」

(二)

「萼」,金抄作「萼」,他本作「」或「●」,兹从今写作「萼」(下一「萼」字同)。

(三)

《尔雅?释木》有「唐棣,栘。常棣,棣。」对「唐棣」的解释,郭璞是:「似白杨,江东呼「夫栘」。」「栘」音移。邢昺疏引陆玑《疏》是:「奥李也,一名雀梅,亦曰车下李。所在山皆有。其华或白或赤。六月中熟,大如李,子可食。」陆玑所指是郁李,与郭说完全不同。李时珍等从郭说,而斥陆说为非。《诗义疏》对唐棣的解释,和郭璞一样,也是扶栘(见「夫栘〔一二六〕」),不是郁李,与陆说相斥。另外,对于「郁」,《诗义疏》的解释是郁李(见「郁〔二五〕」);而陆玑《疏》对「郁」的解释,各书无引。

对「常棣,棣」的解释,郭璞是:「今山中有棣树,子如樱桃,可食。」所指即有郁李。《诗义疏》所指也是郁李。而邢昺疏引陆玑《疏》是:「许慎曰:「白棣树也」。如李而小,子如樱桃,正白。今官园种之。又有赤棣树,亦似白棣,叶如刺榆叶而微圆,子正赤,如郁李而小,五月始熟。自关西天水、陇西多有之。」即明非郁李。可以看出陆玑和《诗义疏》对常棣的解释,也是各不相侔的。

可注意的是《诗经?召南?何彼襛矣》「唐棣之华」及《小雅?常棣》「常棣之华」,孔颖达都没有引陆玑《疏》作解释,可以说明孔颖达是不同意陆说的。另外在《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下,也没有引陆《疏》,却引了刘桢的《毛诗义问》,而《毛诗义问》的解释,和《诗义疏》完全相同(见「郁〔二五〕」校记(一))。从这里可以推知《诗义疏》在唐时已散失,它和刘桢可能有若干关系,而和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却大相迳庭。

(四)

《说文》是:「栘,棠棣也。」「棣,白棣也。」和《要术》所引迥异。但陆玑《疏》有:「许慎曰:白棣树也。如李而小,子如樱桃……」的引文(见校记(三)),未知是否「如李而小,子如樱桃」,也是《说文》的原文,而今本脱漏?也可能这是《诗义疏》的引文,许慎曾在什么书上有这个说法(如注淮南子),而《诗义疏》误题作《说文》。《说文》的「棠棣」同于《尔雅》的「唐棣」。棠、唐、常三字,音同或形似,实在也不容易分辨,再加上一个「郁」,古来的纷争,就纠缠不清。大概因为这个缘故,《要术》在列「郁〔二五〕」目外,又列本目吧?

「一」

「棠棣」,《诗经》作「常棣」,一般都认为是蔷薇科的郁李,也就是〔二五〕目的「郁」。

「二」

「萼」,《诗经》作「鄂」,是借用字(《说文》「韡」下引《诗经》仍作「萼」)。「不」,郑玄解释「不,当作拊,拊,鄂足也。」「拊」是「柎」的借用字,指花蔕。「韡韡」(音伟),《类聚》引作「炜炜」(见校记(一)),形容花的明灿美丽。

「三」

「薁」有二义,一指蘡薁,一指郁李。《诗义疏》既以棠棣为郁李,这里是指蘡薁(见「薁〔二八〕」)。

棫一0七《尔雅》云(一):「棫,白桵「一」。」注曰:「桵,小木(二),丛生,有刺。实如耳珰,紫赤,可食。」

(一)

见《尔雅?释木》。郭璞注「食」作「啖」,余同。

(二)

「小木」,金抄、明抄、《津逮》本讹作「小大」,据他本及郭注改正。

「一」

「桵」,同「蕤」。《文选》张衡《西京赋》「梓、棫」薛综注:「棫,白蕤也。」「棫」,音域,与「核」音近。《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七「蕤核」:「今山西山坡极多,俗呼「蕤棫」。」说明「蕤棫」就是「白桵」的「棫」。据《图经本草》、《救荒本草》等所描状和《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三、卷三七所描绘的蕤核的图,对照郭璞所注,完全相符,李时珍等认为《尔雅》的「棫」即是蕤核是有根据的。蕤核是蔷薇科。

但陆玑的解释是别一种,《尔雅》邢疏引陆玑《疏》:「《三苍》说:「棫即柞也。」其材理全白无赤心者,为白桵,直理易破,可为犊车辐,又可为矛戟矜,今人谓之白梂,或曰白柘。」

栎一0八《尔雅》曰(一):「栎,其实梂「一」。」郭璞注云:「有梂汇「二」自裹(二)。」孙炎云:「栎实,橡也。」

周处《风土记》云(三):「《史记》曰(四):「舜耕于历山。」而始宁、邳、郯(五)二县界上,舜所耕田,在于山下,多柞树。吴越之间,名柞为栎「三」,故曰「历山」「四」。」

(一)

见《尔雅?释木》。正文及郭注,并邢昺《疏》引孙炎注,均同《要术》。

(二)

「裹」,明抄讹作「里」,据他本及郭注改正。

(三)

《水经注》卷四「河水」章「又南过蒲阪县西」下引周处《风土记》是:「旧说,舜葬上虞。又(按应是「史」字之误)记云:「耕于历山。」而始宁、剡二县界上,舜所耕田,于山下,多柞树。吴越之间,名柞为枥,故曰历山。」《太平御览》卷九五八「柞」引《风土记》「史」亦误为「又」,「于山下,多柞树」作「在于山下,山多柞树」,更完整些,余同《水经注》引。可注意的是地名都是「剡」,不「郯」,而且无「邳」。《艺文类聚》卷八九「柞」引《风土记》只有「舜所耕,多柞树」六字。

(四)

《史记?五帝本记》:「舜耕历山。」

(五)

「始宁、邳、郯」,有误。始宁作为郡名,始置于南齐,而且在四川;周处是晋人,而且讲的是吴越,当然不是这个始宁郡。这里只能是始宁县,东汉分上虞县置,在今浙江省上虞县。但原文是「始宁、邳、郯二县」,这样就多出一个县,其误在「邳、郯」。「邳」,古邳国,秦为下邳县,即今江苏省邳县。「郯」,汉置的县,故治在今山东省郯城县西南。邳、郯二县虽相邻,但与上虞不相侔。晋亦置郯县,在今江苏省丹徒县,也和上虞县无法在「二县界上」。《水经注》、《太平御览》引《风土记》均作「始宁、剡二县界上」,应是正确无误。剡县,秦置,汉晋仍之,即今浙江省嵊县,与上虞县正相邻。据此,「邳」衍,「郯」是「剡」字之误。郯音谈。剡音兖。

「一」

栎是壳斗科(山毛榉科),也就是柞树。「梂」,音求,邢昺解释:「盛实之房也。」花椒、茱萸的果实也叫「莍」,和壳斗的「梂」,都从「裘」的意思衍变而来。

由于二者的果实都是「梂」(或「莍」),则生梂的树木,可以是栎,也可以是「椒」类。《诗经?秦风?晨风》:「山有苞栎」。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就记载著当时同名异物的方言:「秦人谓柞栎为栎;河内人谓木蓼为栎,椒(按指花椒)、榝(按指茱萸)之属也。其子房生为梂,木蓼子亦房生。故说者或曰柞栎,或曰木蓼。玑以此秦诗也,宜从其方土之言,柞栎是也。」说明有一种「椒」类的「木蓼」,由于也是「梂」果,河内人也叫做「栎」。不过对秦诗的「栎」,应从其方言解释为柞。

「二」

《尔雅?释兽》:「汇,毛刺。」邢昺疏:「汇,即猬也,其毛如针。」刺猬的猬,古原作「汇」,正是取其针刺汇集的意思。拿这个形容栎的壳斗上的毛刺是相当形像的。

「三」

「栎」,音历,《水经注》及《太平御览》引《风土记》均作「枥」,字同,与「历山」同音。

「四」

「历山」,很多,大率以舜耕历山得名。其较著者有六:二处在山东,二处在山西;在吴越间的有二处:一在江苏省无锡县,即惠山,一名历山,又名舜山;一在浙江省上虞县东。杨守敬《水经注疏》引《太平寰宇记》转引《郡国志》:「上虞县东今有姚邱,即舜葬之所;东又有谷林,即舜生之地;后有历山,舜耕于此。」周处所指,即是上虞历山。但《水经注》作者《郦道元》斥周处此说为不近人情。

桂一0九《广志》曰(一):「桂「一」,出合浦。其生必高山之岭,冬夏常青。其类自为林,林间无杂树。」

《吴氏本草》曰:「桂,一名「止唾」「二」。」

《淮南万毕术》曰:「结桂用葱「三」。」

(一)

《艺文类聚》卷八九「桂」引《广志》「其生必」作「而生必于」,「岭」作「巅」,脱一「林」字,末了尚有「交阯置桂园」句,余同《要术》。《太平御览》卷九五七「桂」引《广志》,基本同《类聚》。嵇含(?)《南方草木状》「桂」条所载,其上段同《类聚》所引《广志》。

「一」

「桂」即樟科的肉桂。

「二」

《名医别录》记载「桂」有「止唾」的功效。

「三」

「服食家」服桂后「石发」(发热)弄出「结毒」病来,又用葱汁来解治,愚蠢可笑。这就是这里所说的「结桂用葱」。《抱朴子》卷十一、《名医别录》有记载。

木绵一一0《吴录?地理志》曰(一):「交阯安定县(二)有木绵「一」,树高丈(三)。实如酒杯,口(四)有绵,如蚕之绵也。又可作布,名曰「白?「二」」,一名「毛布」。」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木绵」引《吴录?地理志》「丈」作「大」,「蚕」作「丝」,无「也」字,脱「白」字,余除校记(四)外,同《要术》。

(二)

「安定县」,《御览》引同,应是「安定县」倒错。因为汉在交趾所置的安定县(在今越南北境),至南朝宋才改名「定安」(《后汉书?郡国志》是「安定」,《晋书?地理志》还是「安定」),《吴录》,晋张勃撰,不应有「定安县」。

(三)

「丈」,仅明抄作「大」(《御览》引同),他本一律作「丈」。「树高丈」,再见于「木威〔一二八〕」、「白缘〔一四七〕」,是说丈把高的树。作「丈」是指草棉,作「大」就可以是木本棉。兹暂从金抄等作「丈」。

(四)

「口」,《御览》引作「中」。

「一」

「木绵」,这里当是指锦葵科的草棉,即棉花,不是同属的木本棉,更不是木棉科的。

「二」

「白?」或「白叠」、「白?」、「帛叠」、「毛布」都是棉布的古代异名。

欀木(一)一一一《吴录?地理志》(二)曰:「交阯有欀木「一」。其皮中有如白米屑者,干捣之,以水淋之,似面,可作饼。」

(一)

「欀木」的标目,明清刻本均脱(参看「桑〔一0五〕」校记(一))。金抄只作「欀」,无「木」字。兹从明抄作「欀木」,使和内容一致。

(二)

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二「桄榔炙」崔龟图注引《吴录?地理志》:「交趾望县有欀木,皮中有如白米屑者,干捣之,水淋,似面,可作饼。」《太平御览》卷九六○「欀」引《吴录?地理志》首句亦作「交阯望县有欀树」,无「捣」、「以」字,末了多「郡内皆有之」句。《文选》左思《吴都赋》「文、欀」刘渊林注引《异物志》基本同《要术》引《吴录?地理志》,惟产地作「交趾卢亭有之」。「望县」疑是「望海县」(东汉置,在今越南北境)之误。

「一」

「欀」,香襄。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二:「桄榔,……其木如莎树皮、欀木皮,出面可食。」《本草纲目》卷三一「●木面」则认为《吴录?地理志》所记的「欀木」,就是「●木」。《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五「莎木」:「欀木,今琼州谓之南榔。」「南榔」,《南越笔记》作「南椰」。参看「莎木〔一一三〕」注释「一」。

仙树一一二《西河旧事》(一)曰:「祁连山有仙树。人行山中,以疗饥渴「一」者,辄得之。饱不得持去。平居时,亦不得见。」

(一)

《西河旧事》原书已佚,张澍有辑逸本,所辑此条是根据《太平御览》卷九六一引的。

「一」

唐段成式《酉阳杂俎》卷十八:「祁连山上有仙树实,行旅得之止饥渴。一名四味木:其实如枣,以竹刀剖则甘,铁刀剖则苦,木刀剖则酸,芦刀剖则辛。」如枣的果实,可以解渴充饥,原非怪事,但记载者或得之传闻,或故为神化,就成谬说。

莎木「一」一一三《广志》曰(一):「莎树多枝叶,叶两边行列,若飞鸟之翼。其面色白(二)。树收面不过一斛。」

《蜀志记》曰(三)「莎树出面,一树出一石。正白而味似桄榔「二」。出兴古。」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莎木」引《广志》无「之」字,末了尚有「捣筛,乃如?,不则如磨(按应是「磨为」倒误)屑,为饭滑软」。唐李珣《海药本草》「●木」引《广志》作:「作饭饵之,轻滑美好,白胜桄榔面。」

(二)

「其面色白」,金抄讹作「其●色白」,明抄脱「面」字,湖湘本等四字全脱,只是一格空白或墨钉,兹据《御览》引并参照金抄补正(渐西本已从吾点校作这样的补正,是)。

(三)

《太平御览》卷九六○引作蜀志,是:「莎木树大四五围,长六七丈。峰头生叶。出?,一树出一石,正白而味似桄榔。」李珣《海药本草》「●木」引有《蜀记》,作「生南中八郡。树高数(疑衍)十余丈,阔四五围。叶似飞鸟翼。皮中亦有面,彼人作饼食之。」

「一」

「莎木」或「●木」,据《广志》等所描述,即是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六「异饭」所称的「南椰」,它记载说:「《琼州》以南椰粉为饭,曰椰霜饭。南椰与椰子树不同。其精液、形色、气味,皆类藕、蕨之粉,故曰「南椰粉」。性温热补中,本草以为莎木面也。」?榈科的所谓「西榖椰子」,茎内有白色的髓,可以制淀粉,叫做「西榖米」,和莎木很相像。西榖米当地的名称叫做「Sago」,「莎」、「欀」的名称可能和Sago有关。但西榖椰子那时能否生长在兴古,颇可怀疑,未知《蜀志记》是否传闻有误。另外有一种凤尾蕉(苏铁科),茎的髓部也可以采制淀粉,产于滇桂等省,和兴古相符,可是没有「十余丈」高,其茎的表面被有鳞片状的叶痕,各书记载也没有提到这个特点。

「二」

桄榔是?榈科的,茎干中的髓也可以制取淀粉。其肉穗花序中的汁液可以制糖,叶柄的纤维可以绞绳索,嫩叶并供食用。

槃多一一四裴渊《广州记》曰(一):「槃多「一」树,不花而结实。实从皮中出「二」。自根著子至杪,如橘大。食之。过熟,内许「三」生蜜(二)。一树者,皆有数十(三)。」

《嵩山记》曰(四):「嵩寺中忽有思惟树,即贝多「四」也。有人坐贝多树下思惟,因以名焉。汉道士「五」从外国来,将子于山西脚下种,极高大。今有四树,一年三花。」

(一)

裴渊《广州记》,《太平御览》卷九六○「具多」(「贝多」之误,下同)条未引,但引有顾微《广州记》一条,内容全异,可作参考:「具多,似枇杷,而有光泽耀日。枝柯去地四五丈,作悬根生地,便大如本枝形,一树亦可有数十根如木形。花白,子不中食。种于精舍浮图前。」

(二)

宋宋祁《益部方物略记》记述无花果属的天仙果说:「有子孙枝,不蘤而实。薄言采之,味埒蜂蜜。」但这里的「生蜜」,也可能是「生虫」之误,参看「古度〔一三二〕」注释「二」。

(三)

「十」,疑是「千」之误。

(四)

《太平御览》卷九六○引作《嵩高山记》,「汉道士」以下引作《魏王花木志》,文句稍异,并有错字。

「一」

「槃多」,据所描述,应是桑科无花果属的树,但未知是否即为下条的「贝多」。

「二」

「实从皮中出」,无花果属的果实著生于叶腋间,因为是隐头状花序,不见开花,忽见结果,好像是树皮中突然冒出来似的,因此有这个说法。

「三」

「内许」,里面。

「四」

「贝多」,据顾微《广州记》所描述(见校记(一)),是枝上垂生气根,应是无花果属的菩提树,又名「思惟树」。椴树科的,由于果实可作念珠,也叫「菩提树」,和FicusreligiosaL。同名异物,古来往往混而为一,即吴其濬似亦不免(见《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七「菩提树」)。

「五」

魏晋南北朝间通称和尚为「道人」或「道士」。

缃一一五顾微《广州记》曰(一):「缃「一」,叶、子并似椒;味如罗勒「二」。岭北呼为「木罗勒」。」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娑罗」引书二条,第一条引作《魏王花木志》,是:「娑罗树,缃,叶、子似椒,味如罗勒。岭北人呼为「大娑罗」。」第二条就是《要术》「娑罗〔一一六〕」引盛弘之《荆州记》的一条。疑《御览》误合二条于「娑罗」一目而脱「缃」目,「木罗勒」又错成「大娑罗」。

「一」

「缃」,未详是何种植物。

「二」

罗勒,唇形科,见卷三《种兰香》篇。

娑罗「一」一一六盛弘之《荆州记》曰(一):「巴陵县「二」南有寺,僧房床下,忽生一木,随生旬日,势凌轩栋。道人移房避之,木长便迟,但极晚秀。有外国沙门见之:「名为娑罗也。彼僧所憩之荫,常著花,细白如雪。」元嘉「三」十一年,忽生一花,状如芙蓉。」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娑罗」引盛宏之《荆州记》,「外国」作「西域」,其余略同,有个别错字。

「一」

「娑罗」是龙脑香科。其木材俗名柳安木,在印度等地是次于柚木的重要木材。其树脂可作沥青的代用品。道光《海昌丛载》:「安国寺……有娑罗树两株,俗名娑婆树。……大逾抱,高六七丈,……皮干黝黑坚致。枝叶茂密,叶多七片,间亦有四五片者。结子累累。类数百年物。」「海昌」,今浙江省海宁县。《荆州记》及《海昌丛载》所记未知是否同属此种。

「二」

巴陵县,晋置,即今湖南省岳阳县。南朝宋改为郡。

「三」

元嘉,南朝宋文帝年号,十一年是公元四三四年。

榕一一七《南州异物志》曰(一):「榕木「一」,初生少时,缘榑(二)他树,如外方扶芳藤「二」形,不能自立根本,缘绕他木,傍作(三)连结,如罗网相络,然后皮理连合(四),郁茂扶疏,高六七丈。」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榕」引有《魏王花木志》一条,和《南州异物志》所记可说完全一样。

(二)

金抄作「榑」,他本作「抟」,《御览》引作「缚」。按:「扶桑」亦作「榑桑」,这里是借作「扶」字,兹从金抄。

(三)

「傍作」疑是「作傍」倒错,那此句应读作「缘绕他木作傍,连结如罗网相络」。

(四)

「然后皮理连合」,原作「然彼理连合」,误。《太平御览》卷九六○引《魏王花木志》作「然后木理连合」,下一目「杜芳」同出《南州异物志》,作「然后皮理连合」,这里「彼」是「后」字烂去右半个后只剩双人旁,而与「皮」字窜合为一错成的,故予改正。

「一」

榕树是桑科无花果属。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中、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中、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清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清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都有榕树的记述。《太平御览》卷九六○「榕」引有《异物志》一条,和《南州异物志》文字虽异,内容相同:「榕树栖栖,长与少殊。(原注:「少时缘木,后乃成树,故为殊也。」)高出林表,广荫原丘。孰知初生,葛蔂之俦。」这四言韵文的体裁,很像陈祁畅《异物志》(《本草纲目》引作陈祁畅《异物志赞》,参看「摩厨〔一一九〕」校记(一))。又《岭外代答》卷八「榕」有这样的记载:「禽鸟衔其子寄生它木上,便郁茂:根须沿木身垂下至地,得土气滋直(按应是「殖」)盛壮,久则过其所寄,或遂包裹之。柳州柳侯庙庭前大榕,有桄榔一株生其中,相传以为异。知者以为本榕子寄生桄榔上,岁久反抱合之,非异也。」所记也和《南州异物志》相似。初生缠树,长大后根枝四出,一棵树变成一座树林,原来所缠的树往往被包围荫蔽枯竭而死。

「二」

「扶芳藤」,见「杜芳〔一一八〕」注释「一」。

杜芳一一八《南州异物志》曰(一):「杜芳「一」,藤形,不能自立根本,缘绕他木作房,藤连结如罗网相,然后皮理连合,郁茂成树。所托树既死,然后扶疏六七丈也。」

(一)

《太平御览》无「杜芳」及「扶芳」目,卷九九五「藤」亦未引此条,《艺文类聚》卷八二「藤」亦未引到。

「一」

「杜芳」的内容,和上目「榕」的「扶芳藤形」云云几乎完全相同,而且本目与上目同出一书,疑系「扶芳」之误。「扶芳藤」可能就是《本草拾遗》所记的「附枫藤」:「一名「滂藤」。……生吴郡。……藤苗小时如络石、薜荔,夤缘树木。三五十年渐大,枝叶繁茂。叶圆长二三寸,厚若石韦。生子似莲房,中有细子,一年一熟。……一名木莲。打破有白汁,停久如漆。」则所称扶芳藤就是「木莲」。木莲是无花果属薜荔的异名(木兰、木芙蓉也有木莲的异名,和这个无关)。但《本草拾遗》认为「苗小时如……薜荔」,则木莲又不是薜荔。不过无论如何,扶芳藤仍应是无花果属的一种,而且是一种大形的蔓性木本。现在的扶芳藤是指卫矛科的,形态、生态都有不同,不是《南州异物志》所指的。

摩厨一一九《南州异物志》曰(一):「木有摩厨「一」,生于斯调国。其汁肥润,其泽如脂膏,馨香馥郁,可以煎熬食物,香美如中国用油。」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摩厨」引《异物志》是:「木有摩厨,生于斯调。(原注:「摩厨,木名也,生于斯调州。」)厥汁肥润,其泽如膏。馨香馥郁,可以煎熬。(原注:「泽如脂膏,可以煎熬食物也。」)彼州之民,仰为嘉肴。(原注:「《花木志》曰:「煎熬食物,香美如华夏之人用油。」」)」陈藏器《本草拾遗》「摩厨子」引《异物志》同《御览》,但多错字,无注文。《本草纲目》卷三一「摩厨子」引《本草拾遗》转引《异物志》题作「陈祁畅《异物志赞》」,文同。据此,陈《志》或系晚出,收录《南州异物志》等的材料,而组织为四字一句的韵文。

「一」

《本草拾遗》记载:「摩厨子,味甘香。……生西域及南海。子如瓜,可为茹。」唐李珣《海药本草》:「《异物志》云:「生西域。二月开花,四月五月结实如瓜许。」」李时珍认为唐段成式《酉阳杂俎》所记的「齐墩果」,就是摩厨子一类。《酉阳杂俎》卷十八:「齐暾树,出波斯国,亦出拂林国。……树高二三丈,皮青白。花似柚,极芳香。子似杨桃,五月熟。西域人压为油,以煮饼果,如中国之用巨胜(即芝麻)也。」「齐暾」是木本油料植物阿拉伯文的古代译音,是木樨科的。

都句一二0刘欣期《交州记》曰(一):「都句树「一」,似栟榈。木中出屑如面,可啖。」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都勾」引刘欣期《交州记》无「似栟榈」句,余同。引《魏王花木志》转引《交州记》作:「都勾似栟榈。木中出屑如?,可取为饵食,如桄榔。」「勾」、「句」同字。

「一」

李时珍认为「欀木」即「莎木」(见「欀木〔一一一〕」注释「一」),并认为「都句树」可能也就是欀木(见《本草纲目》卷三一「●木?」)。

木豆一二一《交州记》曰(一):「木豆「一」,出徐闻(二)。子美,似乌豆。枝叶类柳。一年种,数年采。」

(一)

《太平御览》卷八四一「豆」引《魏王花木志》转引《交州记》是:「木豆,出徐僮间。子美,似乌头大。叶似柳。一年种,数年采。」「头」疑「豆」之误。

(二)

「徐闻」,原作「徐门」。按《太平御览》卷九四六「蝍蛆」引有刘欣期《交州记》:「大吴公,出徐闻县界。取其皮,可以鞔鼓。」徐闻即今广东省海康县,古属交州,兹改正。

「一」

「木豆」,可能就是豆科的木豆,直立小灌木,产于广东等地。叶似柳叶,可作饲料。荚果及种子供食用,种子又可榨油,磨豆腐或作豆蓉。根供药用。

木堇「一」一二二《庄子》曰(一):「上古有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司马彪曰:「木堇也,以万六千岁为一年,一名「蕣椿」。」

傅玄《朝华赋序》曰(二):「朝华,丽木也,或谓之「洽容」,或曰「爱老」。」

《东方朔传》曰(三):「朔书与公孙弘借车马曰:「木堇夕死朝荣,士亦不长贫。」」

《外国图》曰(四):「君子之国,多木堇之花,人民食之。」

潘尼《朝菌赋》云(五):「朝菌者,世谓之「木堇」,或谓之「日及」,诗人以为(六)「蕣华」。」又一本云:「《庄子》以为「朝菌」「二」。」

顾微《广州记》曰:「平兴县「三」有花树,似堇,又似桑。四时常有花,可食,甜滑,无子。此蕣木也。」

《诗》曰(七):「颜如蕣华。」《义疏》曰(八):「一名「木堇」,一名「王蒸」。」

(一)

见《庄子?逍遥游》篇。司马彪注,今已散佚。《庄子》陆德明《音义》引有「司马云」,即司马彪注,只是:「木,一名?。?,木槿也。」又引李顺说:「生江南,一云生北户南。此木三万二千岁为一年。」渐西本据吾点校竟改「万六千岁」为「三万二千岁」,毫无意思。

(二)

《艺文类聚》卷八九「木槿」引到此条,只有「朝华,丽木也」一句。《太平御览》卷九九九「蕣」引作「傅玄曰」,多「洽容」、「爱老」等异名,末句作「潘尼以为「朝菌」」。

(三)

《史记?滑稽列传》褚先生补撰《东方朔传》不载此条。《汉书?东方朔传》提到借车的书信,但未载其书。《艺文类聚》卷八九引到此条,文同。

(四)

《艺文类聚》八九引到此条,末了多「去琅耶三万里」句。其说与慧深说「扶桑」相似,见「椹〔三九〕」注释「一」。

(五)

引《朝菌赋》是其序文,《艺文类聚》卷八九正引作「晋潘尼《朝菌赋序》。」引文是:「朝菌者,盖朝华而暮落。世谓之「木槿」,或谓之「日及」,诗人以为「舜华」,宣尼以为「朝菌」。其物向晨而结,建(按应是「迟」)明而布,见阳而盛,终日而殒。不以其异乎?何名之多也!」

(六)

各本作「以为」,金抄作「谓之」。

(七)

《诗经?郑风?有女同车》的一句,「蕣」作「舜」。

(八)

《诗经?有女同车》孔颖达疏引陆玑《疏》是:「舜,一名「木槿」,一名「榇」,一名曰「椴」,齐鲁之间谓之「王蒸」,今朝生暮落者是也。五月始华,故《月令》:「仲夏,木槿荣。」」

「一」

「木堇」,即锦葵科的木槿,花瓣有红、紫、白等色,朝开午萎,故有「朝华」、「舜华」、「日及」等异名。宋陆佃《埤雅》卷十七「木槿」:「朝生夕陨,一名「舜」,盖「瞬」之义取诸此。」「日及」也是不出当天就萎谢的意思。果实为蒴果,但顾微《广州记》说「无子」,未详。

「二」

《庄子?逍遥游》篇:「朝菌不知晦、朔。」陆德明《音义》:「朝菌,……司马云:「大芝也,……一名日及。」……潘尼云:「木槿也。」」解释朝菌是木槿,似乎始于潘尼《序》所称「《庄子》以为朝菌」的这句话。陆德明因引以注释《庄子》,说明陆氏所见潘《序》正有此句,同《要术》所引的「又一本」。

「三」

平兴县,南朝宋置,故城在今广东省肇庆市东南。

木蜜「一」一二三《广志》曰(一):「木蜜「二」,树号千岁,根甚大。伐之四五岁,乃断取不腐者为香。生南方。」

「枳,木蜜「三」,枝可食。(二)」

《本草》曰(三):「木蜜,一名木香「四」。」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八二「木蜜」引《魏王花木志》转引《广志》是:「木蜜,树号千岁,树根甚大。伐之四五岁,乃取木(按是「不」之误)腐者为香。其根可食。」

(二)

「枳,木蜜,枝可食」,原接写在《广志》文的下面,但有脱误,并且可能不是《广志》文,而脱去了另一书名,故予提行。《唐本草》:「枳椇,……一名木蜜。」《本草拾遗》:「木蜜,味甘平。……树生南方。枝叶俱可噉,亦煎食如饴。今人呼「白石」。木蜜(疑衍,《本草纲目》卷三一引无「蜜」字,则应「白石木」断句)子名枳椇,味甜。《本经》云木蜜,非此中汁如蜜也。……」枳椇即〔一二四〕目的「枳柜」,也有木蜜的异名,《要术》这里应是指枳椇。《蜀本草》:「字或单作「枸」,木名,出蜀。近酒能薄酒味。江南人呼之为「木蜜」也。」即〔一二四〕目引《诗经》的「枸」,近酒味薄,说与《诗义疏》同。据此,《要术》「枳」,应是「枸」字之误。据〔一二四〕目引《广志》另有枳椇的记述,疑本条非出《广志》。

(三)

《太平御览》卷九八二引作《本草经》,是:「木蜜,一名蜜香。味辛温。」名称和《要术》不同。现存的在《要术》以前的本草书,没有「木蜜一名木香」的说法,只有《名医别录》有「木香……一名蜜香」的记载。虽然都只是「木」、「蜜」、「香」在颠来倒去,但所指有不同,参看注释「二」「三」「四」。

「一」

本目所引三条「木蜜」,实指三种植物,分见各该条注释。

「二」

这个「木蜜」,指瑞香科的沉香树或白木香树。《重修政和证类本草》卷一二「沉香」引《南越志》:「交州有蜜香树,欲取,先断其根,经年后,外皮朽烂,木心与节,坚黑沉水者,为沉香;浮水面平者为鸡骨;最?者为栈香。」(《太平御览》卷九八二「栈香」引《南越志》「浮」作「与」,余全同。)《图经本草》:「沉香、青桂香、鸡骨香、马蹄香、栈香,同是一本。……今惟海南诸国及交、广、崖州有之。其木类椿、榉,多节。叶似橘。花白。子似槟榔,大如桑椹,紫色,而味辛。交州人谓之蜜香。欲取之,先断其积年老木根。经年,其外皮干俱朽烂,其木心与枝节不坏者即「香」也。细枝紧实未烂者为青桂;坚黑而沉水为沉香;半浮半沉与水面平者为鸡骨;最?者为栈香。……」所谓「沉香」,即是沉香树和白木香树的含有多量树脂的心材。树干或根部被蚂蚁蛀蚀或受损伤处有芳香性树脂凝结,逐渐由白变黑,由轻变重,一般须经一二十年的时间,才能转为较好的沉香。人工采制方法则是斫伤树干,或凿孔(俗称「开香门」),使逐渐分泌树脂,若干年后削取之。或将大树砍倒,找寻根和干内由于虫蛀所产生的沉香,但不一定有。由于年份和部位的不同,因此树脂含量有多寡,品质有优劣,因而有「沉香」、「栈香」等的分别。但《广志》的叙述很容易读成:「……根甚大,伐之四五岁乃断」,我们所有断过句的《要术》各本,都是这样读,这是很大的误会。

据上引《政和本草》及《图经本草》,沉香亦名「蜜香」。而「蜜香」或「香蜜」之又名「木蜜」,见于《本草拾遗》引法华经注。该书称:「按《法华经》注云:「木蜜,香蜜也。树形似槐而香。伐之五六年,乃取其香。」」所称「《法华经》注」,唐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六《妙法莲华经》的「木蜜」注有相同的记载,是:「香木也。其树形似槐而香,极大。伐之五年始用。若取其香,皆当预斫之,久乃香出。」说明《广志》的「木蜜」即是「沉香」。

「三」

这个「木蜜」,指鼠李科的枳椇,参看「枳柜〔一二四〕」注释「一」。

「四」

《名医别录》:「木香,……一名蜜香。」《本草纲目》卷十四:「木香,草类也。本名蜜香,因其香气如蜜也。缘沉香中有蜜香,遂讹此为木香尔。昔人谓之青木香。后人因呼马兜铃根为青木香,乃呼此为南木香、广木香以别之。今人又呼一种蔷薇为木香,愈乱真矣。」广木香是菊科的,多年生草木,药用部分是其粗壮的木质化的根,具特异香气。「今人又呼一种蔷薇为木香」,那是蔷薇科的木香花。至于马兜铃根的青木香,则是马兜铃科的根。《名医别录》的「木香」,是指广木香。在本草书上沉香没有「木香」的异名,本条引《本草》又名「木蜜」的「木香」,也应是指广木香。

枳柜一二四《广志》曰(一):「枳柜「一」,叶似蒲柳「二」;子似珊瑚,其味如蜜。十月熟,树干者美。出南方。邳、郯「三」枳柜大如指。」

《诗》曰(二):「南山有枸。」毛云:「柜也。」《义疏》曰(三):「树高大似白杨,在山中。有子著枝端,大如指,长数寸,噉之甘美如饴。八九月熟。江南者特美。今官园种之,谓之「木蜜」。本从江南来。其木令酒薄;若以为屋柱,则一屋酒皆薄「四」。」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枳椇」引《广志》是:「枳椇,叶似柳,子似珊瑚,其味如蜜。十一月熟,树干者益美。出南方,大如指头。」《艺文类聚》卷八七「枳椇」引只是:「《广志》:以珊瑚,树干者益之矣。」脱「曰」字,「以」是「似」之讹,「之矣」是「美」字拆开错成的。

(二)

《诗经?小雅?南山有台》的一句。毛《传》是:「枸,枳枸。」疑《要术》脱「枳」字。

(三)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引《诗义疏》是:「枳枸,树高大如白杨,所在皆有。子著支端,支柯不直,噉之甘美如饴」,以下除无「本从江南来」句外,余基本相同。《诗经?南山有台》孔颖达疏引陆玑《疏》开头是「枸,树高大」,以下无「在山中」,无「九」字,无「江南者特美」句,止于「谓之木蜜」,以下无。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卷上所载,内容特多,比孔引要多上两倍。

「一」

「柜」,同「枸」,也写作「椇」,音矩。「枳柜」,即鼠李科的枳椇。《本草纲目》卷引「枳椇」记载有许多别名,如「木蜜」、「木饧」,因其味甘;「鸡爪子」、「鸡距子」、「木珊瑚」,因其形像。而「鸡距子」俗又讹为「鸡橘子」(见「果窳〔七〕」);「木珊瑚」据说就是根据《广志》来的。

「二」

「蒲柳」是杨柳科的青杨,但也有指杨柳科的水杨的。

「三」

邳,今江苏省邳县。郯,音谈,故城在今山东省郯城县西南,与邳县相邻。

「四」

「……一屋酒皆薄」,《唐本草》最先著录「枳椇」,亦予记载。唐孟诜《食疗本草》:「昔有南人修舍用此,误有一片落在酒瓮中,其酒化为水味。」《本草纲目》开始加上「解酒毒」的药效,并列举治疗证例,如朱丹溪常用以治好病酒的人,《苏东坡集》载有蜀医生张肱用以治愈中酒毒很深用反了药将死的人(见卷三一「枳椇」)。所谓「鸡距」,指肥大的肉质的果柄。它和果实,现在也用为利尿和解酒毒的药。

朹(一)一二五《尔雅》曰(二):「朹「一」,檕梅。」郭璞云:「朹树,状似梅。子如指头,赤色,似小柰,可食。」

《山海经》曰(三):「单狐之山,其木多朹「二」。」郭璞曰:「似榆,可烧粪田。出蜀地。」

《广志》曰:「机(四)木生易长。居,种之为薪,又以肥田。」

(一)

自本目的正文「《尔雅》曰」这行起,至下文「韶〔一三0〕」的标目这行止,在明抄恰好是二十行,即一叶的地位,湖湘本完全脱去,《津逮》本及清刻本也跟著脱漏。「朹」的标目,湖湘本讹作「杭」,《津逮》本、清刻本也跟著错作「杭」。金抄、明抄完整不缺,标目亦不误。

(二)

见《尔雅?释木》。郭注「柰」作「?」,余同。

(三)

见《山海经?北山经》,文作:「单狐之山,多机木。」郭璞注是:「机木,似榆,可烧以粪稻田。出蜀中。音饥。」《太平御览》卷九六一「机」引《山海经》也是「机」而不是「朹」。这是两个字,指两种植物,而且郭璞注《尔雅》和《山海经》分明是两种树,《要术》把二者混列了。如果贾氏所见《山海经》原本作「朹」,那是错字。

(四)

这个「机」字,明抄仍作「朹」,但金抄作「机」。照《广志》所记,正是机木,兹从金抄。但《要术》列在本目,可能贾氏所见《广志》原本又误作「朹」。否则,《要术》原将上条引《山海经》的和本条列为「机」目,由于字形极相似,后人混乱并入「朹」目。《御览》卷九六一木部「机」没有引《广志》这条。

「一」

「朹」,音求;「檕」,音计。李时珍认为《尔雅》的「朹,檕梅」就是山楂。并说:「其类有二种,皆生山中。一种小者,山人呼为「棠朹子」,……一种大者,山人呼为「羊朹子」」(《本草纲目》卷三十「山樝」)。所指二种是蔷薇科的野山楂和山楂。唐段公路《北户录》卷三:「杨梅,叶如龙眼,树似冬青,一名朹。」非此所指。

「二」

这个「朹」,今本《山海经》作「机」是对的,和《广志》所称的「机木」是同一种植物。「机」是「桤」的异写字(见《说文》段注)。宋宋祁《益部方物略记》:「桤,……民家莳之,不三年,材可倍常。……疾种亟取,里人以为利。」桤木是桦木科的,落叶乔木。成都的田垄河岸间颇多。木材轻软,主要供薪柴用。嫩叶可以代茶。

夫栘一二六《尔雅》曰(一):「唐棣,栘「一」。」注云:「白栘。似白杨。江东呼「夫栘」。」

《诗》云(二):「何彼秾矣,唐棣之华。」毛云:「唐棣,栘也。」《疏》云(三):「实大如小李,子正赤,有甜有酢;率多涩,少有美者。」

(一)

见《尔雅?释木》。郭璞注无「白栘」,但《诗经?召南?何彼襛矣》「唐棣之华」陆德明《经典释文》引「郭璞云」有,作:「今白栘也」,则今本郭注似脱。「似白杨」以下,陆引同《要术》,并与今本郭注同。

(二)

《诗经?召南?何彼襛矣》句,「秾」作「襛」。毛《传》同《要术》。

(三)

「《疏》」,仍应是《诗义疏》。《尔雅》「唐棣,栘」邢昺疏引陆玑《疏》是:「奥李也,一名雀梅,……」(已见「棠棣〔一0六〕」校记(三))。所指是郁李,和这里引《诗义疏》迥异。

《艺文类聚》卷八九「夫栘」引有《礼记疏》一条,是:「夫移,一名薁李,一名?(应是「爵」字)梅,一名车下李,一名郁。」郭璞说唐棣是夫栘,陆玑说唐棣是郁李,这条直指夫栘为郁李,将郭璞和陆玑二说联系起来了。《类聚》又引有《诗经?豳风?七月》「六月食郁及薁」的诗句,下面有双行小注,没有说明是谁的注,文作:「薁,夫栘也。音郁。」直指「薁」也是夫栘,而且从「音郁」看来,也是指郁李,与「郁」同物,和一般对《七月》这句的解释以「郁」为郁李,而以「薁」为蘡薁不同。说明古人对于唐棣、常棣和郁、薁的解释,也就是对蔷薇科的郁李和扶栘以及葡萄科的蘡薁的说法很混乱。孔颖达亦以《七月》的「薁」当作郁李类,和上引《类聚》注相同(参看「薁〔二八〕」注释「一」)。明清以后,渐趋统一(虽然也有例外),即「棠棣」、「常棣」、「郁」都是郁李,「唐棣」是枎栘,「薁」是蘡薁。

「一」

「唐棣」、「栘」、「夫栘」,异名同物,即蔷薇科的枎栘。「栘」音移。

●音诸一二七《山海经》曰(一):「前山,有木(二)多●「一」。」郭璞曰:「似柞,子可食。冬夏青。作屋柱难腐。」

(一)

见《山海经?中山经》「中次十一经」,文作:「前山,其木多槠。」郭璞注是:「音诸。似柞,子可食。冬夏生。作屋柱难腐。或作「储」。」《太平御览》卷九六一引《山海经》作「●」(标目同)。引郭注作「冬夏恒青」,无「屋」字,余同《要术》。这是常绿乔木,「青」或「恒青」,都比今本《山海经》作「生」合适。

(二)

「木」,明抄脱,据金抄补。「有」,应是「其」字之误。

「一」

「●」,同「槠」,是壳斗科的槠,和它的近亲种,常绿乔木。清郭柏苍《闽产录异》卷二:「锥,即槠也,又名「柯子」。闽呼子为锥,呼木为槠。……以其末锐如锥也。」

木威一二八《广州记》曰(一):「木威「一」,树高大(二)。子如橄榄而坚,削去皮,以为粽(三)。」

(一)

《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木威」引作顾微《广州记》,「树高大」作「高丈余」,余同《要术》。

(二)

明抄作「丈」,《御览》引同,《本草纲目》卷三一「木威子」引陈藏器也是「树高丈余」(《政和本草》卷二三引陈藏器没有说树的大小),但金抄作「大」。按木威树高可达十米以上,兹从金抄。

(三)

木威实际就是「橄榄〔三七〕」引《南越志》东向一衢」的那枝树。「粽」,《南越志》作「糁」,是「糁」的讹字。此字承讹已久,「古度〔一三二〕」引顾微《广州记》再见,其他文献所见尚多。玄应《一切经音义》卷四《金光明经》有「?」字,音「苏感反」,即「糁」字,俗误写作「粽」。

《说文》「●」,古文作「糁」。段玉裁注:「按《广韵》、《集韵》……皆有「?」字,云:「蜜渍瓜也。桑感切。」盖糁有零星之义,故今之小菜,古谓之糁,别制其字作「?」。《通鉴》:「卢循遗刘裕益智?。宋废帝杀江夏王义恭,以蜜渍目睛,谓之鬼目?。」……俗多改「粽」字。胡三省注《通鉴》:「四角黍也。」盖误认为送韵之粽字。」说明「?」是「糁」的异写字,后来错成「粽」,就变成端午粽的「粽」字,胡三省也不免误认。

「一」

「木威」是橄榄科,也叫「乌榄」,和橄榄同属。果仁用盐或糖炒食味道很好,又可榨油。吴震方《岭南杂记》卷下:「乌榄,一名木威子。……土人取其肉腌为菹,名曰榄豉,色如玫瑰,味颇隽。又可榨油,调食点灯。其仁则为佳果以致远,然不善收藏,辄油不可食。」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人面子」:「番禺大石头村妇女,多以斲乌榄为业,其核以炊,仁以油及为礼果。」人面子是漆树科的。

榞木一二九《吴录?地理志》曰(一):「庐陵「一」南县(二)有榞树,「二」其实如甘焦(三),而核味亦如之。」

(一)

本条所引原题作「《吴录》曰《地理志》曰」,《太平御览》卷九七四「榞木」引作「《吴录?地理志》曰」,前一「曰」字衍,兹据以删去。《御览》引文除校记(二)及「焦」作「蕉」外,同《要术》。

(二)

「庐陵南县」,《御览》引作「庐陵南部雩都县」,《要术》脱去「部雩都」三字。

(三)

「甘焦」即甘蕉,连下文「而核味亦如之」,很难想像,未知「甘焦」是否「焦甘」倒错。类似情况,尚见于「君迁〔一三一〕」。「焦甘」即「蕉柑」,是芸香科的。否则,「而核味亦如之」句疑有脱讹。

「一」

汉置有庐陵县。三国吴改为庐陵郡,原庐陵县改名高昌县,在今江西省吉安县。此句《御览》引作「庐陵南部雩都县」,应是。雩都县即今同省于都县。

「二」

「榞树」,除《吴录?地理志》所记外,《玉篇》又说:「木,皮可食者,实如甘焦」,未悉是何种植物。

韶(一)一三0《广州记》曰(二):「韶「一」,似栗(三)。赤色,子大如栗,散(四)有棘刺。破其外皮,内白如脂肪,著核不离,味甜酢。核似荔支。」

(一)

标题和引文的「韶」字,原均作「歆」,误,据《御览》引及各书记载改正。明清刻本标题因脱叶而讹作「杭」(参看「朹〔一二五〕」校记(一)),引文均讹作「歆」,但渐西本已从吾点校改引文为「韶」,是。

(二)

《太平御览》卷九六○「韶」引作裴渊《广州记》,开头是:「韶,叶似栗,黑色」,下文无「散」字、「外」字,「脂」作「猪」,余同。

(三)

《本草拾遗》:「韶子,……生岭南。子如栗,皮肉核如荔枝。《广志》云:「韶,叶似栗。有刺,斫皮,内白脂如猪,味甘酸。亦云核如荔枝也。」」《御览》引《广州记》也是「叶似栗」,《要术》「似栗」上应脱「叶」字,渐西本从吾校补「叶」字。下面「赤色」,指果实,应作「子赤色,大如栗」。

(四)

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山韶子,类荔支,而鲜丽过之,微有小毫。一名「毛荔支」,亦曰「毛珧子」。肉薄而酸涩,著核不离。」所指即韶子,果实红或橙黄色,有钩状的软刺,假种皮与种子密著。这里「散」,指散被著,不一定是「壳」字之误。但现在的山韶子,和韶子极相似,惟果味极甜,软刺短而钝,假种皮较易与种子分离为异。

「一」

「韶」,是无患子科的韶子,产广东、海南岛。另有刺韶子,木绵科,果实大如人头,熟时呈灰色,壳生坚刺,不是这里所指。

君迁一三一《魏王花木志》曰(一):「君迁「一」树细似甘焦(二),子如马乳。」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君迁」引《魏王花木志》无「树」字,「焦」作「蕉」(二字古通),余同。

(二)

「树细似甘焦」,君迁子树不能像甘蕉,有脱误,也许「甘焦」仍是「焦甘」倒错,原文可能是:「君迁树,叶似焦甘,子细如马乳。」

「一」

「君迁」,即柿树科的君迁子,也就是卷四《种枣》篇「种●枣法」的「●枣」或「梬」。

古度一三二《交州记》曰(一):「古度树「一」,不花而实。实从皮中出,大如安石榴,正赤(二),可食。其实中如有「蒲梨「二」」者,取之数日,不煮,皆化成虫,如蚁,有翼,穿皮飞出。著屋正黑(三)。」

顾微《广州记》曰(四):「古度树,叶如栗而大于枇杷。无花,枝柯皮中生子。子似杏而味酢。取煮以为粽「三」。取之数日,不煮,化为飞蚁。」

「熙安县「四」有孤古度「五」树生,其号曰「古度」。俗人无子,于祠炙(五)其乳,则生男。以金帛报之。」

(一)

引《交州记》,各书未引。惟《文选》左思《吴都赋》「松、梓、古度」刘渊林注引有「刘成曰:「古度,树也。不华而实。子皆从皮中出,大如安石榴,正赤,初时可煮食也。」」其文相似。《交州记》的作者,各书所引都题作刘欣期,不像《异物志》有许多人的,未知刘欣期即是刘成否?又《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十六「古度」引《交州记》全同《要术》,只是「著屋正黑」作正文,「取之」下多「为粽」二字,可能是据顾微《广州记》加上的。

(二)

金抄作「正赤」,他本作「色赤」。《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卷十六引《交州记》及刘渊林引刘成亦均作「正赤」。

(三)

「著屋正黑」,《学津》本、渐西本作正文,《植物名实图考长编》引同,比较合适。

(四)

《太平御览》卷九六○「古度」引有裴渊《广州记》,大同小异:「古度,叶如栗,无华,枝柯皮中生子。子似栌而酢,煮以为粽。数日不煮,化为飞蚁。」

(五)

各本作「炙」,金抄作「灸」。

「一」

「古度树」,由《交州记》等描述的形态、产地等看来,当是无花果的一个变种(无花果有四个变种)。

「二」

黄麓森校记:「梨,当作卢;蒲卢,果蠃也。」「蒲梨」就是「蒲卢」。《尔雅?释虫》:「果蠃,蒲卢。」郭璞注:「即细腰蜂也。」说明黄麓森也认为古度是无花果。因为无花果的果实被无花果蜂的幼虫侵害时,就有这种情况。「如蚁有翼,穿皮飞出」,就是幼虫羽化为成虫飞出。

「三」

「粽」,不是粽子,实际是「糁」的讹字,正字应作「?」,指蜜饯果实,参看「木盛〔一二八〕」校记(三)。

「四」

熙安县,始置于南朝宋,在今广东省番禺县。从这个地名,可以推知顾微的时代。

「五」

「孤古度树」,独棵的古度树。「其号曰「古度」」,当指祠庙名,而有脱误。

系弥一三三《广志》曰(一):「系弥树「一」,子赤,如●枣「二」,可食。」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系弥」引《广志》「●枣」讹作「糯粟」,余同。《本草纲目》卷三三附录不知性状的诸果中有「系弥子」,即引录《广志》此条,但引文有异,是:「状圆而细,赤,如软枣,其味初苦后甘,可食。」未知他的根据如何。而所引内容与「果蓏〔七〕」引刘欣期《交州记》的「弥子」相同,很可能是什么人将《要术》引《广志》的这条和引刘欣期的那条串连作一条,就变成《本草纲目》所引的这样了。

「一」

「系弥树」,照《要术》所引,很像〔一二五〕目的「朹,檕梅」,即山楂。但《本草纲目》所引,就不同了。

「二」

「●枣」,即君迁子,参看卷四种枣篇。

都咸一三四《南方草物状》曰(一):「都咸树「一」,野生。如手指大,长三寸,其色正黑(二)。三月生花色,仍连著实。七八月熟。里民噉(三)子,及柯皮干作饮,芳香。出日南。」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都咸」引有徐衷《南方记》一条,是:「都咸树,子大如指。取子及树皮,曝干作饮,芳香。」《本草拾遗》则引作徐表《南州记》,文同《御览》(只无「树」字,「芳香」作「极香美」)。《海药本草》也引作徐表《南州记》,只说:「生广南山谷。」关于徐表或徐衷,《重修政和证类本草》是依据唐慎微《证类本草》修订的,其所附载《证类本草》用书总目中有徐表《南方记》,书中所引,亦均题作徐表,《本草拾遗》、《海药本草》均唐时书,所题亦同。因此由本草书的一个系统下来,下至《本草纲目》,全是徐表。可是类书如《御览》等所引,全是徐衷。二者必有一误。

《本草纲目》卷三一「都咸子」引嵇含(?)《南方草木状》作:「都咸树,出日南。三月生花,仍连著实,大如指,长三寸,七八月熟,其色正黑。」所引几乎和《南方草物状》相同,今本《南方草木物》亦无此条,《草木状》应是《草物状》之误。这个错误,也是沿袭本草书来的,例如《政和本草》所载各书转引,均题作《南方草木物》,而其内容,均与《要术》所引《南方草物状》相同,并且有多条不见于今本《南方草木状》。

(二)

「如手指大,长三寸,其色正黑」,这是指果实,「如」上应脱「子」字(《御览》引《南方记》及《本草拾遗》引《南州记》都有「子」字)。但照《南方草物状》的记述通例,这整句应在「三月生花色,仍连著实」的下面,这里是倒错了。这样,缺「子」字的问题,就不存在了。

(三)

「噉子」,连下文「及柯皮……」,有些不顺当。《本草拾遗》记载:「都咸,子及皮叶,……干作饮服之。生南方,树如李。」该书引《南州记》及《御览》引《南方记》,也都是「取子及树皮」,则「噉」应是「取」字之误。不过《海药本草》有「子食之香,大小如半夏」的记载,子还是可以直接吃的,故暂仍其旧。

「一」

「都咸树」,未详是何种植物。

都桷一三五《南方草物状》曰(一):「都桷树「一」,野生。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八九月熟。一如鸡卵。里民取食。」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都桶」引《魏王花木志》转引《南方草物状》,「桷」作「桶」,「八九月熟」以上同《要术》,以下是:「子如鸭卵,民取食之。其皮核滋味酢,出九真、交趾。」《要术》的「一」,疑是「子」或「大」的残文错成。《御览》又引有徐衷《南方记》,是:「都桶树,二月花,仍连实。七月熟,如卵。」「桶」,都是「桷」字之误。《本草拾遗》记载:「都角子,味酸涩,……生南方,树高丈余。子如卵。徐表《南方记》云:「都角树,二月花,花连著实」也。」《海药本草》引作徐表《南州记》:「生广南山谷。二月开花,至夏末结实,如卵。」说明《御览》的误「桷」为「桶」,正如卷九七二的误「桷子」为「桶子」一样,而《要术》〔四二〕目的「桶」,也同样有这个错误,参看该目注释「一」。嵇含(?)《南方草木状》不载此条。

《本草纲目》卷三一「都桷子」引有《魏王花木志》,内容特详:「都桷树,出九真、交趾,野生。二三月开花,赤色。子似木瓜,八九月熟。里民取食之,味酢,以盐酸沤食,或蜜藏皆可。」很明显,引文中串合著《要术》「桶〔四二〕」引《广志》和《南方草物状》的内容。《本草纲目》所引逸书的内容,往往较各书所引为全面,可能是经过李氏加工合并的。「桶〔四二〕」是「三月花色」,这里「都桷」是「二月花色」,所以合称「二三月开花」,其合并之迹,尤为明显。严格说来,这在引书上是不合适的。「一」

「都桷树」,据《御览》所引(见校记(一)),与「都昆〔一四九〕」引《南方草物状》的内容完全相同,则都桷就是都昆。《本草纲目》卷三一「都桷子」称:「桷,音角,《太平御览》作「桶子」,……盖传写之讹也。亦与楮、构之构名同实异。」则同时也是〔四二〕目的「桶」(参看该目注释「一」)。但系何种植物,未详。

夫编一本作「遍」(一)一三六《南方草物状》云(二):「夫编树「一」,野生。三月花色,仍连著实。五六月成子,及握(三)。煮投下鱼、鸡、鸭羹中,好。亦中盐藏。出交阯、武平。」

(一)

「遍」,金抄、湖湘本作「编」,与标目相同,当然是错的;但明抄作「遍」,亦非。《太平御览》卷九六○有「夫漏」一目,所引徐衷《南方记》与此处引《南方草物状》相同(见校记(二)),「遍」应是「漏」字之误。从金抄的笔误习惯上,也可得到证明,卷六《养牛马驴骡》篇「治驴漏蹄方」的两个「漏」字,金抄均讹作「编」,卷九《素食》篇「薤白蒸」的两个「漏」字,均讹作「●」。前者后来校正了,后者没有校正。说明这里的「编」,在金抄是「漏」字的误写。

(二)

《太平御览》卷九六○「夫漏」只引有徐衷《南方记》一条,是:「夫漏树,野生。三月华,五六月成子,如?有。煮著猪肉、鸡、鸭羹中,好,可食。亦中盐藏。」与《要术》引《南方草物状》虽有个别异字,实际是同一条。嵇含(?)《南方草木状》不载此条。

(三)

「及握」,可以解作果实的大小「盈握」,但有些勉强。《御览》引作「如?有」,按「无漏」果实「如枣」,「?有」疑是「枣」字拆开后错成,则「及握」应作「如枣」,其错误之由,或系由「州树〔一三八〕」的「五六及握」和这里的「五六」看混了误写在这里。参看注释「一」。

「一」

「夫编树」,据《御览》引即是「夫漏树」,《本草拾遗》有「无漏子」,当是同一种植物。

《本草拾遗》:「无漏子,……生波斯国,如枣。一云波斯枣。」《本草纲目》卷三一及《植物名实图考》卷三二都记载著「无漏子」有一个别名,叫做「海枣」。

嵇含(?)《南方草木状》卷下记载「海枣」说:「海枣树,身无闲枝,直耸三四十丈(疑应是「尺」),树顶四面共生十余枝。叶如栟榈。五年一实,实甚大,如杯?。核两头不尖,双卷而圆,其味极甘美。」

唐刘恂《岭表录异》卷中:「波斯枣,广州郭内见其树,树身无闲枝,直耸三四十尺,及树顶四向,共生十余枝。叶如海?。广州所种者,或三五年一番结子,亦似北中青枣,但小耳。自青及黄,叶已尽朵朵著子。每朵约三二十颗。……其核与北中枣殊异,两头不尖,双卷而圆,如小块紫旷。」《图经本草》也记有波斯枣,与《岭表录异》同。

李时珍认为海枣、波斯枣都是凤尾蕉,并纠正《南方草木状》「实甚大,如杯?」之说为不正确(见《本草纲目》卷三一「无漏子」)。凤尾蕉是苏铁科的,现在中药上还称它的种子为「无漏果」。

乙树一三七《南方记》曰(一):「乙树「一」,生山中。取叶,捣之讫,和𦈡「二」叶汁煮之,再沸,止。味辛。曝干,投鱼肉羹中。出武平、兴古。」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乙木」引作徐衷《南方记》(书已佚),是:「乙木树叶,捣之,和糯(应是「𦈡」字)叶汁煮之,再沸。味辛。曝干,可投鱼羹中。」

「一」

「乙树」,未悉是何种植物。

「二」

《易经》「既济」:「𦈡,有衣袽。」王弼注:「𦈡,宜曰濡;衣袽,所以塞舟漏也。」这里「𦈡」,即借作「濡」字,就是濡合著捣出来的叶汁,一起放在锅里煮。

州树一三八《南方记》曰(一):「州树「一」,野生。三月花色,仍连著实,五六及握,煮(二)如李子。五月熟。剥核「二」,滋味甜。出武平。」

(一)

引《南方记》,各书未见引到。

(二)

「及握,煮」,费解。假定「煮」是「著」字之误,那可以解释为「州树」果实的大小,是五六个「盈握」;它著生在树上的状态和部位,有如李子。

「一」

「州树」,未知是何种植物。

「二」

古所谓「核」,有时指硬壳。前树一三九《南方记》曰(一):「前树「一」,野生。二月花色,连著(二)实,如手指,长三寸。五六月熟。以汤滴(三)之,削去核食。以糟、盐藏之,味辛可食。出交阯。」

(一)

引《南方记》,各书未见引到。

(二)

「著」,明抄、湖湘本、《津逮》本讹作「青」,据金抄改正(《学津》本、渐西本同)。

(三)

「滴」,应是「渫」字之误。

「一」

「前树」,未知是何种植物。

石南一四0《南方记》曰(一):「石南树「一」,野生。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实如鷰卵,七八月熟。人采之,取核,干其皮,中作肥鱼羹,和「二」之尤美。出九真。」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一「石南」引《魏王花木志》转引《南方记》无「色」字,「卵」作「子」,无「七」字,「干其皮」以下作「干取皮,作鱼羹,和之尤美。出九真。」《图经本草》也有引到,脱「记」字,见注释「一」。

「一」

「石南」,《神农本草经》已著录。图经本草说:「江湖间出者,叶如枇杷叶,有小刺,凌冬不凋。春生白花成蔟。秋结细红实。关陇间出者,叶似莽草,青黄色,背有紫点,雨多则并生,长及二三寸。根横细,紫色。无花实。叶至茂密。……入药以关中叶细者良。」所记是二种。前一种肯定是蔷薇科的石楠,分布在南方各省。后一种「无花实」,未详,也不是石南科的石南,《图经本草》又说:《魏王花木记》曰:「《南方》(应脱「《记》」字):石南木,取皮,中作鱼羹,和之尤美。」今不闻用之。」《南方记》的这种「石南树」,就「实如燕卵」和用途来说,又在上述二种之外。

「二」

「和」,指和味料,《吕氏春秋?本味》篇有「和之美者」。

国树一四一《南方记》曰(一):「国树「一」,子如鴈卵,野生。三月花色,连著实。九月熟。曝干讫,剥壳取食之,味似栗。出交阯。」

(一)

引《南方记》,各书未见引到。

「一」

「国树」,未知是何种植物。

楮一四二《南方记》曰(一):「楮树「一」,子似桃实。二月花色,连著实。七八月熟。盐藏之,味辛。出交阯。」

(一)

《太平御览》卷九六○「榖」引《魏王花木志》转引《南方记》首句作「楮子,如梅实」,「连著实」作「仍连实」,「盐藏」上有「土人」二字,余同。

「一」

桑科的楮(即构、榖),全国各地都有,不是南方特产。这里的「楮树」,对照「都桷〔一三五〕」和「桶〔四二〕」,花期、果期、果形以至盐藏,完全相同,只是「味辛」稍异,怀疑就是陈祁畅《异物志》所称的那种「榖子」或「构子」,也就是「都桷」或「桷」,或它的变种。

一四三《南方记》曰(一):「树「一」,子如桃实,长寸余。二月花色,连著(二)实。五月熟,色黄。盐藏,味酸似白梅。出九真。」

(一)

《本草纲目》卷三三附录不知性状诸果中有「子」,引此条作徐表《南州记》,是:「出九真、交趾。树生子如桃实,长寸余。二月开花,连著子。五月熟,色黄。盐藏食之,味酸似梅。」

(二)

「著」,原无,《本草纲目》引有,《学津》本、渐西本补入。应有,兹据补。

「一」

「树」,未知是何种植物。「」音产。

梓棪一四四《异物志》曰(一):「梓棪「一」,大十围,材贞劲,非利刚「二」截,不能克。堪作船。其实类枣,著枝叶重曝挠垂(二)。刻镂其皮「三」,藏(三),味美于诸树「四」。」

(一)

引《异物志》,各书未见引到。

(二)

「曝」,怀疑是「累」字之误。

(三)「藏」上应脱「蜜」、「盐」一类字,而以「蜜」字为最可能。参看注释「三」。

「一」

「棪」,音焰,又音盐。李调元《南越笔记》卷十三「铁力木」:「铁力木,理甚坚致,质初黄,用之则黑。……吴楚间则重价购之。《通志》云:「一名石盐,一名铁棱。」」又「海枣」说:「海枣,俗名紫京,坚重过铁力木。铁力木不甚宜水,此则入水及风雨不朽。以作屋,嫌小皱裂,故不贵。」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六「柂」记载有「紫荆木」,称「坚类铁石」,宜于制舵,亦即「紫京」。此处「梓棪」,木质极坚,宜于作船,而其实又「类枣」,都和「紫京」很相似,但未知是何种植物。

「二」

「利刚」,锋利的钢刀。

「三」

「刻镂其皮」,这是一种蜜藏的加工程序,即将果肉细划,使糖分易于渍入。宋周去非《岭外代答》卷八:「人面子,……肉甘酸,宜蜜饯:镂为细瓣,去核,按扁,煎之。微有橘柚芳气,南果之珍也。」这正像现在「划蜜枣」和煎蜜枣的做法。《异物志》所记是最早的蜜「枣」。蜜枣有去核的,《岭外代答》所记是最早的去核蜜「枣」。人面子是漆树科的。

「四」

「诸树」,指其他果树的果实。

●母(一)一四五《异物志》云(二):「●母树「一」,皮有盖「二」,状似栟榈;但脆不中用。南人名其实为「●」。用之,当裂作三四片。」

《广州记》曰:「●叶广六七尺,接之以(三)覆屋。」

(一)

「母」,金抄、明抄作「毋」(正文同),实际是「母」的讹字,他本均作「母」。

(二)

引《异物志》与《广州记》,《太平御览》等未引,亦无「●母」的记载。

(三)

「以」,各本作「当」,此从金抄。

「一」

「●」音哥,「●母树」,未知是何种植物,可能是?榈科的。《南越笔记》卷十三记载有「柊叶」和「油葵」,摘录以供参考:「有柊叶者,状如芭蕉叶。湿时以裹角黍,干以包苴物,封缸口。盖南方地性热,物易腐败,惟柊叶藏之,可持久,即入土千年不坏。柱础上以柊叶垫之,能隔湿润。……计粤中叶之为用,柊为多,蒲葵次之。有油葵者,似?叶而性柔,以作蓑衣,耐久不减蒲葵。谚曰:「油葵蓑,蒲葵笠,朝出风干,暮归雨湿。」」「油葵,生阳江恩平大山中,树如蒲葵,叶稍柔,亦曰柔葵。取以作蓑,御雨耐久。谚曰:「蒲葵为扇油葵蓑,家种二葵得利多。」」

「二」

「盖」,当是指箨。

五子一四六裴渊《广州记》曰(一):「五子树「一」,实如梨,里有五核,因名「五子」。治霍乱、金疮。」

(一)

《太平御览》等未引。《本草纲目》卷三一「五子实」引裴渊《广州记》作:「五子实,大如梨,而内有五核,故名。」

「一」

「五子树」,未知是何种植物。《本草纲目》也只说:「今潮洲有之。」是根据《潮州志》来的。

白缘一四七《交州记》曰(一):「白缘树「一」,高丈。实味甘,美于胡桃。」

(一)

各书未见引到。《本草纲目》卷三三附录不知性状诸果中有「白缘子」,只引刘欣期《交州记》一条作说明,是:「出交趾。树高丈余。实味甘美如胡桃。」

「一」

「白缘树」,未知是何种植物。

乌臼一四八《玄中记》云(一):「荆、扬(二)有乌臼「一」,其实如鸡头「二」。迮之如胡麻子,其汁,味如猪脂。」

(一)

各书未见引到。

(二)

「扬」,各本讹作「阳」,据金抄改正。

「一」

乌臼,即大戟科。

「二」

「鸡头」,指芡实。

都昆一四九《南方草物状》曰(一):「都昆树「一」,野生。二月花色,仍连著实。八九月熟,如鸡卵。里民取食之,皮核滋味醋。出九真、交阯。」

(一)

各书未引。嵇含(?)《南方草木状》不载此条。

「一」

「都昆树」,据《太平御览》卷九六○「都桷」所引,完全和「都昆」相同,怀疑是同一种植物(参看「都桷〔一三五〕」校注)。